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最美的东西
爱情是最丑恶的东西
01.
立秋刚过，北方的天气已有微微凉意。郊区的这片地方平常鲜有人来，但是在这样的季节却总能吸引渔友们前来汇合。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三三两两的星火就出现了。
“老赵，你还说我来得早。你看前面都已经停一辆车啦，别把咱的好地方给抢啦。”
“啥？还有比咱来得早的？我非得睢瞧去。”
“哎，你慢点。”
声音慢慢向河边停着的车辆靠近。
“孟老头，我咋瞧着这车有点不对劲啊。要不咱们离近点看看？”
“老赵，你等等。我先把灯再开亮点。”
“有人吗？我们是过来钓鱼的。有人吗？”
无人回应。
探照灯打进车窗内。车内狼藉，车后座躺着一女子，生死不明。
“救命啊……”
凌晨三点二十，赵智在睡梦中接到电话。
"队长，郊区水库发现一女尸。“
赵智开车到达现场时，刘浩已经让两位报案人先回去了。两位老人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说完整个经过就赶紧回家了。他们能提供的线索有限，也没有破坏车辆周围的现场。剩下的交给技术部门处理更为合适。
赵智一边戴手套，一边往车辆的方向走。这是今年新款的卡宴，看来此事不简单。
“队长。”刘浩昨晚当值，接到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什么情况？”赵智接过刘浩手里的文件夹。
“死者舒雅，女，今年49岁，雅衣公司的董事长。两位报案人是今天凌晨过来钓鱼的时候发现死者的车辆。法医到现场确认已经死亡，车内凌乱，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根据尸斑显示，推测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也就是8月6日星期五晚上。身体无明显外伤，死亡原因、具体死亡时间等尸检结果才能确定。”时间有限，刘浩暂时只了解到这些信息。
“另外，这个地方平常很少有人过来。周边也没有什么监控设施。”刘浩还有后半句“排查有些难”，但是看了一眼赵智，硬生生地吞进去了。他跟着队长这么久，知道无论什么困难，赵智都一定要找出真相。
02.
“事发当天，公司同事证实舒雅8月6日晚六点左右就离开了。停车场监控显示当时车上只有她一人。舒雅的车在市区转了几圈之后前往水库，水库周边没有监控，后续无法查明。另外，根据公司员工反映，舒雅会随身携带的手机、珠宝、手表以及部分现金等，但均未在车内发现。舒雅平时接触的人比较多，正在逐一排查。舒雅的父母已经过世，尸检正在按照正常流程处理。”痕迹正一点点消失，刘浩和同事们都在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
“辛苦了。我看报告显示，舒雅携带的珠宝、手表价格不菲。看来咱们得会会六猴了。”六猴本姓侯，因为六进宫，人送外号“六猴”，是个惯犯更是“出手的行家”。
赵智和刘浩的车在一老式居民楼下停了大约三个小时终于等到目标人物出现。
“看他这个样儿，估计是想出手什么东西吧。”六猴出现在刘浩他们视野中时，就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左瞅后看、前顾后盼，在几个楼之间来回游走，确定没有人跟着才上了自家楼。
“走。”见对方已经上楼，赵智和刘浩直了直在车里躲藏的身子，下车。
“六猴，开门，知道你在里面。”刘浩敲着门分辨着里面的动静，异常安静。这是四楼，对方想跳窗也得考虑考虑。
“六猴，如果还不开门，我们只能请你回局里坐坐啦。”门的那头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屋里的光线昏暗。站在门口的人尖嘴猴腮往外探，待看清来人。他皮笑肉不笑地答“赵队长、刘队长，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刘浩没接这茬，推门而入顺手打开客厅的灯。屋内凌乱不堪，各种垃圾堆积在一起，刘浩把垃圾往旁边堆堆，终于腾出来一块地方够三个人站着说话。
“哟，都吃上必胜客了。最近小日子挺舒坦啊。”刘浩看见地上一个包装盒，试探地问了一句。
“刘队长、刘队长，您抬举我了。这就是我在外面捡的包装，准备卖废品的。”六猴神色有些紧张。
“行了，没功夫和你瞎扯。见过这个吗？”刘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里面是舒雅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的照片。
“没，没见过。”六猴说着低下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这些细微的动作落在赵智和刘浩的眼里就是不打自招。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有戏”。
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很快就从六猴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说来也巧，事发当天夜里，六猴正好在水库闲逛就看见舒雅的车停在那里。六猴是惯犯，自然知道是豪车。夜色浓，他本想来个碰瓷，结果等了许久车也没有动。等着等着他竟睡着了，立秋后天气有些凉，没一会他就冻醒了。他想着或许车主下车了，便壮了壮胆靠近车，意外发现车门好像是虚掩着。他试着开了一下前车门，居然开了。他无意识地往后扫了一眼，就见后座躺着一个女的，当时吓得不轻，还叫了出来。本来想跑，结果发现女人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他以为是女人买醉，又发现女人身上的手表首饰一看就是高档货，便顾不得这些顺手都拿走了。
“就这些？”刘浩见六猴停止讲述，抬眼问了一句。
“就这些，就这些。刘队长，您也知道我，我就是小偷小摸，我可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六猴知道赵智在这儿就意味着有命案发生。
“当时你叫出声，那个女人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赵智注意到六猴陈述中的一个细节。
“我叫得挺大声的，当时真得是吓坏了。但是她确实一点反应都没有。包括我拿她手上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她也没啥反应。”六猴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心虚，他事后也在想那个女人也许已经死了。他这是从死人身上扒东西啊，但是他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太饿了。
“手机呢？怎么处理的。”刘浩想着手机里面可能有线索。
“没手机啊，没有手机。就只有一些珠宝、现金啥的。真没有手机，那玩意儿不容易出手啊。”六猴说得直接。
“行，跟我们走吧。没干杀人的事儿，可是盗窃的事儿还是干了，还是得回局里。”刘浩也没客气直接点明。
03.
“六猴，这回得叫七猴了。按照他的说法，当时他偷东西的时候舒雅已经死了。当初假定的劫杀并不能成立。另外，弟兄们这几天梳理舒雅的人际关系，据同事们反映她当天曾在办公室和公司售后部经理白宇发生过争吵之后就离开了。”刘浩向赵智汇报着进展。
“那就调查一下这个白宇。”赵智翻看着材料。
“这个可能有点困难，您得和二队商量一下。”刘浩面露难色。
“什么意思？”赵智有些不解。
“白宇已经死了。尸检结果显示毒杀。死亡时间和舒雅是同一天。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个案子现在是二队负责，也不好打听。”刘浩如实回答。一队和二队虽然都是刑警队，但是按照保密原则，禁止打探。如有案件重合需要合并调查，也必须由上级领导讨论决定。
赵智起身，整理一下衣着。“走，去见孙队长。”
孙望，刑警二队队长。赵智和孙望虽然都是刑警队队长，但是两人的办案风格截然不同。赵智属于风风火火型，孙望则是慢条斯理型。如果单看外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儒雅的男士居然是刑警队的队长。
赵智和刘浩在孙望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上午，没谈成。想想也是，刑警队的兄弟们都是把破案当成第一要务，谁也不肯松手。
两位队长下午又在罗局的办公室里坐着。
最后结论，虽然舒雅和白宇的死亡时间一样，但是由于白宇是晚一天才被发现，所以这个案子就由一队主导、二队协助。一队主要负责调查舒雅、二队主要负责调查白宇和尤可，两队调查的信息可以共享。
“老孙，我欠你一顿酒。等案子结了，兄弟们走起。”赵智从罗局办公室里出来就赶紧联系刘浩，让他去二队拿资料。
“队长，二队目前收集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听孙队的意思他们准备申请搜查令，有任何消息会告诉咱们的。”刘浩和一队几个同事火急火燎地把资料抱回来，汇报着进展。
大家就在赵智的办公室里阅览着卷宗。
按照时间节点，白宇和舒雅是同一天死亡也就是8月6日。但是白宇是后期才被发现，而且发现的原因是，他与另外一名女性8月6日下午七点左右在酒店住宿。凌晨两点左右，白宇出门并携带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回来，没多久便携带行李箱离开。酒店前台注意到白宇走时神色紧张，与酒店大堂经理沟通后报警。警方打开酒店房间门后发现屋内有血迹便展开追击，根据监控锁定白宇的车辆往郊区开去。警方沿路追击，后在一人迹罕至处发现白宇的车辆撞到树上，损毁严重，白宇当场死亡，后备箱里发现行李箱，里面有一女性尸体。经DNA比对酒店房间内的血渍与该名女子吻合。
经查实，该女性叫尤可，今年23岁，是雅衣集团售后部工作人员。
经尸检结果显示，撞击车辆造成的伤害不是致命伤。白宇和尤可死亡的原因都是中毒，同一种毒。
尤可的口红。只是尤可中毒深、毒发早。
舒雅、白宇、尤可，都是雅衣集团公司的员工。
“兄弟们，看来我们有重点攻克对象了。”一队的任务开始了。
04.
由于舒雅没有近亲属，尸检报告刚刚出来，显示也是中毒。但是中毒的原因是水果，根据雅衣集团员工的描述，舒雅中午在员工食堂用餐、一般晚上都会加班，所以她的晚饭一般都是吃自己带过来的水果沙拉。 第一次问询时同事证实舒雅下班后在办公室食用沙拉没多久，白宇就直接过来办公室了、两人发生了争吵，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吃过沙拉之后没有加班直接走了。
“看来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让舒雅离开了。有没有找到盛沙拉的餐盒？”赵智追问。
“没有。同事们反映，当时舒雅走的时候非常生气，好像把餐盒直接扔进垃圾筒。另外事发时舒雅的手机也一直没有找到。”刘浩汇报着进展。
“申请搜查令。去雅衣集团调一下监控，这件事情一定要协调好，可能会涉及到商业秘密、谨慎处理。”赵智提醒道。
刘浩做好记录，又继续汇报。
“尤可的口红呢？有没有结果？”赵智听完关于舒雅的汇报，继续追问尤可的案子。
“孙队那边做过检测了。外壳是品牌的。但是经有关机构检测并非是品牌口红，并且在里面检测出超标的毒素，很显然是有人刻意加进去的。这种毒素只要涂在嘴唇上，不到三个小时人就会死亡。”刘浩拿着新鲜出炉的分析报告解释道。
“如果是…”赵智停顿了一下，想着措辞怎么说比较合适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如果是有亲密行为呢？是不是也会感染毒素？或者是加速毒素蔓延？”
刘浩愣了一下，显然没有一下子理解赵智的意思。后来想通，两个人在酒店住宿。“有可能。白宇体内也检测出毒素，比尤可体内的毒素量小。推测是通过亲密接触，白宇沾染到毒素……”刘浩陷入思考，接下来怎么表述。“然后可能有某种运动行为加快毒素蔓延。队长，个人推测，在酒店尤可突然死亡，白宇大概是因为顾及到什么原因就想把尤可带离酒店。结果在途中，自己也毒发身亡才会导致车辆失控撞上树。”
刘浩长噓一口气，这是他个人的推测。白宇车祸地点太偏僻，附近没有监控，车辆也鲜少经过，所以才没有人报警。如果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报警，警察排查推测白宇可能经过的路段，大概白宇的车辆还要晚一段时间才能被发现。但是这恰恰能证明，白宇当时极有可能是想转移尤可的尸体，但是却意外死亡。
白宇和尤可在酒店会面，很显然关系不一般。但是在集团问询时没有人反映两个人有亲密行为。这又是为什么呢？明明是单身青年男女，即便谈恋爱也是无可厚非，为什么要隐瞒呢？刻意隐瞒的事情是否就是白宇必须转移尤可尸体的原因呢？同一天死亡的舒雅和这个刻意隐瞒的事情是否也有牵扯呢？
“走，申请搜查令。”赵智叫上刘浩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一队的干警们携带搜查令分成几路前往不同地点。
05.
舒雅的住所极尽豪华，但是这些并不能吸引赵智他们的目光。他们更在意的是，舒雅房间的各种用品很显然是两人份，而且还是男士。
“刘浩叫上几个兄弟去楼下物业调一下监控。其他人继续。”赵智安排着分工。
大约二十分钟，赵智的电话就响了。
“队长，是白宇。和舒雅一起住的人是白宇。我到保安室一问舒雅，他们都知道还提到和一个男人一起。物业也有人说经常在楼里碰见他们。另外我连续翻看近一个月的监控记录，发现他们说的人就是白宇。白宇频繁出入舒雅家，而且两个人举止亲密。”刘浩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激动。
“拷贝一些数据带回局里。”赵智显然有些意外这样的结论。
挂断刘浩的电话，赵智陷入沉思。舒雅和白宇共同生活，雅衣集团的人并不知情。白宇和尤可在一起，雅衣集团的同事也不知道。
三角恋？以年龄而言，白宇和尤可似乎更符合多数人的观点。但是舒雅雄厚的资本也是足够吸引人。如果白宇在这里面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那么整件事情似乎有了一个突破口。
既然员工们都说舒雅都是在家里带过来沙拉，那么一同居住的白宇显然有更多做手脚的机会。但是舒雅的手机是怎么回事呢？盛沙拉的餐盒又去了哪里呢？
尤可又为什么涂抹含有剧毒成分的口红，白宇的死亡是间接造成还是意外又或者是蓄意？
所谓的三角平衡理论，在感情的世界里往往最危险。
“队长，有发现。”同事的声音一下子唤回赵智。
同事的物证袋里面装着一个口红的包装盒，尤可毒发的那只口红。这只口红的包装盒为什么会在舒雅家里面呢？难道这只口红其实是舒雅刻意做的？又或者是一起居住的白宇做的？为了什么呢？为了毒杀尤可？
如果说舒雅知道尤可的存在，嫉妒心作祟作出这样的事情似乎也能解释通。但是尤可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收下大老板的口红，而且还是已经拆掉包装的口红？一个23岁的爱美小姑娘会收下吗？
如果说白宇为了摆脱尤可，送给尤可已经拆掉包装的口红，尤可因为虚荣或者其他原因收下勉强解释通。但是既然是白宇送的，那白宇必然知道这个口红是含有剧毒成分。他又怎么可能在尤可涂抹之后还发生亲密接触行为，导致自己身亡。这个又解释不通。
希望雅衣集团那里的监控能够解释这个问题吧。
06.
因着舒雅集团董事长的身份，搜查令即便申请下来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也遇到一些阻碍。前往雅衣集团调查的干警们被以商业秘密为由多次被阻挡取证。赵智在舒雅住所调查分身乏术，他拨通了孙望的电话。
孙望刚到舒雅集团会客室时，雅衣集团几位董事一时摸不清楚对方的来历。毕竟孙望的外表极具迷惑性，但是没聊几句，这位不怒自威的刑警队长便让他们老老实实地配合取证了。
虽然这个案子最后罗局决定孙望他们队只负责协助，但是找出真相是每一个干警的职责，孙望也不例外。在这次取证过程中，孙望给予赵智他们队的年轻干警们不少帮助。
取证很顺利，当然更有效。
监控显示，盛沙拉的餐盒确实是舒雅自己扔掉的，当时餐盒内还有不少未食用的沙拉。估计是争吵后舒雅十分生气，就把沙拉连同餐盒一起扔掉了。但是集团的垃圾已经处理了，能找回的机会很小。即便找回，时间太久，也很难分析出什么。
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午休时一个身影在所有人前往食堂用餐期间鬼鬼祟祟潜入舒雅的办公室。
尤可。
肯定有文章。孙望得出自己的结论。
事实上，刑警二队第一次申请搜查令前往尤可和白宇家并没有发现有效的线索。白宇和朋友一起租住，但是平时很少回家，当时以为白宇和尤可一起居住。但是经调查发现尤可和室友一起住，但是根据室友的陈述他们并不知道尤可有男朋友。而且尤可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夜归或者不回家，平时的时候都会住在租屋。
现在根据一队的调查显示，白宇平时都是住在舒雅家里。而周末的时候，偶尔才会和尤可一起。三个人在一家公司共事，一直相安无事，只能说明白宇隐藏得够深。可是现在这段三角恋中的三个人都死亡了，导火索会是什么呢？会是赵智他们调查提到的那次争吵吗？
有必要再去一趟尤可家。
赵智和孙望带着各自搜集到的证据回到警队，两队人马坐在会议室里对案情进行讨论。在有限的线索下，大胆的推测往往能够为破案助力。孙望一队有部分同事前往尤可家暂未归。
“根据今天的监控显示，尤可进入舒雅的办公室。有没有可能就是她给舒雅的沙拉投毒。”
“我更倾向于是白宇给舒雅的沙拉投毒，毕竟他们一起住，投毒的机会更多。”
“尤可进舒雅的办公室什么都不干？”
“可能偷口红呢。”
“说到口红，这个口红的外包装是在舒雅的住所发现的。如果说一起住投毒的可能性更大，那白宇制造这个有毒的口红送给舒雅。舒雅没有用，让尤可偷了。尤可偷用了，还不让白宇知道又或者说白宇没发现，结果自己涂了就死了，还意外让白宇也死了。”
“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拍吧。”
……
两队的干警们都在根据现有的线索进行分析与推测。赵智和孙望谁也没有说话。
依照现在的证据来看，舒雅住所的口红包装与尤可包里面那只口红应该是一只。舒雅与白宇当日发生争吵，结合现在的调查截止到案发，舒雅很有可能并不知道白宇与尤可的关系。所以更大概率是尤可偷了舒雅的口红，监控视频也显示尤可曾经进入过舒雅的办公室。偷到一只白宇事先投毒意欲杀死舒雅的口红，尤可死亡间接导致白宇死亡。
舒雅所食用的沙拉究竟是谁投毒呢？白宇既然能够制造含有毒素的口红，自然也有可能做“双保险”在沙拉里面投毒。但是在沙拉里面投毒太容易暴露自己。虽然公司里面的同事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但是物业可以证实。如果结合时间，似乎是尤可投毒。难道说尤可知道舒雅和白宇的关系，起意杀人？
孙望还在沉思，电话响起。
“队长，有发现。我们在尤可卧室的垃圾筒里找到一个废弃的化妆品瓶，在里面采集到剩余液体带回实验室，经调查证实是沙拉中含有的毒素。”
“先暂停吧，有新线索。”孙望叫停了办公室里讨论的声音。
07.
根据监控显示再加上最新的证据，尤可偷偷进入舒雅的办公室，在舒雅的沙拉里面加入毒素，同时偷走舒雅的口红。
“为什么要偷口红呢？”
“我猜当时肯定是想，反正舒雅都是死人了，这么好的口红可惜了。”
“不至于吧？”
“我查了，那只口红很贵的。”
“我的男人是我的、我的男人送的口红也只能是我的。”
“白宇制作的毒口红本来是给舒雅的，竟被尤可顺手偷走。而尤可和白宇又因为这只口红丧命，还真是戏剧。”
年轻干警们的讨论还在继续。赵智和孙望都没有制止，他们这个年纪确实也想不通年轻男女的恋爱观。截止到现在根据现有的线索基本可以推断出来案情。但是舒雅当天临时离开前往水库的原因是什么呢？而且根据六猴的描述，车门没有关、手机也不在现场，这个又是什么原因呢？
赵智在会议室抛出自己的问题，大家又一次陷入沉思。
片刻的寂静后，孙望提出自己的观点。
“当日发生的争吵可能是白宇提出分手或者冷静一段时间，当然不会提到尤可的存在。他和舒雅生活过一段时间清楚舒雅的处事方式。他猜测舒雅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找一个地方冷静一下。于是他提前偷走了舒雅的手机，舒雅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没有注意手机是否在包内。然后她开车前往水库想冷静一下，结果因为食用含有毒素的沙拉，身体出现不适。她没有在前座发现手机，以为放在后座，就打开车门到后座，结果毒发身亡。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六猴到现场时，发现车门没有关、手机也不在，而且舒雅在后座的原因。”
“那为什么非要偷走手机？又为什么非要让舒雅去水库呢？”年轻干警提出自己的疑惑。
“白宇的本意是让舒雅涂抹含有剧毒的口红，虽然舒雅并没有涂抹口红，但是误食含有剧毒的沙拉。我记得后期检测报告显示是五个小时左右毒发。舒雅离开集团之后在市区闲逛后才到水库，按照有可能到水库没多久就毒发了。但是舒雅当时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再加上手机不在身边，只能陷入无人能够救的境地。”孙望解释着。
“虽然舒雅并不是因为口红身亡，但是间接是因为白宇导致她要前往僻静之地冷静一下，再加上白宇偷走的手机，让她丧失能够联系外界的机会。”孙望继续道。
“白宇怎么能够断定舒雅一定会去水库呢？”干警还是有些不理解。
“不一定是水库。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少有人去的地方。像舒雅这样的董事长，她有自己的形象要维护，不可能在人多的地方暴露自己的情绪。可能是水库，也可能是郊区别的什么地方。”孙望表达着自己的思路。
“以现在的证据来看，我同意孙队长的推论。大家现在按照这个思路继续调查，看看能否组成证据链。”赵智向孙望点头表示谢意。
08.
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一队和二队又重新分配警力开始新一轮的搜集证据。各种证据开始固化，完整的证据链条逐渐呈现。
舒雅长久以来一直以女强人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但是她也有脆弱的时候。她与白宇在日常的工作接触中渐有好感，同事们也证实白宇对女性永远彬彬有礼。这或许是他能够俘获尤可和舒雅两位不同年龄段女性的原因。白宇认识舒雅以后，他的生活品质有了较大幅度的提高。但是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太大，舒雅又时常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公司同事以及物业都可以证实。
白宇家境一般，与舒雅在一起之后生活条件有所提升，但是也会出现各种不合的情况。这时同一个部门年龄漂亮的尤可便出现了。虽然不知道同一个办公楼内白宇是如何在两位女性之间游刃有余。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尤可在知道舒雅存在之后便产生了有我没她的想法。
爱情容易让人蒙蔽双眼。23岁的尤可抱着唯爱的想法在沙拉里投毒。而白宇大概是厌倦了女强人身边的生活，也产生了杀人灭口的念头，制造了一只带毒的口红，送走的却是自己。
一份份证据呈现在面前，里面记录着白宇和尤可通过各种手段购买制毒用料的行径，其心可诛。通过技术比对，尤可购买材料制作出的毒液与舒雅体内的成分一致，进一步证实尤可投毒杀害舒雅的事实。白宇与尤可体内检测出来的成分，与口红的成分，与白宇在黑市购买的材料相同。
尤可潜入舒雅办公室时，鬼使神差的拿走那只含有剧毒的口红，书写自己的结局。
一份厚厚的结案报告放在罗局的办公桌上，一队和二队通力合作顺利破案。
现实世界陷入爱情纠葛的三人以不同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旅途，感情的世界很难论出对错。赵智他们要做的只是还原真相，感情也好、人心也罢，动机目的都只是主观方面的考量。
雅衣集团此次遭遇重大危机，管理层还在上演着商战大戏。
舒雅遗产颇丰，各处平时见不着面的亲戚们也都冒出来争抢着那份利益。
白宇与尤可的家人没有结成亲家，庭审结束后大打出手，彻彻底底成为仇家。
赵智、孙望、刘浩以及其他干警们，本打算聚一聚也因为接听到新的报警电话又一次投入到战斗中。
赵智他们的故事仍旧在继续，愿你我只能在小说里面见到他们。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