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杂志书摘
世界上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脸上相同的地方,长着一模一样的胎记,这么不可思议的离奇现象,就发生在开平和仲贤身上。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两个都在童年与母亲失散,又以悲喜交集的方式,回到各自母亲的身边,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人生也产生了交集,成为好兄弟。
1、
上个世纪90年代的一天,开平在街上被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拉住了,硬说开平是她的儿子,理由就是他脸上有个独特的胎记,他被弄得莫名其妙,看老太太好像神志不清,显然精神不正常,他说老太太认错人了,挣开她就走。
之后,开平一直心神不定,耳边回荡着那个老太太的哭声,当天晚上,一位台商登门求见。
开平疑惑地看着这位他不认识的八旬老人,为什么老先生要找他呢?
老先生长叹一声,向开平道歉,说在街上拉着他的老太太,是他的女儿扈知梅,一个因与孩子失散而精神失常的可怜母亲。
扈老先生曾是军人,参加过抗战和内战,1949年赴台,把14岁的女儿扈知梅留在山东,60年代,扈知梅因父亲在台湾受了很多苦,和丈夫被押着游街的时期,两三岁的儿子不见了,她恢复自由以后,到处找不到儿子,悲伤过度精神失常,丈夫死后,她还住在老房子里,不让拆迁,周围的地名都改了,只有她保留着老地名:钱粮胡同32号,怕儿子回家找不到……
这故事里的扈知梅很令人同情,可是跟开平有什么关系?
扈老先生拜托开平去充当扈知梅的儿子,找到儿子,她就会好起来了。
开平严肃地拒绝了,他不能骗人,再说,能骗多久?扈知梅发现他不是她儿子,会不会精神受刺激更深?
扈老先生失望而去,但是几天后,开平找到扈老先生,说他就是扈知梅失散的儿子。
2、
开平的妻子慧从他口中听到扈知梅的故事,激动不已,说他真的很有可能是扈知梅的儿子。
一段开平自己都不记得的经历,由他的妻子告诉他……
60年代,慧的父亲去广州出差,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穿得又脏又破,在垃圾堆找东西吃,他就把小男孩带回家,自己家里孩子多,无力抚养,送给了邻居,也就是开平的父亲。
在妻子提醒下,开平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其他孩子骂过杂种,也想起父亲临终时病重说不出话,望着他嘴巴动个不停,眼泪流个不住……
扈老先生走后,开平总想到那个找儿子的老太太,想到她的境况有多凄凉,他就心神不定,要是她真的是他母亲,那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开平根据扈老先生给的地址,找到了扈知梅家,她衣衫不整地抱着个洋娃娃在唱儿歌,他走过去叫了声妈,扈知梅打量他一番,目光落在他脸上的胎记上,神智马上清醒,赶快找件衣服穿好,带着开平去见扈老先生,告诉父亲,她已找到儿子,决定搬离老房子,不妨碍城市规划了。
扈老先生父女为认回失散的孩子欣喜万分,扈知梅的病一下子全好了,杂志社听说这个认亲的故事,采访了开平,把他和母亲相认的故事登在杂志上。
开平却高兴不起来,他有一个疑问,两三岁时的他,是怎么从山东跑到广州去的?母亲说他小时候屁股被狗咬过有个疤痕,怎么他身上找不到?
3、
一个冬日,扈知梅带着儿媳慧和孙女玲玲到公园玩,看见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年龄和她相仿的老太太,神情忧郁,闭着眼睛好像在喃喃什么。
旁人说,这个老太太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儿子不见了,这几年丈夫也没了,只剩她孤单一人。
想起经历过失去儿子的痛苦,扈知梅为那位陌生女士流下同情的泪水。
几天以后,开平到医院看病,见到他母亲和妻子在公园里遇见的女士:胡之美,她是一位医生,看见开平脸上的胎记,脸上忽悲忽喜,问了开平很多问题,问得他一头雾水。
又过了几天,慧去幼儿园接玲玲,老师告诉她,有位女医生来园里看玲玲,还要抱玲玲,孩子以为医生要给她打针,吓哭了。
开平夫妻对胡之美产生深深的疑惑,这个女医生看着也不像精神有问题的人,可是她为什么那么关注开平和玲玲?
4、
面对来访的开平夫妻,胡之美拿出一张两三岁小男孩的照片,开平呆了,那张照片和他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
30多年前,胡之美带两三岁的儿子去探亲,人太多了,她挤不上火车,就先让儿子从车窗里进去,没等她挤上车,火车已经开走了,任凭她和儿子隔着车窗又哭又喊,他们母子还是失散了,丈夫气火攻心,患病去世,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就只剩她一个人。
几十年来,她没有一天放弃寻找儿子,为了排遣心里的寂寞,她下班一回到家,就把所有的灯打开,一到周末,就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一天,在那里回忆与丈夫、儿子欢度的往昔,她太想念儿子了,要不是医生的职业道德支撑着她,她也可能会精神失常……
开平夫妻听得泪流满面,事实证明,胡之美才是开平的生母,开平是在坐火车时与母亲失散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能从山东跑到广州,他身上也没有扈知梅说的狗咬的伤疤。
胡之美理解开平的处境,让他不必告诉扈知梅真相,免得刺激一个找了儿子多年的母亲,他们夫妻只要有空带着孩子来看看她就行了。
开平夫妻为胡之美的体谅很感动。
5、
几天以后,扈知梅却带着一个和开平年龄相仿的男子,一个漂亮少妇,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出现了,向大家介绍,这是她的儿子、儿媳、孙子。
面对困惑的开平夫妻,扈知梅说出真相,当她亲生儿子仲贤找上门认亲时,她也难以置信,看到他脸上的胎记,再看到他身上的疤痕,才确定他就是她的亲生儿子,而开平是认错了。
本来,扈知梅怕开平找到母亲,又得而复失,会很伤心,也不打算说出真相,得知开平真正的母亲出现了,才告诉大家,自己找到亲生儿子的事。
开平与扈知梅的亲生儿子仲贤一见之下,大为惊奇,两人脸上的胎记,居然一模一样,还长在同一个地方,两人年龄又差不多,母亲的名字还是谐音,难怪会被认错,好在都找回了各自的母亲,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好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