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太累了,晚上吃完西红柿鸡蛋面就倒在床上,拉窗帘时,没发现阳台门还开着。半夜,一小学女生闯进梦来,好像名字里有个“嫣”或“烟”字,学习不是前三名,但做事异常果敢。半梦半醒时,腹稿着如何用倒叙方式把偷窥的校园、敞开的街门、安静的公交车上,一幕幕情景写下来,反复斟酌好几遍。结果,一只蚊子,春天的第一只勇敢者,将我大脑团团围住,哼哼唧唧着我听不懂的话语,几次用被子头呼扇它的执着,最终,左手掌心被它咬出一包红晕。开灯一看,刚刚两点半,雪白的墙面依旧雪白,它跑了,还带跑了我的女生、我的倒叙,我的夜晚。

“什么什么,不是我的孩子?!”我是想这么写,内心深处或许该这样呼喊,实际没有,准确地描述“大脑一片空白”,或许在那处空白里,尚有一抹无色的失落,“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竟打了个喷嚏,是否该穿上毛衣,围上毛巾?挣扎着找出百度“孕期计算器”,倒推去年生日的那两月,找到那时的文字,发现穿插一大长段再去年丢失又找回的情话,而后便是“SengLiKuaiLe”和[玫瑰],还有感恩节的头巾也没见你围过。蓝色平绒带帽外套换成粉红色,依旧平绒带帽,花园的绿叶被玻璃门、金属屋顶与水磨石台阶取代,一切都包裹着意义。

风景一闪而过,带走彩虹的美好,心中无深处,岁月不驻留,我真的这么想,“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好在没有生生拖到六月。真的吵架了吗?有照片为证吗?昨天曾幻想不再用电脑写字,改用蓝黑的钢笔,抄一段笔记。莫名乡的人都具有一种坚定的信仰,认为那些所有曾经活过的生物的灵魂都是轮回的,并且留意他们的一切行为。他们满怀希望地观察人类的作为,当人类的行为有害于人道精神时他们就会感到伤心,当人类的行为有助于别人时则欢欣愉悦。那是一种对我们称为良心的东西雄心勃勃的人格化,目的是要成为一种拼贴肖像。

五点半,灯还亮着,两黄一白,想再睡一会儿,应该去更软的沙发里安顿自己,可是哪也未动,朝自己笑笑,那该是一种新奇的微笑,含有讥诮、苦涩和自责的意味。闭上眼没一会,就看见墙角的蜘蛛网,在我嘴前呼扇呼扇,又像口罩又像来回荡漾的潮水。蜘蛛去哪儿了,回家睡觉还是躲藏在角落里,窥视我的呼吸?一呼一吸,有两个小人在你来我往地自我格斗一样,现实与梦幻在大脑里扭成一团,白热化地要把对方赶出来。猛听得一声巨响,在耳蜗深处,我知道身外寂静如寒,孤灯相照,不久那只蚊子又来盘旋,抬眼举手将其拍进掌心,一朵玫瑰红的小花儿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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