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Geoffrey Skelley
来源：FiveThirtyEight
原文链接：https://fivethirtyeight.com/features/how-biden-lost-the-support-of-young-americans/
在2020年，18岁至29岁的选民中，约有60%的人把票投给了当时还是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拜登，成为最倾向民主党的年龄群体。这与最近的总统选举也是一致的，因为从2004年开始，在每一次总统选举中，年轻选民都是最有可能投票给民主党的年龄段。然而，作为曾经是拜登支持率最高的群体，年轻选民如今对拜登的支持率的下降幅度也是最大的。
为什么美国年轻人对拜登总统如此反感?
通过与研究美国年轻人政治信仰的专家的交谈，以及对近期民调数据的研究，我（注：指作者）发现了几个有助于解释支持率大幅下降的关键因素。首先，他们当然关心经济（这是不支持拜登的主要原因）以及国家的发展方向。但美国年轻人也有一些担忧，使他们有别于年长的美国人。例如，他们特别担心经济独立和其他成年的标志。他们还对拜登政府在应对气候变化和减免学生债务等许多年轻人非常关心的问题上取得的有限进展感到失望。此外，在2020年的民主党初选中，拜登并不是年轻选民的首选，所以他在这一群体中的支持率可能一开始就不高。现在的问题是，对拜登的这种不满是否会影响美国年轻人是否会在中期选举中投票，这是一个潜在的重要因素，决定民主党在中期选举中会有多糟糕，因为2018年年轻人的投票率高于以往的中期选举，而且压倒性地支持民主党。
在某种程度上，拜登在美国年轻人中的支持率下降反映了他的总体地位。根据FiveThirtyEight民意调查数据库的数据，随着拜登在总统支持率跟踪调查中的支持率下降到38%，18- 29岁的人对拜登的支持率也下降到37%，其中53%的人不满意他的工作表现。
拜登2020年总统竞选的顾问，哈佛政治研究所民调主任约翰·德拉沃尔普（John Della Volpe）告诉我，拜登的支持率下滑“是美国人和年轻人对国家和政治状况普遍失望的一部分”。事实上，哈佛大学2022年春季对18- 29岁人群的调查发现，不支持拜登的受访者中有36%（总体占56%）表示，“没有政治成效”是他们不支持拜登的最好解释。
和其他美国人一样，经济似乎是美国年轻人对拜登特别不满的一个领域。在上周的YouGov/The Economist调查中，在18至29岁的人群中，有34%的人支持拜登处理工作和经济的方式，略低于对其经济表现的总体支持率的37%。同样，7月中旬由福克斯新闻（针对注册选民）和SSRS/CNN（针对成年人）发布的民意调查发现，35岁以下的美国成年人中，只有不到30%的人支持拜登在经济方面的工作（福克斯新闻为28%，SSRS/CNN为25%），而总体上约为30%。与此同时，在哈佛大学2022年春季的民意调查中，在18至29岁的受访者中，有74%的人表示，通胀对他们的个人财务状况影响“很大”或“一些”，自那以来通胀一直在恶化。福克斯新闻和SSRS/CNN的民意调查发现，35岁以下的人中约有五分之一的人支持拜登处理通货膨胀的方式，而总体上只有25%的人支持。
对年轻人来说，这种经济担忧可能尤其严重，因为他们的生活才刚刚起步。今年早些时候，德拉沃尔普的民意调查机构开展了一项针对Z世代（注：1995-2009年出生的人）的调查报告。该报告发现，在15岁至25岁的美国人中，35%的人表示，经济独立是他们最重要或第二大的人生愿望，排在事业有成或结婚等其他优先事项之前。德拉沃尔普说：“离开父母的家，做到做千禧一代（注：1980-1995年出生的人）做不到的经济独立是第一位的，而不是财富独立。”
考虑到有多少人担心他们会过得很艰难，这么多年轻人把收支平衡放在首位是可以理解的。皮尤研究中心去年的一项调查发现，在30岁以下的美国成年人中，有80%或更多的人——这一群体还包括一些更年轻的千禧一代——表示，与他们的父辈相比，年轻人更难支付大学学费、买房或为未来存钱。
这些更大的经济担忧中还包括对学生债务的担忧，这对18到29岁的人来说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因为许多人有学生贷款债务要偿还。根据教育数据倡议，34%的人有学生贷款债务，大约是其他任何年龄组的两倍。此外，尽管拜登的竞选活动是关于免除学生贷款，但他在免除学生贷款方面还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这是总统与美国年轻人产生矛盾的另一个可能来源，因为年轻人们有一种压倒性的拜登“背信弃义”的感觉。
例如，哈佛大学的春季民意调查发现，14%的人不赞成拜登的原因是“没有兑现竞选承诺”，在他们不赞成的原因列表中，这一比例仅次于“没有政治成效”。这种感觉在总体上不支持拜登的29%的年轻民主党人中尤为明显，因为他们中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属于这一阵营，与认为拜登效率低下的人的比例相似。在同一调查中，大约五分之三的受访者表示政府应该至少取消一些学生贷款债务。
德拉沃尔普认为，拜登可以在学生债务问题上改变美国年轻人的看法，他们认为政府在关键问题上没有取得进展。他说：“谨慎地兑现他处理学生债务危机的承诺，将是重启对话的最快方式”。据报道，鉴于国会在这一问题上的不作为，拜登正在考虑发布一项行政命令来免除一些债务，但这一命令可能会被最高法院否决。
来自保守的司法体系和严重分裂的国会的挑战使得拜登很难完成转型改革。这反过来又挫伤了一些年轻自由派人士的斗志。以气候变化为例，绝大多数年轻人将其视为首要问题，并希望看到采取行动。不过，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对拜登政府采取行动构成挑战的问题，并导致年轻的民主党人越来越感到沮丧。今年5月，在18至29岁的民主党人中，有26%的人告诉皮尤，拜登政府的气候政策正在把国家带向错误的方向，而在65岁及以上的民主党人中，这一比例仅为9%。
即使白宫看似取得了政治上的“胜利”，比如两党控枪法，它仍然难以向年轻人强调这一点。塔夫茨大学公民学习与参与信息与研究中心副主任艾比·基萨（Abby Kiesa）说，“对白宫来说，宣传刚刚在枪支政策方面发生的事情真的很有帮助，因为这是青年组织和枪支暴力预防组织一直在兜售的东西。”但是，国会于6月24日通过该法案后，由Morning Consult/Politico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60%的Z世代登记选民没有看到、读到或听到太多有关该法案的内容，这一比例远远高于其他年龄层。
不过，有可能一些美国年轻人对拜登的不满在他担任总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毕竟，根据出口民调，截至3月中旬，在18- 29岁的民主党总统初选中，佛蒙特州参议员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赢得了63%的选票，而拜登只赢得了17%的选票。德拉沃尔普指出，到2020年竞选结束时，年轻人确实喜欢拜登，但最近的民调显示，他已经失去了吸引力：YouGov/the Economist、Morning Consult/Politico和Quinnipiac都发现，拜登在民意调查机构最年轻的受访者中的支持率低于平均水平。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美国年轻人对拜登的负面看法是否会影响他们今年11月的投票行为。说到投票率，目前看来，答案是否定的。哈佛大学春季调查发现，36%的美国年轻人表示他们“肯定”会投票，这与2018年春季的37%的人表示类似。根据美国选举项目的调查数据，这次中期选举的投票率创下历史新高，包括18至29岁的选民，其中36%的人投票。其他民调也发现，选民中的其他群体也参与其中，这或许预示着中期选举的投票率将再次很高。
德拉沃尔普说：“尽管年轻人普遍对政府感到失望，但他们只是觉得与投票更有联系。我认为这只是一个接触的新时代。”与此同时，尽管在哈佛大学的调查中，有36%的人表示他们“一定”会投票，但在18至29岁的受访者中，有43%的人表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投票“会产生真正的影响”，57%的人表示“今天的政治已经无法应对我们国家面临的挑战”。
尽管年轻人普遍对政治持怀疑态度，但基萨对他们的参与也感到相当乐观：“相对而言，青年参与中期选举的指标相当好。”她指出，由于2018年和2020年是青年选民参与度如此高的分水岭，许多年轻人已经登记投票。此外，CIRCLE的数据显示，目前美国约有一半的州18至24岁的注册人数比2018年增加，其中包括亚利桑那州、密歇根州和内华达州等许多“战场州”。然而，她也指出，这并不都是好消息，因为18岁和19岁的注册人数滞后。
但这不仅仅是有多少年轻人参加投票的问题；这也是他们投票给谁的问题，在这一点上，数据不太清楚。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2020年，30岁以下的选民中约有60%支持拜登，2018年，约有70%支持美国众议院民主党候选人。不过，很难想象民主党会在2022年获得这样的支持率，因为民调显示，民主党在30岁以下人群中的领先优势要小得多。例如，YouGov/the Economist上周的调查发现，在18岁至29岁的注册选民中，民主党以52%对23%领先，而共和党民调机构雁行突出（Echelon Insights）显示民主党的支持率仅为49%对42%。
基萨告诉我，年轻人仍然最有可能投票给民主党，但补充说，“年轻人不是盲目的政党追随者。我们了解到，他们非常关注问题，非常关注如何紧急地在这些问题上做出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拜登和民主党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的政策缺陷，以及对经济的广泛不满，可能会帮助共和党缩小今年在年轻选民中的差距，无论是通过投票率的变化还是某种程度上的投票转变。美国年轻人的政治选择，可能在2022年一些势均力敌的选举中足以改变现有的政治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