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笑,你猜我过得好不好

我很喜欢深夜看老电影,最好是小时候电视上放过的,带点模糊不清意味的画质的那种。

大概因为自己是个极度恋旧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星座的原因。

别人听到我是处女座的时候,总喜欢哇地一声惊呼:“你居然是处女座!太少见了吧,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唉。”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对这个星座的定义是什么。

难搞、洁癖还是矫情。

之前舒怀听说了我的星座,半点奇怪的反应也没有,只是很平淡地说:“那挺好,每个星座的人我都认识了。”

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满脑子都是奇妙想法,大概那种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说的就是她。

让人乐观大概是射手座的天赋,她这样一个人,到哪里又会不受欢迎呢?

我头次看见舒怀是在别人攒的一个局,她和闺蜜到的早,说些女孩子的话题。她闺蜜说起男朋友最近长胖,她说:“肯定是吃你的剩饭才幸福肥的。”

那种无忧无虑的女孩子永远都是最有意思的。

舒怀就是她名字的典型,永远都不知道愁苦一样,朋友圈晒出来的也是美食和各种搞笑转发。

她适合当脱口秀段子手,不被束缚地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我没有想过要困住她,把她困在我的纠结、自卑里面。可是她终究还是被困住了,哪怕只是那么一段时间,也足够我忏悔愧疚与痛苦。

2

舒怀是玩狼人杀同我在一起的。

那时候我们已经很熟了,熟到我可以安静地听她讲各种笑话,熟到她会在某些间隙cue我一下。

其实我不是真的不喜欢讲话,只是很多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总害怕自己言辞不当引人反感。唯独舒怀在场时候,她总擅长在方方面面替人圆场。

她是一个纯粹的人,纯粹到让我想起高中时候历史老师教的一个形容词——纯恪。

我历史奇差无比,偏科到怀疑人生。当年都重理轻文,觉得理科未来更好就业,可是走到后来才觉得大家坐在一起侃侃而谈,而我沉默寡言时候更难受。当然,这大部分是性格使然,和学科没有多大关系。

舒怀说我玩狼人杀厉害。

每次我都会抽中狼人,而她总是神。玩了两三局她才觉得不对,发现这种屠边局,总能轻而易举被我骗着。

“我不相信你了,每次你都抽到狼人牌!”她有点可爱,大概是酒精上头,脸颊还有点红。

玩桌游大概是我为数不多擅长也乐于花费时间的娱乐了,也只有这种时候会变得格外健谈一点。

我忘了自己那时候说了什么,大概是一句不轻不重的玩笑话。

那是个夏天,她穿了条红裙子,桌游店里的光打下来,仿佛能看见空调的冷气,可乐瓶上冒出咕噜咕噜的气泡水珠。那些越美好的,就越无法企及。

3

舒怀连名带姓喊起我的名字,我才回忆起来我们分手很久了,距离我们的那个夏天也更久了。

“同学聚会,你会去的吧?”

我们一开始约好了见面,虽然现在也是一个夏天,可是街边小摊的味道让我有点反胃。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得到肯定答复后,好像松了口气。

她同我有两年没见了,分隔的这些时光,横亘在中间,好似迷雾一样,叫人捉摸不透。

舒怀变了许多,我不好说这种变化是不是因为我。她看起来还是挺开朗,只是没那种可爱天真的莽撞。

我不由自主回想起那次狼人杀,我们在一起之后,她拽着我的手跑到海边。

学校正对着海,林荫低低垂下来。那不是一个有充裕阳光的城市,唯独我们牵手的时候,天气分外好。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我,毕竟那些美丽的、热情的女孩子,在学生时代,总会被类似的男生吸引。她会有所不同吗?我半点也不清楚,只是脱离了游戏局,那点能言善辩都不复存在起来。

因为剧烈地奔跑,她轻轻喘气,随着海浪敲击,揭开了我蜿蜒曲折心事。

可惜回忆里头,记忆深刻的永远不是幸运和快乐,反而是痛苦与无奈更难忘怀。

我知道自己性格有诸多缺陷,总觉得是自己困住了她。我是一个容易纠结的人,更容易将小事在心里头放大,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同舒怀讲。

她本该只有笑意,而不是用眼泪画地为牢。

我们有过诸多争吵,大大小小的事,没有一件是必须依靠争吵来解决的。可年轻的爱情,莽莽撞撞,走了心就要吃些苦头。

按照现在的话来讲是三观不同,达不到任何程度的共鸣。

实际上,我们都太清楚自己的不成熟,不管走到什么地步,都是命运。

4


同学聚会的名头说的好听。


不过是一群成年人,该炫耀的炫耀,该逃避的逃避。


他们提议玩狼人杀,因为人数超出牌数限制,所以我坐在一边喝酒刷手机。


我有很多年没玩过桌游了,狼人杀、剧本杀、还有后来风靡的沉浸式剧院。都不过是叫我在别人的故事里,看清自己。


舒怀留了长发,蜿蜒侧向一边颈脖,露出闪烁的耳坠。她依然美丽,美丽得叫人不可逼视。


他们有人在边上用音响放《走心》。


我听得有些窒息,就说出去喘口气。她好像抽到了不想要的牌,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


线下玩狼人杀总有很多场外因素,譬如说话、手势的风向,总能左右我们的判断。如果感情也能通过场外判断该多好,就不会被主观因素欠着鼻子走,逐渐变成再也无法改变的命运。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摸到口袋里瘪下去的烟盒,突然觉得很多话都没有说的意义。


譬如她来找我的时候,我想和她说的一句对不起。可是现在我只希望她以后如图她的名字一样,舒展畅快。

by谢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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