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23
星期天 雨
NO.02
前言
最近陆续看到不少关于房屋包租公司跑路，房东、租客受骗的新闻，一些包租公司，通过“高收低租”的方式收取数千名租户的房租和押金后人去楼空，而房东在没收到房租的情况下，有的房东选择赶走租客，强制退房。最弱势也损失最大的还是租户。
不禁想起曾经北漂多年，几乎每半年到一年搬一次家租一次房子的青春年少，伴随的是吃一堑长一智的认知和回想起来对自己由衷的佩服。吃苦的时候总是不觉得苦，过后发觉原来还有点艰辛。
北京西站
我是南人北相的麻小湖，每当陌生人猜我是北方人的时候，内心一边遗憾没有长得特别娇小得到很多保护，一边安慰自己这说明天赋走南闯北干点大事的运气。
于是，在胆子特小不敢入股市不敢做高风险事情的同时，大学毕业回家的路上，身上只有离开学校时母校发的3000块钱，就敢直接听从高中同学邀约，半路在北京下车，打算好好逛逛北京城，花光了再回家，那时候工作的事就像早晨的迷雾，感觉上虚无缥缈看也看不清楚完全没有着落，只觉得也许太阳出来就能看见了，一点不焦虑不着急。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从北方到北京的火车上下来，站在人来人往的北京西站等老铁四溪来接我。电话还是要省着打，跨省打电话好贵的。手机是刚读大学的时候，老母亲想着我要从大南边到大北边读书，时不时打个电话知道人在哪还是有必要的，于是咱俩专门到县城一个叫“名牌手机店”的店铺买了一个海尔的手机，现在俗称老年机，主要功能是打电话发短信，拍照的话只能显示出基本的形象，不能有像素啥的过分要求。
揣着3000大洋现金，旁边立着我的红色行李箱，背上还有一个书包，是把学校全部家当寄回家之后余下的路上行李和怕寄丢了的贵重物品。在西站大厅门口的墙边，我接到四溪的电话，原定下车就能来接我的计划有变，她临时需要参加一个公司的入职培训估计要持续到下午下班，而且还是从这一天开始，因为刚刚正好找到了这个工作，这就像是一直准备两口子过几年二人世界的，突然有了一个孩子，所以游玩计划需要大改和推迟。
满脑子从火车上畅想的放下行李收拾收拾就出去玩的笑脸溢出屏幕到突然看到眼前的现实：车站大厅人潮汹涌一波接一波络绎不绝，外面是水泥路面、高架桥还有匆匆忙忙拖着行李大包小包的旅客，内心突然有一丝慌张，我这一天去哪呢？半天时间我啥也没干，回复了一下大学同学问我到了没有的问题，互相再说了一下离别跟再见的话，然后有点两眼一抹黑，就像被母星球突然放到地球，这边信号不太好，环境也不了解，规则也是全新的。
镇定了俩小时之后，我终于回想起一点几年前母亲送我来上学中途路过北京的情形，但是对照了一下并没有一点相似性：那是北京另一个车站，当时母亲给安排了两天，其实也就一天半北京游玩的时间，下了车站，一堆不知道什么人涌了上来拉你，吓我一跳，后来母亲选了一个跟着上了车，原来是拼车带去酒店的，酒店我已经记不起长啥样，总之并没有留下什么以为会有的惊叹号。后来在烈日下被母亲安排去了一下动物园、电视塔啥的，那感觉就是大热天不如给我一个小房间凉快点呆着好。
肚子开始抗议之后，烦躁的心情下并不想吃之前带上火车的干粮，它们都沾染上了火车方便面和推车的味道。我终于挪了出来，找到旁边一条道，拉着箱子在尘土飞扬中走了一会儿，看到有个牌子写着存包，赶紧把累赘的箱子给存了，其实还是有一点小担心，万一等会儿回来找不到这儿可咋办？万一我箱子被别的存包的人拿走了可咋办？但是这时候也顾不上其它，只想到处走走看看，不要呆在那个憋闷的大厅就好。
周围乱走了几个小时，也始终不敢走太远，毕竟我还是个路痴，这几个小时已经是调动全部脑子来记路了。中间吃了啥也记不清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四溪穿着工作服赶了过来，接到了灰头土脸的我。就像个泄了盛气的气球，我被她牵回了租的房子里。路线好像也是比较复杂，但这时候已经不需要我的脑子记路，于是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北京·南
到了地方，放下包袱，直接扑在凉席上缓了几分钟，然后开始环视一周看看接下来十几天的居住环境，也开始接触四溪的北京生活。四溪跟我在高中的时候是一个宿舍，宿舍一共有12个人，平时她就戴着眼镜沉浸于自己的小说漫画世界中，我们的交流其实并不算多。大学毕业前突然QQ上联系了一次，她问我毕业回家路上要不要到北京玩一段时间再回老家，她在这边租了房子，准备看看北京的工作，于是我就来了。我的朋友圈子看起来有时候很大，但实际上很小，很多人当时很亲近，慢慢就模糊不清了，能中途明朗到特别亲近的可能到目前也就四溪了。
四溪第一天培训也被累得够呛，我俩聊了聊我这一天的路径和她这一天的培训，然后就洗洗各自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四溪继续参加岗前培训去了，留给了我一台装满游戏和电视剧的电脑，让我在家自已消磨时间玩耍。
四溪的房间其实是一个大概70平-90平（我对房子的概念就跟我对路线的概念差不多，所以区间比较大一点）的房子的小卧室。来之前她跟我说过，这套房子是她同学小敏的姐姐和姐夫整租下来的，然后把其中的小卧室租给了小敏和四溪，小敏最近回家了，所以正好我可以过来借宿一段时间。大概十几平的卧室里面横竖刚好安下两张单人床，旁边有一个衣柜，中间剩下一个落脚的小过道，平时用电脑就用可折叠的小桌子放在床上，或者放在床边挤在角落的小书桌上，满满当当一点也没有浪费的。
第二天，一整的天电视剧下来，快进刷掉了二十几集，我只觉得天昏地暗，于是第三天我决定出门去熟悉一下周边环境，了解了解北京人民的生活场景。出了这小小区的门，一条街上各种卖水果、卖菜的摊子还不少，熙熙攘攘生活气息还浓。四周各走出几里路之后感觉房子越来越矮小，郊区的样子越来越明显的时候我就打道回府了。这一次继北京西站之后，北京城南向我展开的画面也是一点也没有大城市的“奢华上档次”。
随后，每天下班回来的四溪开始鼓动我投一投简历，万一有不错的机会，就可以跟她一起在北京留下来，她每次一说起要留在北京，就两眼放光，她口中岗前培训的丰富内容大开眼界的事我还一点感受也没有。不过既然没了导游，我也没了出去逛逛玩玩的兴致，于是过了几天就开始投起了简历。
很快收到了面试，有一天我正准备出门去面试的时候，平时不太说话的小敏的姐姐跟我聊了一会儿，主要是说家里公共空间，就是洗手间和餐厅的垃圾约定轮流带出去倒掉的问题，然后说到她和她老公现在准备创业。听到创业的时候，我也突然兴奋起来，随口接了一句，真好，以后有机会我也创业，她瞟了我一眼，接着说，“我们已经来北京在外企工作十几年了，做到比较资深的位置，有一些积累，现在才敢创业。”看我准备出门，她问我去哪，我说收到一个公司的面试，我上网搜了一下，看起来这公司还不错，标的待遇3000-3500一个月，这个工资在北京能活下来么？
她笑了笑一边起身拿东西，一边说，我同学在北京也十几年了，每个月工资800块，不也活到现在了么？另外，面试别受骗了，网上的东西不可信，就像我们公司每次都是把稿子准备好，分发给各个媒体平台报道就出来了。然后上下扫视了一下我的样子说：“你就打算这样去面试？”我弱弱地小声说是啊……看了一眼我的雪纺短袖上衣、浅色长裤还有一双休闲鞋，吸了一口气，这算是目前我最正式的一套衣服了，不管了，先只能这样硬着头皮去了。
四溪通过了前期培训，我也顺利找到了第一份工作，我的工作在海淀区，四溪工作在朝阳区。鉴于四溪的工作经常加班到半夜12点，我们就商量搬到她工作的附近，这样每天上下班相对轻松点，至少她晚上下班就近回家比较安全，而我有10号线地铁那时可以从第二站坐到倒数第二站，如果有空余时间，我还可以往回先坐一站，然后全程真正地坐到尾。而住南边的时候最近的一站地铁还要几个月后才能开通，要出去上班，还得先到路的最外面坐公交，随后换乘地铁，再中途转一条人超多的地铁线。
搬走的前一天晚上，小敏的姐姐进屋给了我一张手写的清单，让我看看。在半张纸上列明了我住的天数时长、平摊的水电气费、网费和卫生费。看到的时候我两眼有点充血似地睁大了一些，委屈地红了脸，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水电气费、网费和卫生费均摊，垃圾轮流倾倒都是应该的，而这个房间是四溪和小敏一起租下来的，在小敏不在的时候，经过她的同意，四溪带我临时借宿，并不是一个租赁关系或者再次转租的关系，事先也没跟我说，四溪也一直以为只要小敏同意就可以让我免费借宿。半个月左右，要付400多，小卧室一个月的房租是800的样子。四溪回来知道了也挺惊讶，沉默之后也无可奈何，只好劝我说，算了算了。
3000块的家当，除了半个月的生活费采购费和这笔付掉的费用，我只剩下2000多一点余粮。好在我们新看上的朝阳区要租的房子看起来小区比较新，也有小区小花园、像样的大门，旁边还有个大型超市和购物中心，天桥林立灯火辉煌，总算是很有大城市的样子了，我们俩都满怀期待早点搬进去。
未完待续……
文字：麻小湖
编辑：咸人四季
公众号：咸人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