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龙离开销金窟周游世界的那一年里,其实很多人都在揣测张九龄王九龙这对小搭档是闹了什么事,以至于严重到两不相见的地步。但是师父不说,这又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即便亲如师兄弟也不好直接过问。好在之后人回来了,大家也明白当时的猜想都不过是个乌龙而已,径自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去。
再加上游乐场一年一度的烟火节上轰轰烈烈的求婚仪式,大家对这对以前的搭档,现在的人生伴侣的感官其实已经绑定起来了。
王九龙一向粘人,面对嫡亲的师哥,自己的恋人更是如此。所以在众多师兄弟中,与他亲密相处最久的张九龄其实对这件事也是最有体会的。
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里,王九龙能搂着就不牵着的作为也是大家都看惯了的。就连童趣游乐场的众多员工也早就对这两个年轻老板有意无意随时随地放闪举动无动于衷了。
可最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童趣游乐场的各区负责人第一次见到两个老板分开巡视园区的时候,还以为有什么特殊的安排或者赶时间,很是贴心的跟着快速汇报相关事宜。怕耽误两人行程。后来又见到王老板带着自家的宠物小狗在办公室坐镇,张老板开车出去。也有见到张老板一个人去餐饮区吃饭,没跟王老板同座的。
助理从办公室里出来,抱着文件夹子,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忧愁。
外面秘书室的同事看到了,悄声示意人过去,小声的问怎么样了。
助理无奈的摇了摇头,压着声音道:“我还是觉得老板吵架了,两个人坐的很远,各做各的事。张经理好多工作,很忙的样子。王经理抱着小狗在打游戏,也没帮忙。”
秘书处的秘书们都对这件事表达了十足的担忧。
办公室里打游戏的王九龙抬了抬酸痛的脖子,抱着杰克起身。突然眼前一黑,他顺势跌坐回椅子里。杰克吓得从他怀里跳出去,直接站到了桌子上。
张九龄在办公室的另外一头,坐在沙发茶几那边办公。听见这边的响动抬眼看过去,见王九龙低着头,而杰克蹲坐在桌子上,以为是它蹦跳的动静,皱了皱眉,确是轻轻唤道:“杰克,别闹。”
小狗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转过身去朝张九龄的方向摇了摇尾巴,“嗷呜”叫了一声,也不知道软软的拖出一个长音来,是委屈还是撒娇。
王九龙低着头缓了会儿,再慢慢抬眼的时候,见张九龄已经又低头工作去了,撇了撇嘴,慢慢起身,抱狗:“走,我们回家了。”
这几天王九龙总不与张九龄同道。早上张九龄带了要上早班的樊霄堂先上班,约莫再过个把钟头,王九龙才抱着杰克晃进办公室。
张九龄知道他自己开着车,便也不太操心他。总归手头的工作还有不少,他便不多在意这件事,任他去了。
晚些时候他下班的时候,在车库见到王九龙的车,才略微纳闷,人去哪里了。
照样是顺风车带了樊霄堂回家。一进家门,甜甜就去张罗宠物的吃食,实在是典型的对动物比对人都上心些。里外叫了一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杰克并没有在人一回家的时候就跑出来迎接。
“哥,杰克呢?”樊霄堂端着狗狗食盆去敲门。
张九龄才洗了个澡,擦着头上的水出来:“大楠今天带着去上班了,不过他先带狗回来的啊。”
樊霄堂噘着嘴摇了摇头:“大楠哥跟杰克都没在家。”
张九龄皱了皱眉头,反身回屋去拿了手机要打电话。手指都按在拨出键上了,又慢慢抬起。对着还站在门口的樊霄堂说:“你去给你大楠哥打个电话问问。”张九龄是想着这两天小孩儿跟他闹别扭,见到电话应该不会接。
樊霄堂当即就掏出电话拨过去。等候音响了两声,对面就接了电话。
“哥,你去哪儿了?”樊霄堂问。
对面说了些什么,樊霄堂偷偷抬眼看了看张九龄,说:“哦,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的很快。张九龄眯着眼睛看有点心虚的樊霄堂收起电话,小声说着:“大楠哥说他去销金窟玩了,住在山庄不回来了。”
“哦,”张九龄听了,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屋了。顺手把门就关上,好像完全没记得他们其实一开始是找小狗的。
张九龄把桌子上的半杯温水喝了,起身站到阳台上去。一眼看过去最明亮耀眼的地方是游乐场。隔过去游乐场还有挺远才是销金窟,从他的阳台上,只隐约能看到制高点的盛德经纪公司。就算是工作狂的孟鹤堂和周九良也下班了吧,顶层的办公室没有光亮。
王九龙提前离开游乐场后没有敢自己开车,出门搭了专线公交直接去了销金窟。因为没有到城郊小院的公共交通。
其实王九龙也没有像他告诉樊霄堂的那样去销金窟玩了。他到销金窟就直奔山庄自己的房间了。他还是觉得有点头晕,甚至在常年温度偏高的销金窟,他竟然感觉到一丝冷意。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的王九龙抬手摸了摸了自己的额头,没觉得怎么样。
如果这个时候张九龄在这里,应该一眼就能看出王九龙的脸在发红。手心,额头,甚至是身体都在渐渐发烫。
他觉得不舒服。身体难受,心里也不太好受。
前两天又跟师哥吵嘴了。他单向的找别扭而已。只是他以为很平常的一次拌嘴,师哥还是会像以往那样来哄他。但这两天,师哥总是专心忙着工作,就连跟自己说话都少了。他觉得委屈,就顶着一股子气不跟人说话。别扭的不同路,不一起上下班和吃饭。
一米九多的大个子委屈宝宝把自己埋进山庄柔软的大床被褥里,吸吸鼻子,小声的念叨:“就是你不好,你坏,你不哄我......”抬手抹一把脸,带着点恶狠狠:“我不委屈,不哭。”说完,还是可怜巴巴的把大半张脸埋进被子,偷偷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