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不是无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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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烟酒，书总归属于便宜货。一包中档烟，总要二三十元，足够买一本新书了。但读书人买书，还是有点小心思的，能省就省，如今网购是购书的主渠道，就是图个折扣大，碰上有活动，还可以享受折上折。所以，平时有想买的书，只要不是很急，就先收藏在购物车里，一有促销活动，再出手也不迟。

    手头的两册《杂草记》，就是最近的一次“凑单”成果，上次在诚品，匆匆翻了翻展台上的《杂草记》，就记下了，这次买书正好带上。

    《杂草记》是日本著名园艺家柳宗民的作品，顾名思义，这是一本专门写杂草的作品。杂草似乎与园艺并不相关，但两者实质有很大的联系，研究园艺、构建园艺，总是离不开各种各样的植物，千姿百态的花卉草木，在此过程中，总是免不了有并不需要的杂草混入其中，让人不胜其烦。但在与杂草打交道的过程中，有心人也会发现杂草的可爱和可贵，这本《杂草记》，我想就是作者对杂草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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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于农村、长在乡下，对杂草并不陌生。在我小时候的乡下，杂草既惹人烦，同样也讨人喜。烦的是，庄稼、蔬菜地里有了杂草，就会影响作物生长，是必须尽力刈除的。因此，清除杂草也是一项费时费力的活计。但杂草也是农家一宝，养牛养猪养羊养兔，杂草就是牲畜的口粮，哪家也离不了它。放学后，孩子们都要去割草，哪种牲畜喜欢吃哪种草，心里门儿清，有的还直接把它们叫作湖羊草、小鹅草。杂草还是农家肥，把杂草沤在淤泥里，就是上好的有机肥。

    但我们对杂草的了解，也就停留于此。但在园艺家柳宗民的笔下，那些长在田间溪畔、路旁石缝里的杂草就要生动得多、丰富得多，从它们的名称说起，它们长在哪里，什么模样，开什么颜色的花，结什么形状的果，有无毒性，能否入药，它们身上又有哪些故事或者传说，都能够一一说明，娓娓道来。专家的笔触，自然是质朴而精准的，但论文字的细腻和优美，丝毫也不亚于文学大家。比如写到竹似草时，称它“开花时身姿随风摇曳，白色叶片时隐时现，别有一番风情”；写婆婆纳，他是这样描述的“清早扑面吹来的冷风还让人不禁有些微微颤抖，南边的河岸和田埂上已铺上了一层天蓝色的绒毯。婆婆纳便是那首宣告春天到来的早春风景诗。走近细看，那娇小可爱的四瓣花朵像是感知到阳光的温度般轻轻张着眼眸。天蓝色的花朵衬着春日的晴空，洁白的花心是恰到好处的点缀，映在眼中格外让人欢喜。”

    读这些令人舒畅的文字，常常会为作者的人文关怀所感动。对那些并不起眼、被人忽略的小花小草，只要你俯下身子，认真观察，就能发现它们的独特和不凡，感受到生命的坚韧与美好。那些被人所称的杂草，并不会因为人们的偏见、冷漠就不生长、不开放，不论是春暖花开时节，还是秋风肃杀之时，总有勇敢的它们在，挨挨挤挤，连成一片。它们的生命力是如此旺盛，足以给人警省和勇气。这大概是在认识杂草之外，读这本书最大的收获。

    柳宗民虽然是日本的园艺家，他笔下的杂草未必与我们日常所见的完全相同。但读完本书，会发现绝大多数的杂草，就在我们身边，不要说荠菜、紫云英、车前草等这些较为常见的，就是那种叫稻槎菜、宝盖草的，其实也并不陌生。对照着书中精美逼真的插图，就可以一一对应，加深认识。这样的书，适合放在枕边，按照季节随意翻翻，更或者，外出踏青郊游，就带在身边，见到不认识的杂草，来个现场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