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与画｜历史上趣味万千的手绘字母表

记得小时候学习英语，不知为何对字母表非常着迷。26个大小写字母的线条、曲线和圆点像是一种暗码，传递着莫名的神秘感。有几对镜像般的字母，如 "p "和 "q"，"b "和 "d"，对我来说一直是无尽的挣扎--我的笔尖似乎总是绕到错误的一边。从下面这张17世纪的字母表可以看出 （Robert Fludd,1574-1637，英国医生和理论家），17世纪的学生在学习字母时大概也有过与我同样的迷惑。在这种帮助学生识记的字母表中，每个字母都附着一个类似形状的物体，以帮助儿童识记。"B "用一幅眼镜来标识，"D "是一张弓，"S "是一个喇叭，"V "是一个竖琴。这部字母表有左右两版本，仿佛可以看到400年前Fludd 坐在他的书桌前，试图在多个物体中选择哪一个最能代表一个字母："字母A更像是一个三角形（左）还是一个圆规呢（右）？" ；"我的学生会更喜欢用箭头（左）还是骨头（右）来代表字母 “I” ？看着他构思缜密的字母表，几百年后的我在书桌前会心一笑。

很喜欢收集这类有历史色彩的字母表，它们似乎成为窥探不同历史时代的窗口，因为这类字母表的创作不仅反映了设计者的个人品味，也收纳了当时为人熟知的普通物件，例如这些手绘的工具，400年圆规、眼镜、竖琴，成为历史物品的写实记录。

另外，A is an Apple 还是 A is an ax, 也随学生身份不同而有不同选择。透过这些历史上的字母表，我们彷佛看到了老师的意图和学生的身份，比如，一个字母表是为贵族的女儿还是为小商贩的儿子所设计的？例如，这张14世纪的医生Jacobus Publicius所创作的字母表，在选择物品方面比较男性化。

另一种类型的字母故事书具有丰富的叙事性。它们读起来很像我们这个时代的图画小说。Walter Crane（1845-1915）并不避讳在他的《荒谬的ABC》中加入一点成人的幽默。

不同时代的名人，王室成员、作家、航海家，总是能够进入字母表的选材（《名人的字母表》，1899年） 。这本字母表的构思非凡且温暖人心，看到哥伦布和孔子，但丁和达尔文，或凯撒和济慈在同一个字母页上跨越空间和时间的互动，有一种别样的乐趣。

如果你认为字母书只适合儿童阅读，《历史的字母》（1905）可能会改变你的看法。这本搞笑的字母故事书将历史人物置于幽默的光线之下。字母X在字母表家族中是一个不幸的存在，很少有单词以X为首字母。这就是为什么苏格拉底的彪悍妻子Xantippe不幸地出现在历史上的多个字母表中。当我读到苏格拉底在对 "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的原因 "进行哲学思考时，被他暴躁的老婆用擀面杖打了一顿，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当培根冒充莎士比亚的阴谋论像一个古老的密码嵌入其中时，我也禁不住钦佩作者的暗讽笔锋。

历史上的字母表是一个尘封的宝藏，是我最喜欢收集的题材之一。几百年前小朋友用这些生动、形象的字母书来学习ABC，我想肯定不会感到厌倦。翻开今天的儿童字母书，枯燥的语言与选材让人失望，贫瘠的想象力是功利主义的悲哀。而这些尘封已久的儿童字母表与故事书，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了，让更多人了解它们，不仅是一种慰寄，也是重现一束创造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