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总无欺——我的国庆散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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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总无欺

——我的国庆散忆

文/桂花

      清晨无眠，点灯，浅浅地阅读。

      不知何时，喧嚣的爆竹声就搅了清晨好梦。于是这个举国欢腾的节日里，这个难得休息的长假第一天，我比昔日任何一个上班的早晨还要醒得早。被强行终止睡眠，确实不是一种舒服的体验。但是，既然被吵醒，与其抱怨，与其怒怼，不如平心静气地坦然面对。

        目光在书本里穿梭，思绪却总被远处时断时续的爆竹声惊扰。不得已，轻轻放下床头书，披衣下床，踱步至阳台，拿起手机开启碎片化阅读，怎么也提不起兴趣，于是用简约的文字，梳理一下我的国庆散忆……

      今天是2019年的10月1日，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纪念日。70年啊，一位古稀老者的寿辰，想来确实令人为之动容!然而我的人生从七十年代末开启，所以没有祖国那么悠远的历史，却也留存了一些挥之不去的记忆。

        七十年代中后期的中国农村，我不记得是什么模样。那时的体验与记忆，只能来自父辈的口述与文艺的再现，那种纸片化的印象太浅略。时光的指针不停歇，转眼之间就是八十年代。记忆中的童年，既没有旋转木马，也没有芭比娃娃；有的只是春天扒在隔壁院墙边掐红花，夏天扛着竹竿叉青蛙，秋天猫在人家瓜地“摸秋”偷西瓜，冬天穿着厚重棉衣靠墙“挤油渣”的生动画面。那时的农村娃，自顾自地长大。没有吃喝，自己拔茅针掐刺苔喝井水吃野果，时常被荆棘戳破手指被不知名的野果涩麻了嘴巴，却依然乐此不疲地疯野着，却也快乐着!哪像现在我的孩子，尽管物质条件富足，却少了自我奋力成长的那份酸楚而又幸福的真实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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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正的青少年记忆是横贯整个九十年代的。89-92年，在乡镇初中上学，三十年前的生活旧迹，我已经还原不出当初的模样。我只记得初一的报名费是49元，是母亲东挪西借地凑齐了给我的，然后哥哥（大我两岁，高我两届）用他那并不高大结实的肩膀给我背米去换饭菜票，学校在一个荒山坡上，七零八落的几排破旧的平房，连个围墙都没有，更别说气派的门楼了。就在那样的毫无底气的简陋校园里，我快乐地一路成长。每天很早起来，喂好鸡鸭鹅猪，扫完家前屋后，洗完家里四口人衣服，然后背起书包徒步45分钟去学校。中午上完课，一路狂奔回家，有时农忙，还要下地干活，来不及吃饭，又带几片锅巴匆忙赶回学校，下午放学早，不回家，直接去地里干活，或是去水塘边田埂上，帮爸爸一起赶放上千只的鸭，很晚很晚才能回家吃饭。即使那样辛苦，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每天都很快乐。在学校，当老师一次次地表扬我的时候，快乐；在家里，晚上听妈妈讲一些胡编乱造的土掉牙的老故事，快乐；和哥哥忙里偷闲地偷偷干个坏事没被发现，快乐！

      95年的夏天，难熬!那年高考，其后估分，填志愿，等录取通知书，真心难熬!好歹结局还算美好，那年我应届考上了一所师范大学，这在到时可以说是光耀门楣的事。只是当初少不更事，总觉得志愿填得离家越远越好，所以95年的国庆节，我滞留在北方校园。那时大一新生学生证没发，火车票买不到半价的，所以想省钱就没回家了。不巧的是，那年国庆恰逢我的阴历生日（父母只记得我的阴历生日），那天当初几个要好的高中同学从四面八方不约而同地赶到我家（那时没有手机，通信不便），结果我却没能赶回家。后来哥哥写信告诉我说，那个国庆节的晚上，爸妈把同学送走以后，泪水立即下来了，想来是想念我这个女儿吧！而我当时在校园里瑟瑟发抖，北方的秋意侵袭得早，可怜的娃身上衣正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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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年的国庆，我已经是含山中学的一名教师了。那时年轻，浑身是劲，与第一届的学生关系也特别亲近。初回母校当老师，很多以前的老师变成了同事，那种感觉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有人说，人生之旅，能邂逅良师、益友、爱人，实乃三大幸事。此话有理!那年国庆长假之前，我们年级组织了一场考试，以往惯例，都要阅卷结束才能走人。可是我初入教师行列，不懂规矩。老早之前就约好了一场远方的旅行，票都买好了，万事俱备，只差“铃声”。可是9.30那天才考完，试卷根本来不及改，同组的老师，不是我老师，就是我的师兄师姐们。怎么办呢？我的老师，我的一群可爱可敬的同事们，大家都一致要我出去旅行，千万不能耽误了行程，剩下的阅卷任务由他们担着，不要紧。时光过去整整20年，我至今记得我当时离开办公室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场景。我那时只是一名卑微的小年轻，上班不过一个月，却被朴实的同事如此善待厚爱，真的是修来的福气。这群可爱可敬的同事们给了我莫大的安慰与勇气，往后余生，无论我遇到多少困难与不平，我都能笑着面对，并且将这份质朴的真情自觉自愿地传承下去。

        新世纪以后，时光又难挨了，首先面临的就是恋爱、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缘分天空的云朵，总是飘忽不定。孔子说过，欲速则不达！就在我气定神闲地消遣我的最美青春年华时，父母不淡定了。他们总是天天跟我说，不小了，跟找个好人家了，村里谁谁谁，跟你一样大，都两个侠子（孩子）了等等。那几年过春节，七大姑八大姨往我家一凑，那家伙，我就成了她们口中的主角了!于是，我就在这样的催促声中，结束了自己流连不已的单身时光。一年以后，国庆节左右，我就成为了一名母亲，日子快得连自己都十分恍惚。2009年那届，带了三个班，还担任一个班主任，孩子才四五岁，公公那年患病住院，那一瞬间，我深深感受到了人们常说的人到中年的压力与无奈!本来觉得，人生中潜藏着各种小欢喜各种小确幸，如今仅剩疲惫与恐慌……

        如今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公公患病不及一年就溘然长逝，留给子孙无尽的伤痛与思念。当初才上幼儿园的孩子如今也已经亭亭玉立地成为一名高中生了，尽管成长的过程中，也有几许烦恼几许不足。我也从风华正茂落败成花期已过的残枝!但是一路走过的日子，收获还是大于失去，我很知足。

        祖国辉煌七十年，流金岁月总无欺!这样的时日，这样的清晨，我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我的爱意!

2019/10/01清晨于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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