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那天,名为青春的遮羞布被扯掉了

大约十一年前,也就是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成绩优异。有一天在和已经不记得名字的同桌聊天,说道:“我爸爸是开三轮车的”,是的,就是那种三四线城市满地乱跑,四处违章的三蹦子。同桌神情一顿,说:“不可能,我才不信来。”然后我并没有再多说,也没有再多想。

高中毕业聚会,落榜复读的我身边还是围绕着两个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女同学,有照片为证,当年的她们带一些虔诚地在听我侃侃而谈。大学里,我也收获了一个小跟班舍友,会跟我一起坐在学校的足球场看海边蓝天飞驰而过的白胖飞机。工作了以后,也有粘着我的小妹妹,一口一个“姐啊姐”地叫着。

这些就是我的所谓青春吧,好像一直被朝阳的光彩笼罩着:我的社交恐惧是高冷,我的满腹抱怨是才情,我的自说自话是梦想。大家不相信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大家都觉得我不一般,起码是个有灵气很天真很真诚的好人。

青春就是朝阳,给平凡的我也镀上了光,只是青春它只是一块遮羞布,是潮涨潮落的海水,退潮的时候,真实的并不美丽的现实就暴露了。总会退潮的,如果你不能用持续不断的努力给自己挣得越来越绚烂的遮羞布,你将一无所有。这不,这一天,来到了。

是的,我相信这一定是缘分,上帝和生活想要教给你的道理,若一直不予理睬,他们会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出现,直到你真的了解了并且做出改变。昨天的我结婚了,5月4日青年节,然后写作班的打卡是从5月5日开始。这是在昭示什么吗?是在告诉我,这一次一定要变得不一样吗?

青春就是即使重来一次,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婚礼那天,我的青春这块遮羞布,终于被扯下来了。或许这一次真的可以有一些些不同吧。

我的婚礼并没有可以邀请的小学或者初中同学,哪怕那时的我们单纯又热烈地交好过,除了我最好的朋友也并没有高中同学去到外地出席我的婚礼,恩,是的。毕业三年的我,一事无成,并且没有丝毫改善的迹象,知道的人知道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病,当然,这会在后面的文章中有所交代;不知道的大概只当我这个人越来越没有存在感吧,甚至有人建议我可以帮她看宝宝,成为一名新手月嫂。到这里,我的自尊心某种程度上已经受不了了。

到场的同学只要是大学同学,无一例外,他们都知晓我的疾病,也很有默契的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大家就好像忘记一样地记得这件事。大家都混得很好,从政的,教师,名记着,新媒体新星,猎头,法官等等,大家都拿着不菲的收入,并且正在从事自己现在喜欢并努力的职业,每个人都有着长足的进步,眼睛、皮肤、气场,一切都在闪闪发光,但我不在里面。

婚礼那天,同学们都在热切的交谈,我很感谢他们的到来,但似乎他们的到来让他们变得更加热络,而与我无关。之后他们都去了同样的地方继续游玩。那是一个周五,之后的两天里他们继续在一起玩耍,真真的交流、畅谈,每个人都感谢着我。我回应着,却并不开心,因为我也想成为其中一员,因为我本应该是其中一员,因为我再不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我似乎感受到自己在社会中的存在意义与价值似乎越来越微弱。

3天的婚假之后,我和丈夫又投入到了繁琐无意义的工作中,仿佛这场婚礼的主角并不是我们,这大概就是得意者与失意者的区别吧。尽管我曾经极力避免,但是婚姻已经不能再往后拖了,终于我还是没有摆脱失意,反而陷入了疾病的深渊。

结婚这天,我在公公找的貌似高质量的司仪貌似高质量的化妆貌似高质量的婚庆的簇拥下嫁到了小村庄,所有的照片都面容扭曲,紧闭双眼,同学们在欢闹,我心里五味杂陈地迎接太阳的暴晒。我看着朋友们的笑脸,真真地嫉妒了,遮掩了,还是细细密密地透了出来。青春这块遮羞布,已经离我远去了。或许我可以变得不一样吧,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没有如果,只是不愿再正视发霉的自己。

青春里的人很像在海里裸泳,一切如常,阳光明媚,但总有一天,海水退潮,真实的你浮出水面,青春这块遮羞布就再也不是你的挡箭牌了。趁着海水没有干涸,请再奋力一搏。自己的人生,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将就,人生务必尽情挥洒,恣肆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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