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戎痕(41)

四十一,火光就是命令

        条令学习和讨论暂时告一段落,体能和队列训练就拉开了序幕。早操过后,整理好内务,还不等喘息平稳,集合的哨声就会响起来。紧张的训练挑战着新兵的耐力和体能。

每天的队列训练,重复着立正(站军姿)稍息,敬礼与礼毕的基本动作。队列反复的练习着齐步走,跑步走,齐步换跑步,跑步换齐步。中间稍有空闲时间,马上就穿插单杠的引体向上,平躺下的仰卧起坐,还有俯卧撑。考核的指标近似于苛刻,新兵完成的都很困难,只有萧剑,赵庆田这些年龄偏大,身体强壮的新兵才能适应。

        北国隆冬的军营,早上七点多钟,没睡醒的太阳刚刚爬出山顶,红红的脸庞却沒有一丝的热情。萧剑带着新兵一班跑完步,迎着西北风飘凌的清雪整队集合。两列分组,对面站军姿。“稍息,立正!”萧剑准确的下达着口令。

        哨声突然响起来,指班排长高声喊道:“全体都有,紧急集合!”各班长急速整队,向基准兵靠拢。赵庆田问萧剑:“班长,出了什么事情?”萧剑说:“不知道,别说话,照顾好全班队列”“是!”赵庆田应声道。

        队伍前面,老队长急匆匆的走过来。值班排长喊到“立正!”转向老队长敬礼报告:“ 报告,新兵连集合完毕,请指示!”老队长说:“全体稍息!同志们,长话短说,地方林业局贮木场着火了,请求支援。老部队出去拉练了,只能是我们新兵连去救火。情况紧急,任务艰巨。大家要听从指挥,注意安全,圆满的完成任务。大家有没有信心?”“有!”“好,出发,跑步前进!”

        为了节省时间,部队没有走大路,沿着营房旁农田的乡间小路竞直奔向火车站旁的贮木场。迎着刺骨的寒风,踏着坎坷不平的雪野,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的急匆匆的前进着。不时有人跌倒,爬起来紧追着队伍,生怕自己落下来。与此同时,连长,指导员和支委们的会议也在行进中召开着。

      老队长说:“这次救火任务急,没来得动员,现在碰头会说说分工。火场以排为单位,我同杨排长负责带领二排,指导员同徐排长带领三排,一排有刘排长和一班长萧剑就可以了,注意分组不分家,注意号令,统一指挥。”指导员说:“我们这只队伍还没有正式佩带领章帽徽,容易同老百姓混淆在一起,要看好队伍。关键是注意安全,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党员和老兵要发挥先锋模范作用,执行好任务,把队伍安全带回来。”“报告!”说话的是马宝德。老队长说:“讲。”“我去一排吧,帮帮刘排长。”指导员说:“我看可以,就这样吧。”

平时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的路,部队抄近路用了二十多分钟。到火场旁,好多战士跑的口吐白沫,干呕的坐在了地上,等待着连队首长分配任务。

        趁着短暂的停顿时间,萧剑抽眼向贮木场的火场看去。贮木场的木垛堆在铁路两侧的湿地上,结了冰的湿地垫上两排原木,原木上横着堆放着木材,火从原木堆底下燃起来,并排几十垛原木冒着呛人的农烟,有几垛己经窜出了火苗,形势严峻。   

        萧剑从山区参军,有过救火的经历。他明白部队没有工具,救火的唯一办法就是拆垛,把底下着火的原木分开,这是非常危险的救援。他刚想去找连首长说明白,只见老队长跑过来,说出了同萧剑想到的同样救援办法。把队伍分开,分别去了三垛窜着火苗的楞堆。

        刘排长和马宝德带着一排跑向烟火最浓的一垛楞堆,马宝德边跑边喊:“同志们,火光就是命令,赶快冲过去,把贮木堆拆开。快,快…”新兵们争先恐后的向木垛奔去。萧剑告诉赵庆田:“让班里的战士跟着我,别乱上,注意安全。”赵庆田大声的喊:“一班的,紧跟着班长,不能乱跑,注意脚下,注意安全。”刘排长领着二三班去了原木垛的另一面,马宝德同一班来到了木垛的正面。火舌舔着原木“咔、咔”作响,浓烟呛得人难以睁开眼晴。到了木堆旁,马宝德站在垫木的头上,挥着手指挥着一班的战士:“快,上去,快…”萧剑观查着窜火苗的木垛,挡在木垛边上四根桦木插杆已经斜了两根,另外两根已是过火正在燃烧着,随时都可能折断。看到这里,萧剑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他躲开木垛中央,招呼垛顶的战友:“下来,快下来!快…”赵庆田虽然没有明白萧剑的意思,但凭着对萧剑的信任,拉着上去的几名战友,立马从垛顶跳下来。马宝德见了,气的直蹦高,从垫木上跑过来,抓住萧剑的衣服喊道:“萧剑,你什么意思?火光就是命令,你救火不积极,还想阻止别人救火…”“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躲开!”马宝德有些气极败坏,冷眉横竖说道:“萧剑!马上带领一班上去,这是命令…”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剑把他拽到了木垛的外则,说时迟,那时快,两根插杆“咔嚓”一起折了,木垛轰然的倒下来,听到响声的刘排长跑过来,看到这个场景,有些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片刻过来对萧剑说:“看看有没有伤着人。”赵庆田说:“没有,我们班都在这里。”

        木垛倒塌了,垛底层的空间小了,少了空气的流通,加之冰雪浸到了着火的原木,火苗暂时被压住了,雪气烟雾腾空而起。马宝德呆如木鸡似的站在旁边,看着倒塌的木垛。萧剑对刘排长说:“排长,咱们赤手空拳,这种火救不了,还是赶快找首长汇报,找消防车救援吧。”刘排长点头说:“对,你组织好战士待命,我马上就去。”

        “嗡儿…,嗡儿…”消防车陆续的赶到了火场。木垛间没有消防道,只能把水笼带拽进来,新兵有了用武之地,几十个人抬着水笼带在木垛间穿行着。萧剑喊道:“赵庆田!”“到,班长啥指示。”“你别跟着抬水笼带了,站在队伍前,专门看着原木垛和脚下的障碍物,招呼着大家注意安全。”“是。”赵庆田答到。

        俗话说手巧不如家什妙。消防车的到来,马上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拆开的原木垛火势被控制住了,可是水笼带到处漏水,消防车一给压力,水柱如喷泉射出,无奈之下,一排的战士只能用现有的材料捆绑着漏洞。不多时,萧剑和他的战友们身上结满了冰挂,裤腿也冻的邦邦硬,冷风呼啸,手脚都有些麻木了,为了国家的财产,他们发扬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新兵们依然的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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