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流浪

    徐杨躺在河边的草地，细细数着树枝上枯黄的叶，把手机放在一旁，听着流水的声音潺潺，耳边的蓝牙耳机，还在播着歌声，环绕四周的立体声，也没有很大的不同，安静地在时光里逆流而上，回想，嘲笑，不断质问自己，这个年纪的叛逆，是属于正常或是不同寻常。

  一只毛色暗淡的白狗，带着黑色的污渍，再徐杨身旁的草地上蹭出一阵一阵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气氛，徐杨坐起身子，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看到了同自己一般的白狗，竟然有一丝温暖，难忍一点点肮脏的徐杨，慢慢抬起手，怕惊扰到小狗，抚摸着小狗绷直的身体，尾巴也直直地向上竖起，面容狰狞，怒目对着徐杨。徐杨的心里揉合着同情和慌张。

  忽然飞来一块石头，打到小狗的身上，伴随嘶叫的是小孩的嬉笑，炫耀着自己扔石头的精准，白狗立马挣脱徐杨的手，向远处跑去，拖着疲惫的身体，和累赘般的一只瘸腿，与其说是跑，更像是在挪动，一瘸一拐背着一切的恩怨离开。徐杨想它一定很累。可能像自己一样，恐惧死亡……

  徐杨瞪了身后躲在墙后的小孩，追着白狗远去的方向，在夕阳下，一瘸一拐的影子，没有徐杨的影子那样完整，沿着小河走去，小狗消失在桥洞之中，徐杨咬咬牙，眼一闭，走了进去，布满苔藓的桥洞下，窝着几只浑身是泥的白色，白狗用身子堵住洞口，面带狰狞，害怕徐杨和小孩一样，白狗完全可以向另一边跑去。不过，它只是站在那里，做好了撕咬的准备……

  徐杨呆呆得看着小狗身后的一窝浑身是泥的灰色，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涣散，没有聚焦，身后的水里倒映着他的黑影，一动都没有动……

  白狗向后退去，一只腿触碰到身后的那团灰色，立即又向前，露出了带着执着的眼神……

  徐杨渐渐得向洞外面退去，一步一步很小心。他踏着沾湿的枯叶，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徐杨回到了家，把一切都跟父亲好好说清楚。家庭又回归了旧时的模样。

  后来，徐杨带着自己家的旧布回到了桥洞，不曾想到的是，本来想给小狗保暖的布，移作他用了，身上沾染血迹的狗就葬在了桥洞口。

  没有人会注意一只流浪的狗，徐杨也注意到了，狗狗脖子泛着金属光泽的名牌，洗净，放在了身边，“原来，它也曾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