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的世界已凉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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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我曾经是那样的热爱生活,热爱有缘走在一起的每条生命,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都能与他们和谐相处。朋友获得成就,我的高兴劲儿会让人误以为是我的功劳;朋友遭遇不幸,我陪TA抽泣落泪。我一度视善解人意也是一个人的一种能力,我为自己具有这份能力而感到庆幸和沾沾自喜。鲁迅先生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那时的我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我暗暗思忖,倘若真活成这样,未免也太失败了吧!

可是,面对骨感的现实,在一次一次的教训下,那个趾高气昂曾经的我没能活到今天,我终究还是没能战胜自己,颓废成了一个慵懒不堪,对万事心不在焉的我。

如果有耐心将半个多世纪的人生路途上,听见的、看到的、亲身经历的许多不公故事汇编成册,我想一千零一夜也讲不完。前不久我脆弱的心灵又遭遇了一次打击。

已经很久没有接企业培训之活了,之所以答应嘉善某企业的邀请,是想折道去杭州会一位朋友,他多次邀约我,想见面叙叙旧,始终没能成行。那天我特意在杭州住宿一晚。晚饭后找了一家酒吧,在那里给他去了电话。他热忱的语气,让我感动不已,我当然相信他工作繁忙脱不了身的说辞。可是,当他说出:“真不巧,我不在杭州---”的那一刻我立即变得心灰意冷,我觉得我刚才的感动是那样的廉价,甚至有一种被羞辱的恶心感,因为我看见他就在这家酒吧接听我的电话。当时我没有晕过去,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因为我体内早已生成有了抵抗这类事件的免疫力,即使这样,我内心深处还是泛起了难言的绝望之感。我都不想说,他有今天是我的一手栽培;我也不想说,为他介绍过多少客户;我更不好意思告诉您,我还是他的媒人,我们的关系就有这么近……

我还能相信迄今为止我一直信奉的做人原则吗?我开始怀疑周遭的一切,包括自己。我反省,我的举止中是否也有过这样的虚情假意?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演员?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正在向着虚伪、不真实的方向驶去。世界发展的尽头,男人都将成为道貌岸然的伪王子,女人慢慢成为正襟危坐的假公主。周遭的一切都在变得假惺惺,世界已凉至冰点。

难怪,在电梯里谁都不会给陌生人一个微笑,怕对方冷看你;在马路上谁都不敢上前搀扶倒地老人,怕有人欺诈你;品尝到香甜的瓜果,谁都不感激瓜农的辛劳,武断一定用了添加剂。种种迹象表明,在我们的心里这个世上不会再有好心人活着,不再会有天然果品存在。要与他人建立一种真实的关系也变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在演戏,尽管没有一个人初心是这样想的,但是走着走着,被无情的现实教育的成了这样一个人,一个连自己都快不认识的人。有时自己会恶心,想去改变这种状况,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无力挽回已成的大局。想到这点,感到非常悲哀,试想生活在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状态,而又无力去改变它。

我们正处在一个大刀阔斧地变革时代,在这场史无前例的革命中革去了旧世界的陈腐思想,落后技术,也有许多应该保留的东西也一股脑地被端走了,这也是实话。比如,过去时光中人们的纯朴、真实、互助精神。难怪几十万年薪的50后,如今还总会怀念曾经500元年收入的旧时光。

世界在变,人心在变,人的价值观念也随之在变。我已经没有太多的神秘呈现给这个世界了,唯有选择清心寡欲。在当今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清晰,那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每个人勤奋工作,积极社交,倾力积攒人脉,为的是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这里所指的价值说穿了就是被利用的资本。朋友之间是这样,在工作中也一样。下级奉承上级,为了获得高升;老板恭维员工,为了榨取他们更多廉价劳动价值。

落笔至此,我已手脚冰凉,突然想起鲁迅说过的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在想,如果选择在沉默中灭亡这个结局为我平庸的人生划上一个不凡的句号,又何尝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呢?

沉默也是一种幸福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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