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张友文”谈爱情

昨天给学生讲张爱玲的小说《封锁》时,附带讲了池莉的小说《不谈爱情》,前者中爱情虚情假义。文本讲述的是抗战期间旧上海的空袭封锁期间,发生在电车里的一个短暂爱情故事。男主人公吕宗桢与女主人公吴翠远偶然在电车相遇。此前谁也不认识谁,但是两人交谈却很投机,以至于逐渐深入到隐私的话题,似乎在真正地谈“恋爱”,等到“封锁”解除后,他们都回归原位,等于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谈爱情》是真情真义么?且看其故事梗概。话说男主人公庄建非与女主人公吉玲恋爱之初就始于一场阴谋。吉玲在某高校行走时,看到了后面不远处的庄建非,便有意地把自己的香手帕丢下来,庄建非拾到后马上追上来,从此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拉开了序幕。他们婚后冲突不断,主要原因是家庭背景差异悬殊。女方父母竭力炫耀女儿的这桩婚姻,而男方家却有意地回避。随着情节推进,庄建非等到了一次出国学习的机会,他出国是否成行关键是看其家庭是否和睦。如果他单身外出学习,就有可能滞留国外,单位是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他的。庄建非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十分瞧不起吉玲的父母,但为了儿子的出国前途,不得不屈尊去拜访吉玲的父母……

不言而喻,《不谈爱情》真的是不谈爱情。在“双十一张友文”看来,小说更多的是打着爱情的幌子在进行一桩又一桩买卖,机锋毕现,原来爱情被彻底地解构了,这篇小说应该写于解构主义在我国流行之时。

鲁迅的《伤逝》也是婚恋故事。子君冲破重重阻碍,大胆地追求自由恋爱,虽然与涓生同居了,但是生计问题来了,一是涓生失业了,他们的生活从此不再浪漫;二是子君不思进取,早已把读书学习置于脑后,还与隔壁官太太吵架。当涓生对子君说不爱她后,内心脆弱的子君就死掉了。这是我们读者应该警惕的,不能把宝贵的生命押在婚姻上面,人要经济独立,要靠自己。文中的“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安宁和幸福是要凝固的”“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等经典之语值得同学们好好品味。

在讲沈从文的小说《萧萧》时,附带说了沈从文与张兆和的爱情故事,这是一起典型的师生恋,学生们自然比较感兴趣。讲完后,给同学们留下一道思考题:沈从文与张兆和婚后是否幸福,他们是不是上层婚姻?此前,我说散文大师张中行把爱情分为四个层次:可意、可过、可忍和不可忍。可意层次就是心心相印,夫妻双方堪称灵魂的伴侣,这就是上层婚姻,现实生活比较少见。张中行说老妻不给他添饭就表示自己吃饱了;老妻不给他添衣,表示天气还没有转凉。老妻关心张中行无微不至,可是张中行说自己与老妻的婚姻是在可过与可忍之间,说明他对婚姻的要求还是蛮高的。

有学生后来回答说沈从文与张兆和婚姻并不幸福,理由之一是沈从文与高青子有婚外恋;之二是张兆和说爱沈从文的作品胜过爱他的风流;第三是躺在病床上的张兆和已经认不得沈从文的照片,她含含糊糊地说:“有点熟悉,但记不起来”!这也是夫妻之间不睦的潜意识的流露。我在肯定同学们在课外时间查资料和阅读的同时补充说,沈从文的墓碑上有这么一句:“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这话既是对读者说的,也是对张兆和说的,话外之意是说张兆和不理解他。《从文家书》后记中,张兆和说:“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由是观之,沈从文与张兆和这对夫妻也是同床异梦,并非心心相印,远远赶不上钱钟书和杨绛的高端婚姻。

关于学生恋爱,我不提倡也不反对,只听说恋爱会使人变得成熟。我只说,如果爱上某人,要大胆地、勇敢地示爱(人生在世,勇敢多么重要),不要怕被拒绝。如果对方欣然接受,自然好;如果婉拒,不要自暴自弃,而是应该暗自发奋努力,用优异的成绩让对方后悔,且让他(她)后悔一辈子,毕竟“亲情爱其弱,爱情爱其强”。对方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你的优点不够突出,强项不强,因此,提升自己才是当务之急,怨天尤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心情变坏……同时还给同学们打一个预防针:不要对自己的婚姻抱很大的期望,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幸福感就随之降低,不划算……(20201018)

作者张友文自诩“双十一张友文”(参评“副教授”和“考博”各十一次)、自名“公安文学言说者”、自号“功不唐捐斋主”;出版《回望公安文学》《点击公安文学》《聚焦公安文学》《盘点公安文学》等专著四部,受邀至武汉大学、中国政法大学、中国地质大学等高等院校及公安实战部门讲授“公安文学”45场次,并在部分高级中学和高校进行(公益)励志讲座数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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