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童年记趣之9:两道疤

两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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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河

人们常说:“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可是,在我身上两道明显的伤疤,却是童年深深的记忆。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话放在小孩子身上毫不为过,看样学样,将“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这一论断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出生在七〇年代,那个时候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春风还没有吹拂到我的家乡,人们还是过着敲钟上下班、吃饭的集体生活。我呢,也就想一个拖油瓶似的跟在父母身后。

父亲用竹子编背篓,我也拿着竹片比划;母亲织毛衣,也给我一截毛线两根毛衣针在那儿戳。无论他们干什么,我总在身边玩耍,耳濡目染,各种活儿怎么干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记得那一次应该是我五岁多的时候,或许是看到母亲特别忙,猪草还没有剁完就忙着去干别的事情去了。看着摆在那儿的猪草和刀,我可能自以为已经掌握了如何剁猪草,鬼使神差般,我就去拿起刀帮忙了。

殊不知,有些活儿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我虽然知道要左手卡住猪草,右手举刀剁下,但是我却未能熟练掌握右手需要不停移动且左右手还要密切配合。没过一会,我的歇斯底里般“哇哇”大哭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引来了。

据我妈妈后来告诉我说,她们看到我的时候,我哭得死去活来的,左手上、猪草上,到处是血。举起我的左手一看,我的食指完全被刀砍断了,就剩下了薄薄的一块皮连着。这可把他们吓坏了,赶紧找了块破布给我包上,火速把我送到山脚下村里的那个唯一的赤脚医生那里去治疗。

医生尽其所能,缝了七针,把我断掉的那截手指给连接起来了。但毕竟条件有限,缝合过程中血管神经没有完全对好,我的手指虽然长好了,但短了一点儿,形状也有点畸形,还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缝针的痕迹依稀可见。

奇怪的是,对这段经历,我只记得我剁猪草的时候剁到手了,其他情节都是后来我妈妈给我详细叙述的,印在了我的记忆里。

而另一道伤疤,则是因为我对形势的错误判断,是“作”来的。

那应该是我已经上三年级的那个冬季的一天晚上,天气已经很寒冷了。本来,我已经做完作业,钻进温暖的被窝了。可突然,我想起我第二天要用的一个作业本的封面撕坏了。我不能容忍这样的差池存在,连忙翻身下床,冒着寒冷坐在写字台前的方凳上,仔仔细细地把本子给粘妥帖了。爸爸妈妈担心我受凉,催促我赶紧睡觉。

坐在凳子上,看着床沿,可能是想到了热播的《射雕英雄传》里的轻功,我突发奇想,要“飞”到床上去。我慢慢地站起身来,大喝一声,脚一蹬,身体往前一扑……

我没有飞上床,因为我“飞”得不够高,“飞”得不够远。“啪”“咣”,凳子翻了,我着地了,额头重重地碰到了坚硬的柏树床沿上。两强相遇,我败了,我的额头上留下了长长的斜疤。

我爸爸安慰我说,以后把头发留长点,就挡住了。有些年,我确实是这么做的,自欺欺人掩饰着那到扎眼的疤痕。可是后来,头发稀疏,脑门都掩盖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伤疤啊。这时候,我常常自我解嘲地想:幸好摔得位置还比较好,再高点,损伤大脑;再低点,眼睛可能就废掉了。

有时候,年幼的女儿不好好吃饭,我就指着我的这道疤说:“再不好好吃饭,我就在你额头上划一道口子倒进去。看到我的伤疤没有,就是我小时候不好好吃饭留下的!”你别说,还真有效地纠正了她吃饭的习惯呢。

虽说“试误”是人成长的必要过程,但我的这两道疤的代价,未免也太惨烈了一些。

2020.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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