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时，可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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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草莓新蒂✤

✤图片：来自网 络✤

外面的风更大了，在屋里都能听到干树枝断裂的脆响。大片大片的雪花夹着细碎的冰凌，在天地间翻飞。又是一个风雪夜，不知道他这会在干嘛？

“哪个混账羔子又惹怒了天公，让他发如此大怒。”我进门的时候，他正拨弄着炉子里的柴火，自言自语。

“你猜会是谁？”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淡淡到，“风小点再来。”

“那我先回去了，风小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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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在橱柜。”说着，还不忘用手中拨火的树枝指了指方向。只是，以前那么健谈的他，现在话越来越短了。

像无数个风雪之夜那样，我轻车熟路的热上了一壶酒。可他，却一点都不配合，专心地拨弄着火苗，像是忘了，这个时候本是他讲故事的时间。

“嗨，大哥，该你讲故事了。”

“没了。”

“怎么没了呢？讲讲西安事变，或者杨虎城的故事也可以？再或者……”我本想说翠儿的故事，可话到口边赶紧打住了，免得惹他难过。

他像没听见似的，完全不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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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热的差不多了，我把一盅递给他，也给自己到了一盅。举起酒盅，我想和他碰一杯，可他举着酒盅的手却一直在晃，怎么都碰不到一起。我轻轻地将酒盅放下来，偷偷地沾了沾眼角的泪，转身，站到窗前。

他老了，老的连一盅酒都拿不稳。

可在我心里，他始终是那个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是无数次死里逃生却坚持战斗的英雄，是讲起故事来神采奕奕的先生，是提到翠儿就饱含温情的父亲，是本可以做我爷爷却非让我喊他大哥的兄弟。

天渐渐暗下来，风也停了，只有雪还是很大，却下得越来越安静。从窗子望出去，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已没有第二种颜色。

似乎无论曾经有过什么血腥、残酷、悲伤、痛苦……都会被这一场大雪淹没。肉眼可及之处，都是一片清明。干净、纯洁、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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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很喜欢下雪，因为只有下雪了才有故事听，平常啊，他太忙。后来更喜欢下雪，因为下雪了不仅有故事听，还有小酒喝。

“喝。”他很懂我似的，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端起酒盅，硬是追着和他碰了一杯。这杯酒格外的热辣，咽下去，从喉咙到胃都像燃着一团火，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是他换了酒，还是我换了胃口？

映着炉火的光，我看到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庞，因微笑折起一道道皱来。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我不敢再和他面对面地坐着，起身从后背环绕着他，趴在他的肩上，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不让他感受到我的异样。

他倒是很配合，只顾着在火苗上拨弄，完全不知道我的情绪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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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突然好讨厌外面的雪，若不是这天寒地冻，他就不用这样抱着火炉忍受一身旧伤的折磨。

“太阳公公出来吧！”“天气快快暖和些！”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念叨着。

好像天公真的听懂了，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暖暖的，我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原来，又梦到他了。

我把帘子再拉开一些，让阳光洒到脸上。眯着眼睛，我很想问问他，阳光明媚时，可饮一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