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9月,丁小平进入清华大学读工学硕士研究生,导师是丁文镜先生。丁文镜先生在自激振动和减振理论领域是享誉世界的学者,他的专著曾被多国翻译出版。丁文镜先生在清华大学读大二期间就被留校任教,当讲师时,就已经带硕士研究生,那时一般只有教授才带研究生。在整个清华校史中,本科尚未毕业留学任教者有几个人?
丁小平说:“入学教育是倪以信副校长(中国培养的第一位女博士)做的。那时校长是高景德正博士,我们系有张维、杜庆华、黄克智、王照林,他们都是真正的牛人。张维院士给我们唱过京剧,自拉自唱,有水平。王照林老师是C.A.Чаплыгин的副博士,与我私交很好。”他的同学某著名建材学家、力学家(其一般力学成果曾寄给当代世界最著名的力学家审阅,但是这位力学家没回信,两个月之后,这位力学家发表了与其论文一样的定理)说:“丁小平上他导师第一节课时就与导师辩论起来了……”他的另一位在北京大学任终生一级教授的同学说:“我与丁小平住一个寝室,这家伙可真是才华横溢,专业不说,就是唐诗宋词也都考不住他……”1991年丁文镜先生说:“我教过不少学生,小平是我最值得骄傲的学生。”有一次我们问丁小平与他导师辩论的事,他说:“我那时缺乏经验,我说得自然有道理,可是,微分方程解不了。”在谈到他导师时,丁小平说:“我挨整这么多年,是我导师养着我,我是不孝之子呀!”
(丁小平回母校清华大学参加校庆时与校友合影)
丁文镜先生的微分方程理论水平相当高,2013年丁文镜先生给丁小平的分析数学研究成果鉴定意见中有这样的评语:“丁小平同志重建数学数-形模型的工作,看似简单。然而,这才是数学战略家的工作。这项工作必将为数学在新起点上腾飞奠定基础。丁小平重建的微积分原理可以说是他重建的数-形模型高明性的证明,这个新的微积分原理简单、深刻、易学、好用,是比莱布尼兹的微积分原理高出一个螺旋的复归。丁小平同志在数学科学中所做的工作属于人类重大科学创建,其中在数-形模型和新微积分原理方面所做的工作属于重大原始创新。还需要指出的是,由于种种原因,人们不愿意相信中国人会比外国科学大家强,因此,我在此还想指出丁小平与外国科学大家的不同之处,在数学之外,丁小平同志,在哲学、心理学、管理学领域都有划时代性的成就,还是科学哲学(自然辩证)、力学、物理学、生物学、现代中医学、机械工程、科学史、经济学、中国革命史、美学、文学理论、古典文学、文化学、农业工程等多个专业的博士研究生导师(注:他从未被中国高校聘为博导,他只是指导出优秀的博士研究生)。丁小平不同于一切科学大家之处,在于他把众多科学融于一个大脑,这是不是他发现人们难以发现的问题以及从战略上解决问题的奥秘呢?”
2016年,丁文镜先生去世,他的师母把一套中山装交给了丁小平,并说:“这是你导师出席庄重场合才穿的正装,交给你,在必要的场合,你可以把它穿上。”1988年,丁小平再次参加硕士研究生考试,又考取了中央民族学院哲学硕士研究生和北京大学理学硕士研究生。同年8月,户口、干部组织介绍信、工资关系和人事档案转入北京大学,中央民族学院有学籍但未迁户口,至此,他成为新中国第一位横跨工、理、哲三个不同专业的研究生。
(北京大学百年校庆时丁小平与黄琳院士合影)
回忆在北大读研究生时,丁小平说:“我刚进北大时也发生一个问题,那就是叶庆凯老师的《线性系统与多变量控制》我学不过我的同学,而黄琳老师的《运动稳定性理论》我却学得可以。比较后我发现自己的高等代数不是同学的对手……自学出身的人哪里会轻易发现自己的不足?工科学生学的那点线性代数哪比得了北大开的高等代数呀?我把北大几何与代数教研室编的400页厚的《高等代数》和范德瓦尔登的《代数学》学了,问题解决了……”
在北大,丁小平有三件事有别于同学:第一,由哲学系冯国瑞教授介绍,丁小平加入了钱学森系统学讨论班,成为其中最年轻的成员;第二,在中国最高学术界,“先生”可不等于外国人的“Mister”。铁树开花,一位先生主动收他做学生;第三,领导各界反腐败。这里需说明的是,力学系确实有位先生,远离名利场,即使在系统学讨论班,钱学森也倚重这位先生。
丁小平在这三个硕士研究生之后就没再用心学位,也许是心术不正的人总侮称他“民科”的缘故,作为丁小平的学生,大家总有美中不足的感觉。一次,我请教他的同学,为什么丁小平不去美国留学?他的同学回答说:“即使在硕士阶段,在他所研究的几个领域,他给所有美国人做导师都没问题,还留什么学呀……我们还在清华读研究生的时候,他的自然辩证法的水平就不在我们的老师之下了,谁都知道,清华大学的自然辩证法研究是世界最好的。在热衷于搞学历竞赛的时候,谁是丁小平的对手?他是不屑于拿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