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9年大明发生北京保卫战,4年后东罗马首都拜占庭陷落

1449年,瓦剌挟土木堡获胜的余威兵围大明京师北京城,4年后,奥斯曼土耳其包围了弹丸之地的君士坦丁堡,向奄奄一息的拜占庭帝国发起了最后的猛攻。 

东西方两大古老的帝国都经历了首都被围,命悬一线的境地,生存还是毁灭,值得一看。

1449,北京

公元1449年,瓦剌的太师也先挟土木堡之战胜利的余威,捆着被俘的明朝皇帝——明英宗朱祁镇,孤军深入,围困了大明京师——北京城。

一时间,朝野震动,全国混乱,大官富户纷纷南逃,不少大臣也主张南迁。

瓦剌自称卫拉特。元朝称斡亦剌惕,明朝称瓦剌、到了清朝则称卫拉特、漠西蒙古等。但是瓦剌并非原来入主中原的元朝后裔,只属于广义蒙古。瓦剌分为四部:和硕特、绰罗斯(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后来和清朝康熙死磕的准噶尔和西去又东归的土尔扈特都属于瓦剌。

明成祖朱棣为了与侄子争天下,厚结蒙古诸部——鞑靼(即北元世系)、瓦剌、兀良哈。尤其是扶植瓦剌和兀良哈对抗鞑靼。结果养虎为患,祸及子孙。

明朝沿长城设有九个边防重镇(辽东、蓟州、宣府、大同、太原、延绥、宁夏、固原、甘肃),此外,在长城外还设有大宁三卫,朱棣为了厚结蒙古,稳定后方,将长城外的大宁三卫划给了兀良哈,这样一来,虽然暂时结好了外番,但使明朝尽失塞外之地,致使大同、宣府一带失去屏障,一旦边患来临,就不得不直接面对敌寇的入侵。

之所以发生后来的土木堡惨变,除了明英宗及其宠幸的内竖王振儿戏的游猎外,也与明朝失去了塞外边镇的协防有直接关系。

后来瓦剌攻破鞑靼,兼并其众,统一内部,其势日张,雄视漠北,1439年也先继位,不仅扫清漠南诸部,且东侵朝鲜,西略哈密,草原大半,尽为其所制。

明英宗正统十四年(1449年)二月,太师也先遣使2000余人贡马,诈称3000人,向明朝中央邀赏,由于宦官王振不肯多给赏赐,按实际人数给赏,并减去马价五分之四,未能满足也先的要求,便制造衅端。这年七月,统率各部,分四路进犯。东路进攻辽东,西路进攻甘肃张掖,中路又分为两支,一支攻宣府,另一支由也先亲自率领进攻大同。

大同守将战死,边关告急,而明英宗却在太监王振的怂恿下,“力排众议”,一意孤行,执意亲征,率20万京营主力前去迎战也先。

明英宗当时只有20出头,自幼长在深宫,心智还在儿童阶段,当他以游猎的心态兜兜转转到达前线之后,错误地选择了一处没有水源的高地安营扎寨,被也先团团围住。

也先知道明军虽然身处险地,但若困兽顽斗,硬攻的话必然伤亡惨重,于是用了一条欲擒故纵之计,假意后撤,明军误判形势,蜂拥奔向水源,不料也先的大军调转马头,对已经泄了作战之气的明军进行了一场大屠杀,俘虏了英宗,而祸国殃民的太监王振则被英宗的护卫将军樊忠一锤砸死。

1499年8月16日,土木堡一役,明军二十余万中伤居半,死者三之一, 文武官员战死者五十二员,马匹损失二十万。

也先一战击溃明军主力,大喜过望,意欲挟天子以令明廷,要明朝割地赔款,效北宋故事。 以送英宗回京为借口,率3万骑兵、10万步兵于当年十月进逼北京城。

是战是走?是降是守?留守的朝廷争论不休。

就在这个军心不稳之际,兵部侍郎于谦站了出来。

著名的历史小说家高阳在《安乐堂》中是这么描写于谦的:

“于谦无论步行还是站着,一双眼总是往上看,懂相法的人私下议论,说这叫‘望刀眼’,主凶。但生了一双‘望刀眼’的人,不怒而威,别有一股慑人的力量。”

非常时期,面对纷繁复杂的局面,也非得有这样一个敢于担当的“望刀眼”的人不计个人安危得失挺身而出才行啊!

他极力反对迁都,要求坚守京师,诏令河南、山东等地军队进京勤王,又主持调通州仓库的粮食入京,同时主持诛灭了王振余孽,一时间京师兵精粮足,人心渐安。

最重要的也是最艰难的举措是奏请皇太后立明英宗同父异母弟郕王——朱祁钰为皇帝,尊明英宗为太上皇,这样可以彻底废掉也先手中的王牌——被俘的皇帝。

孙太后忍受着可能失去儿子的痛苦,为了不步宋朝的后尘,同意了此奏。

九月初六扶立朱祁钰登基,是为代宗。

十月十一日,也先大军进抵北京城下,而于谦则亲领包括神机营在内的京城禁卫军和勤王护驾的各地王军总共20万列阵于九门之外,身先士卒,披甲执锐,极大地提振了士气。

十三日,两军战于德胜门外,瓦剌军大败。随后瓦剌又转战至西直门进攻,也被击退。

瓦剌军不甘失败,又组织进攻,明军佯装失利,瓦剌军追到土城,受到暗藏在民居内的火枪手(神机营)伏击,死伤无数,推进不得。

也先因深入中原腹地,又见各地勤王之师陆续赶到京城,加之自己所率之军其实是一支蒙古各部落组成的联军,长期对峙,军心难免浮动,只得于十五日的夜晚,拔营而走,明军发现后立即以炮火追击,杀敌盈万,至此京师保卫战结束。

也先退至塞外,又曾数次南下,都因明军防范严密而未得逞。

最后也先怕明英宗“这货”砸在手中,趁其还有些剩余价值,赶紧派人南下求和,说愿意以放归“太上皇”换和平。

于是北狩一年的明英宗于此年的8月回到北京。

关于朱祁镇、朱祁钰兄弟的会面,历史上说法不一。

一说二人嘘寒问暖,彼此谦让了一番,最后太上皇还是太上皇,皇上还当皇上。

另一说则只有一句“帝(代宗)迎见于东安门,驾入南宫,文武百官行朝见礼。”

总之,回家的明英宗从此被锁在南宫,整整七年。

七年里,南宫的大门不但上锁灌铅,而且加派锦衣卫严密看管,连食物都只能通过小洞递入。有时候,吃穿不足,导致太上皇的原配钱皇后不得不自己做些女红,托人带出去变卖,以贴补家用。代宗甚至把南宫附近的树木都砍伐殆尽,为的是不让有人藏匿在树上得而联络被软禁的太上皇。

1457年正月十七日凌晨,石亨、徐有贞率兵千人,发动了“夺门之变”,朱祁镇废代宗,复辟称帝。

复位当日,便逮捕了兵部尚书于谦,但是在是否处死他的问题上,明英宗犹豫了,毕竟是于谦成功地抵御了瓦剌,还是有功劳的。

但是扶立英宗复辟的徐有贞劝说道:“不杀于谦,复位无名!”逻辑上,于谦扶立代宗,就是反叛英宗,如今英宗复辟,如果留着于谦,就是承认代宗是合法的皇帝,这样就置自己于谋逆的境地了。

明英宗最终还是以谋逆罪处死于谦,籍没家产。据记载,于谦两袖清风、家徒四壁。受刑之日阴云密布,日月同悲。这个有一双“望刀眼”的北京城守护者,望着天际的一抹愁云,那一刻应该没有懊丧,只有骄傲。一如他那首《石灰吟》: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二月被废的代宗去世,享年三十。谥“戾”。以亲王之礼,葬于西山。


1453年,拜占庭

北京保卫战4年后的1453年,西方拜占庭(东罗马)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再度被围,这座自公元324年建城后,只被自己邀请来的十字军攻陷过一次的“新罗马城”,在经历过波斯人、匈人、阿拉伯人的围困后,再一次面临奥斯曼土耳其人的围城。

此时的拜占庭空有“罗马”之名,实际疆土只有鼎盛时期的2%,千年帝国危在旦夕。

从上图可以看出,当时的拜占庭帝国实际统治的区域仅限于君士坦丁堡和希腊的一部分领土,周围已经被强大的奥斯曼帝国占领,地处欧亚交界的君士坦丁堡与其说是帝国的首都,不如说是帝国的一块飞地而已。

这就是君士坦丁堡的地图,局促在欧洲的一隅,3面临海,而西面的城墙外已经遍插奥斯曼的星月旗帜了。

5年前的1448年,正值壮年的君士坦丁十三世即位,这位皇帝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但是时运不济,因为这位和拜占庭建城者同名的末代皇帝面临的对手是年仅21岁的奥斯曼土耳其的苏丹——穆罕默德二世,这个骄狂的年轻人。

当拜占庭帝国日薄西山之际,相反奥斯曼土耳其却如冉冉上升的明星,横跨欧亚,雄踞一方。

种种迹象表明默罕默德二世会进攻自己,于是君士坦丁十三世急急忙忙地向罗马教廷求救,这时的东罗马皇帝已经甩掉了东方正教的正统包袱,但是此时的西方诸国也处在自己的烦恼当中,英法两国刚刚结束了百年的战争,正在自己的老巢内舔伤,无力东向;德意志的诸侯也无暇顾及东方的安危;倒是那不勒斯国王阿方索表示了一丝兴趣,但是他的兴趣并不是救拜占庭于水火之中,而是要君士坦丁十三世将罗马皇帝的头衔让渡给他,这一无理要求自然无法让人接受,于是救援也不了了之了。君士坦丁十三世只能寄希望于坚固的城防。

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工事由3部分组成。

第一层防护是20米宽的护城壕沟。

第二层是1.5米的胸墙和外墙中间是1.5的平地,狭窄的平地就是攻城者的第一道坟墓。

第三层是7.5米的外墙和每隔55-100码即建有的方形城楼(总共96座),外墙之后是高达12米的内墙,内外墙之间还有96座高约18米的方形或八角形的城楼,在总长为5630米的城墙上,这三重城墙犬牙交错,互为呼应,绝对是攻城部队的坟场。

正是希冀这城防的优势,只有几千士兵的拜占庭敢于面对号称30万(实际可能是8万正规军加2万仆从军队)的奥斯曼土耳其的军队。

面对坚固的堡垒,默罕默德二世祭出的法宝就是火炮!

这幅图片上,近距离描绘了火炮在攻陷君士坦丁堡战役中的运用。甚至还有当时火力最猛的“乌尔班大炮”。

不过这种大炮每次装填炮弹费时又费力,一天最多只能开7炮,而且危险性极大,这种大炮的发明者——乌尔班就是在君士坦丁堡下,在装填炸药的时候,炮弹意外爆炸而光荣牺牲的。真是乌尔班死于乌尔班啊!

正因为大炮的攻击间歇长,所以君士坦丁堡的军民才有时间修补被破坏的城墙、工事。

所以自1453年4月2日起,战事进展得并不顺利。

而且威尼斯和热那亚的海上雇佣兵,突破了奥斯曼土耳其对君士坦丁堡的海上封锁,送来了救援物资和军队。这让骄傲的穆斯林苏丹愤恨异常。

1453年5月27日,恼羞成怒的苏丹检阅了军队,并且宣布将对这座孤城发动总攻,破城之日,将按照传统纵兵劫掠三日,城中所有的财富将统统分配给军队。

许诺刺激了苏丹的军队,纷纷憧憬着最后的进攻。

而在千疮百孔的君士坦丁堡内,最后的弥撒也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内开始,君士坦丁十三世向他的臣民们做最后的布道,他说,现在虽然万籁俱寂,但总攻即将开始,他希望臣民们应该随时做好准备,为自己的信仰、国家、家庭以及君主而牺牲。在他最后的演讲中,他谈到了帝国昔日的荣耀与高贵,也谈到了异教徒——苏丹的背信弃义,挑起战争,敦促大家牢记自己世古希腊、古罗马先贤英烈之后,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无愧于家族的荣誉。而他,则做好了为信仰、城市和人民献出生命的决心。

5月28日,总攻的准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5月29日凌晨,整条土耳其展现杀声震天,在俊豪和战鼓声中,苏丹地军队发起了总攻!

城内所有的教堂都响起了警钟,每一个可战斗的男人都回到了城墙边的岗位上,广大的妇女甚至修女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负责修补城墙以及运送饮水干粮,老人和孩子则涌入教堂为战士们祈祷。

就在双方鏖战之际,苏丹的大军久攻不下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小小的纰漏被土耳其人抓到了,几个土耳其士兵在外墙与内墙之间发现了一扇洞开的小门,科克波塔门(Kerkoporta)这扇和平时期供行人出入的小门被处于紧绷状态的城内守军。这几名士兵立刻招呼大军从这扇小门攻入城中,城内守军大部分都分散在城头,城内反而兵力稀疏,一旦被打开一个缺口,立刻全线溃败。

在城陷的最后时刻,君士坦丁十三世,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皇驾纹章,手握宝剑力战而亡。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十字架轰然倒塌,拜占庭千年帝国随之落幕,奥斯曼帝国兴起。

当穆罕默德二世从士兵手中接过君士坦丁十三世的首级时,他的内心作何感想呢?我们不得而知,历史中只记载了他来到圣索菲亚大教堂门口,捧起地上的一抔泥土,驻足片刻,他下令将这座大教堂改为大清真寺,又穿过广场走进旧皇宫,触景生情吟出一首小诗:

“蜘蛛结网昭阳殿,枭鸟哀鸣子夜歌。”

                                            ——《罗马帝国衰亡史》

城破仅一日,默罕默德二世即下令禁止劫掠,恢复秩序。全城死难人数4000人,相较于当年十字军血洗耶路撒冷,可谓“文明”至极。

1481年,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在改名为伊斯坦布尔的君士坦丁堡与世长辞,安眠于一座清真寺内,此时的城市已经今非昔比,人口增加了4倍,新的建筑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一座崭新的和平、繁荣的帝国新都展现在世人面前,各宗教、各民族的臣民共居此城。

10年后的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世界历史翻开了新的篇章。


文 | 云间大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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