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开空调的苦夏,是湿透的内裤

粘腻的汗,不敢开空调的夏

北京的夏天,不过是满街人群中无一例外被汗水湿透的内裤。

《后来的我们》中以一个片段,井柏然跟周冬雨两个人待在他们的出租屋中,混乱、脏、条件差,但是他们有厚厚高高的一摞被子,还有很多并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堆行李。

VV说她跟老公两个人看到这里的时候,她老公突然就暴走了,半是嘲讽影片不真实,半是嘲讽生活的说,他们两个北漂怎么他妈的有这么多被子。想当初,VV和她老公两个人,住在出租屋里生活时,两个人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严格来讲,VV,以及她老公,都他妈的不是北漂。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北京人,北京户口、北京高校、北京工作、北京人,他们是在2008年两个在出租屋里两个人也没有一床被子的北京户口的北漂。

那时候VV刚毕业,想开了一家酒吧,然后认识了她老公,接着把酒吧开到破产。不得不像是个真正的毕业生那样,开始找工作。

后来,一个人月薪三千。再后来,一个仍然月薪三千,另一个突然就月薪八千。没有潜规则、没有同事撕逼,有的只是深夜里面坐在冰冷地板上,边来大姨妈边写方案的那个姑娘。有的只是两个人曾经坐在街边馆子,一人一份奢侈的盖浇饭,或者望向熟悉的麦当劳却连蹭个厕所的勇气都没有。有的只是两个没有被子的年轻人,深冬时候盖着棉大衣入睡的两个人。

只是刚毕业的两个年轻人,拥有搞砸的酒吧、成年后不能依靠家里的倔强、在熟悉城市里依然要漂泊的两个年轻人。

韩寒在《后会无期》里面,塑造了一个陈乔恩饰演的小演员,她从小城市倔强的走向大城市。她说,小城市想往上爬,得靠关系。大城市比较公平。只不过大城市有关系,会更加公平。

看吧,即使是找工作时我最羡慕的北京户口,终于成为我热爱这个城市的原因。没有所谓公平,只有相对比较下的心理平衡。


在第一份工作的时候,我有一种换了新学校的感觉。老同事就是高年级的师兄师姐,新同事都是一起入籍的新生而已。

一起入职培训、吃饭、回宿舍、唱歌、去欢乐谷,在公司大会上看赚大把钞票的销冠案子羡慕。在每日例会上一起玩游戏,在泄气难过的时候互相打气。

房产销售,这个一度成为别人眼中赚大钱的社会底层的土豪们,是我们并不真实的生活体现。我组长,25岁了,已婚已育,连续几个月不开单。每个月三千块的工资,连罚款都不够交。

我们大多数人呢,拿着每个月2500的底薪,给客户买水、订餐,偶尔甚至包含北京通往天津的打车钱。大家心知肚明,楼盘到底好不好。环境宜人就代表远离市区远离交通,绿化率高就代表没有人修理草坪树木,赠送面积多就代表均价一定太高,所有营销人员的套路真的就只是套路。

三言两语间,有时候便是一生运气

这年头,上当的傻子并不多。地铁高铁永远都在修建之中,买房的人永远都不会一次就交定金。三教九流,蝇营狗苟,都是高高在上的客户,甚至每一个路人每一个滴滴司机。

一路上停靠的每一辆车,都被组长插满楼盘传单,然而他只是一个半年不开单的死卖房的。想要回家看孩子,又不敢请假的他。

那时候热搜还会出现美女90后卖房已经转了几百万,投资了好几套房产,给了父母多少钱。都是事实,都是假象。一定有赚到钱的人,不然这个行业没法吸引源源不断的年轻人们。一定大多数都是穷人,不然不会有人仍然在努力。

大多数的人,都向社会底层的每一个加班狗一样,碌碌无为又无比忙碌。

三个月暑假的房产销售生涯中,我见到了太多的各色各样的人。以为对方可以依靠就被睡了的女生,被客户调戏的女生,亚历山大又找不到出炉的男人,蛮不讲理的客户,退单又不交违约金大闹售楼现场的知识分子,为几千块骂哭销售的客人。看了三个楼盘后请销售吃饭的一家三口,跟我拍了一张合照的阿姨,微信上安慰过我的年轻人。

有苦涩,有心酸,有温暖,有善良,有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每一种职业,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在这时间寻找到了,一种谋生的方式。


前段火爆微博的文章,《27岁,我没有存款》,跟风而来各种带着27岁的爆款文章袭来。27岁没存款怎么了,谁他妈不是一边想死一边活着,没钱没存款没男朋友就要去死吗。换而言之,都27岁了,还他妈怎么能像一个17岁的少年人那样去相信希望去对生活抱有美好幻想。

看吧,生活就是这样矛盾。怎样都对,怎样都不对。

可是,就是不甘心啊。

我看《后来的我们》时,只有一点将我瞬间变得很无力。多年之后重逢时刻,井柏然有钱有名有家庭,而周冬雨还他妈的没定上酒店,活在出租屋里面生活的人不尽人意。

电影怎么这样拍,难道不应该是多年之后觥筹交错,钻石般闪耀的酒店大堂里两个人都过上了不错的生活,然后顺便惋惜一番年少无知的纯粹爱情吗。这样或许更真实,像极了身边的一个女朋友。曾经的男友过着不错的生活,她还在各个城市奔波游走。没有归处,也没有咸鱼翻身,甚至没有一点精彩戏码。

原来这才是我们的生活,一无所有。穿着大众的衣服,吃着大众口味的外卖,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被偶尔别人的新鲜事点炸一把火焰,随后,归为沉寂。

无谓生死,只求活过

可是我们不甘心,凭什么人家安逸的躲在老家朝九晚五轻轻松松过一辈子,那是因问人家选择了这样的人生啊。那凭什么都在这样拥挤的城市里面,有人活在云端像是命运宠儿,而我们就要呼吸尾气为环保做贡献呢?

在等公交的时候,闷热的风终于把我的内裤被汗水浸透了。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不甘心,我不认命,我不认输吗,就只能一边想死一边咬紧牙关坚持的活下去。

无论怎样我们都将老去,无论怎样终会被人世遗忘。只有此生,用力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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