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说一说爱情和进化论

严复:一九零五年的中国,如何自闭了?她的两端,如何平衡?

在海洋之上,在我们的老屋子里,我的进化论缘何破灭了?

去说一说爱情也好。反正都是爱情。反正爱情的屋宇已经塌下来了。

说一说爱。说一说国土上的沦陷。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朱先生:去海上说一说爱吧。爱情已经沦陷了。爱情的黄昏已经沦陷了。

地上到处是蝉的影子。因为是夏天。因为是一个灾难的夏天。

每一天,我们的影子都被托在地上。说一说爱吧,因为只有爱是值得的。


徐志摩:说一说爱吧。洗涤过的江河,已经吐露着方向了。我只是一个说爱的礼赞者。我的影子,托在地上。我的影子,过了河,一定的方向,摆在我的眼前。说一说爱也好啊。为什么要说呢?因为说一句爱,便是河流的冻结。说一句爱,便是舞蹈的骄傲了。

一句爱,恕我完了。一句爱,绕我弯了。一句爱的方向,地上的尘埃吗,不定了。飞扬了。


朱先生:爱啊,说一句也好啊!

爱啊,饶恕我一句不说了。我一定要说一句的。我一定要说出一句话的真相的。我已经说了。我还要说了。我一定要说的。一定要说出抒情的真相。说出爱的寂寞。说出爱的荒唐。说出爱的影子。说出河流的真相。说出事实的真挚。说出爱机的寂灭。说出河。说出几何。说出进化论。为什么是你的进化论呢?我一定要说一说进化论。爱的方向,只为说出一句真相。那么,这个时候,我的真相是什么呢?是爱啊。是啊。进化论的方向。

说一句也好啊。到街头上的需要的地方说一说也好啊。只说一句也好啊。

只是一句好的爱啊,值得去爱啊,一句进化的说话也好啊!真的好啊!


严复:爱爱啊。我的进化论了啊。

是的,我的进化论。我的方向,已经抵达了万物的影子。已经抵达了万物的爱啊。万物都在进化了。我也在进化。均匀的进化。方向的进化。万物的进化。永恒的进化。

我们坐在地上。坐在广州口上。坐在北京口上。坐在南方的古老的河口上。坐在北方的巨大的民族炮台上。到处是尘埃了。到处是零落的子弹了。到处水。水和自己的渡口了。都已经淹没了。已经沦陷了。已经河口上的古老的拍击了。古老的河流。古老的河床。古老的爱啊。说一说爱啊,黑夜了,荒野了,渡口了,古老的寂寞了,狠毒了,舞队了。

因为说一说爱了啊。就说一句。说一句就离开了。只说一句。一句爱的。一句进化论的。


徐志摩:爱啊,你们都逃跑了。

爱啊,你们的影子都逃离了。爱啊,在我的天空,晚霞多美了啊!

爱啊,以及爱之外的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逃跑了。已经卑鄙了。已经随着爱的方向而走了。


林徽因:完整的爱了啊。一切的发疯的爱了啊。志摩啊,爱了,因为我与你曾经在岁月里爱啊。完整的爱了啊。随你的爱了。放出了荒野的爱了。放出了旷原上的爱了啊。因为爱是寂寞的悲悼。因为爱的方向已经孤独了。爱,本身的爱,说一句爱的话也好啊。就一句。一句就完了。一句就放生了。让我说一句。哪怕去海上说一句也好啊!可是,你逃跑了啊!


鲁迅:至今还不死了啊。为何我的进化论还在呢?至今啊,说一句爱也好啊。

为什么说一句呢?说一句进化的方向也好啊!就一句。一句进化的方向,便是好的。

可是我说不出。我只能逃到旷野上。倒塌的房子外面。我坐在坟堆里。

那里的黄昏的风吹来了。海风吹来了。吹在这些坟堆上。我独自坐在坟堆上。

或者是坐在古老的荒野上。坐在万物的影子上。说一句爱也好啊!只能说几句。

不,几句不够了。那就说一大堆。一大堆不够了,那就说个三天三夜。


朱先生:哪怕一句也好啊!你为什么不理会我呢?我的旷野上,我的万物的影子。哪怕一句也够了啊。一句。就一句。一句说出之后,我便是消失了。消失在古老的海边。

日记已经写下了。

让家里的孩子去说。让河口上的老船夫去说。让扇风的形体去说。反正我是不说了。


严复:反正我说的是进化论。

一句进化论也好啊!一句了。就说一句,我就逃避了。

古老的方圆。一句话的时候。我的一句话,恕我按照了二十世纪的纪元。一句说完,我就跑了。之后的荒野上,我的植物还在说一句爱了。就一句,我的进化论便完了。只要一句。


徐志摩:反正是爱了。我已经沦陷了。沦入爱的河流了。

只有我自己,任何的方向,一切的方向,说一句爱了,我便是消失了。我永远消失了。


林徽因:照入我的青春了。我的青春多美好了啊!也是一句话的爱了。

说一句,我辨明了真相,就要消失了。消失在了荒原上。一句话的时空,我的青春完了。

只有在今年的冬天,我的白雪完了。一句话的时候,我的夏天也变暗淡了。


朱先生:这个时候,我走上书斋外面的深渊一般的山头。一个任何方向的山头。

我站在山岗上。一切的山岗上。被四个姐妹吹破的山岗上。任何的风都向着我吹。

说一句爱也好。说一句爱就够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一说进化论。

那样的进化论,古老的生物学。一切的仪式已经开始了。走上山头,少女已经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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