一枚石头的自言自语（3）

友人摄影作品

（３）

或许生命与石头本来就有一种前世的缘分吧。朗费罗写到，“你来自尘土，你必将归于尘土”，生命的母亲是尘土。那么尘土的母亲是谁？还是石头。石头给我的经验是长时间地保持一种姿势，或者伫立、或者举手、或者端坐等等，都会化为石头。也许，你不信。那么巫山的神女峰为什么一直与滔滔的江水、缭绕的云雾一起在我们的心中站成那一道绝美的风景？在无法改变的命运之前，石头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却也是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至情至性。

也许，你到现在还是认为这只是一种传说，那么请听听我的一段经历。那一次，我在我的岳丈家看到了活着的石头。

吃过晚饭，我和妻子女儿一起来到岳父岳母的房间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热播着流行歌曲大赛。我们饶有兴趣地看着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的现场直播，却把跟在我们后面上楼的二老忘记了。只是记得一开始，他们也插几句话，到后来怎么样，却都忘记了。我的印象之中只是我们三个在发出一些议论和笑声。

渐渐地，不知不觉之中，夜深了。我们的谈笑声也渐渐变得格外的响亮。看电视的一个间隙，我偶尔地把目光投射到斜躺在床上的岳父岳母，一个画面就在此时深深地被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

在日光灯的圣洁灯光下，那一对饱经沧桑的老人都安详地斜卧着。灯光照着他们的身体，也映照着他们洁白的脸。只见他们的神态是如此的安详，那两张沟壑纵横的脸似乎是两幅凝重的木刻抑或是石雕。曾经的苦难、曾经跋涉过的山山水水都写在那里，但是现在那一切却都隐退在幕后，他们的脸上有的只是惊涛骇浪之后的风平浪静，有的只是一种静默，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安详。真的，那一刻，我深深地被震撼了，被石头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