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恋的时候是18年的冬天。
我把老曼拖到西湖边一起喝酒。
听装的蓝带,酒精度不是很高,可最后我还是喝醉了,而且还醉得不省人事。
那个时候是12月份,晚上的西湖边依旧很热闹,但是气温却没有人气那么旺。
老曼告诉我,我喝醉了之后酒品超差,非让老曼背着我逛延安路。
当然,这个是我酒醒了之后老曼告诉我的。
于是我就问老曼:“那你逛了吗?”
老曼很不可思议地问我:“你就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那天晚上你没对我怎么样吧?”
然后老曼很奸诈地冲我着笑:“嘿嘿,就算我对你怎么样了,你也不记得了!”
“……”我无言以对。
“安啦,你觉得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吗?”
我白了他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啊……”
“那就算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会对你负责的,真的!”看着老曼一脸正经的样子,就觉得滑稽。
说实在,老曼这张脸还是笑起来比较显年轻,也还好,他笑的时候比较多。
“那你打算怎么负责啊?”
“让你做我女朋友啊!”
“这样算来,好像我亏更大了哎!”
“为什么啊?”
“你看看闹,你25岁的时候交第三个女朋友,我25岁的时候第一次失恋,现在你30岁,在25岁到30岁之间又交过两个女朋友,就算我是二手货吧,那你是几手货啊?所以,这样看来,对我来说不公平。”我扳着手指很认真地跟他算这比帐,“再说了,我刚刚被男朋友甩了,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呢!”
“呵呵。”老曼乐了,“那我等你把剩下的四次恋爱补上啊,等你和你的第五任男朋友分手的时候,咱俩就在同一起跑线上了啊!”
“喂,我说的重点是,我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呵呵,但是那不是我的重点。”
最后,我没有答应做老曼的女朋友。
就算他对我做了什么我也接受不了,因为我有我的原则,我说过男朋友不能大我五岁以上并且不包括五岁,男朋友不能有啤酒肚,可是老曼有啤酒肚,老曼有1米75,这是唯一一点符合我原则的。
其实,我倒更希望老曼是我哥。
就像当年我看《梦里花落知多少》里面的林岚对陆叙那样,只希望身边的这个宠自己疼自己的人像哥哥一样存在就好了。
其实,我是个言情剧中毒非常深的人。
曾经喜欢的林洛奇就是个像王子一样的人物,他是我们学校“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有精致的五官,修长的手指,更要命的是他竟然会拉小提琴,可把我迷得七荤八素。
于是拖了寝室那帮姐妹组了个亲友团屁颠屁颠地“追星”去了,追着追着林洛奇就成了我的男朋友,然后我很风光地走在林洛奇边上在我们学校的各个角落大秀“恩爱”。
用寝室那帮姐妹的话是,林洛奇这样的传奇人物女人应该是一波一波地换,可事实证明王子不等于花花公子,所以我和林洛奇就轰轰烈烈地恋爱了足足三年,模范得就差在学校的宣传栏给我俩贴“爱情标兵”的光荣榜了。
再后来就是毕业,我留在了杭州,林洛奇回北京。
谁说距离和时间不是爱情的绊脚石?
我觉得我和林洛奇之间存在的问题绝对是距离和时间引起的。
毕业后的半年,林洛奇终于忍受不了我这个崇尚自由的射手座。
留在杭州,是一开始的打算,不因为别的,就只为流传千百年的白蛇和许仙的故事。
可是林洛奇这王子般的人物并不喜欢这类故事。
那么,分手这是必然结果,在08年夏天送林洛奇回北京的机场里,我就预感到了。
我坚决地相信,女人的第六感是确实存在的。
进入深冬,我也开始进入我的冬眠状态,白天在写字楼闷着头处理各种各样文件,晚上回到出租房就躲进被子里睡觉。
偶尔也做个梦,会梦到老曼不停喝酒,喝到吐为止,可我去在边上束手无策,也会梦到曾经林洛奇牵我的手走过的那些地方,像浙大西溪校区的后门,像夏天就会郁郁葱葱的曙光路,还有钱塘江的江堤上,还有断桥……
醒来了之后就会叹息过往,有感触的时候就跑到空间里写日志。
其实那段时间,日子过得很宁静,没风也没浪。
自从老曼被我拒绝了之后,他也很少联系我,偶尔发给信息也只在晚上11点多的时候类似“晚安”一类的话。
可我总是要在早上起床的时候才能看到,因为只要在冬天,我就会觉得严重的睡眠不足,10点上床是我的极限。
默默一度嘲笑我是“猪投胎的”。
也懒得理会她,我就剩这么点爱好了,谁再挡着,我就灭了谁。
事实证明默默根本就不怕我灭,或者她压根就觉得我没能耐灭她,所以总是隔三差五的挑个骚扰电话最多的段儿给我打电话。
后来,在参加默默的一个聚会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跟林洛奇一样的王子人物。
他叫岑杨,算是一个富二代,开MINI Cooper Cabrio,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林洛奇一样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岑杨是一家外企的职员,穿干净得体的白领装,提本本上班。
最重要的一点,他唱歌很好听,他在KTV里面拿着话筒的时候,依稀能看到林洛奇的影子。
我问默默:“岑杨是怎么样一个人?”
可是默默却只告诉我:“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
我点点头,继续盯着正在深情演绎的岑杨。
聚会结束后,岑杨要了我的号码。
再后来,岑杨就开始约我,请我吃饭,看电影。
我告诉老曼说我有新男朋友了。
老曼在电话那头说:“恩,好的,你加把油,争取在年底跟我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我说,老曼,你怎……”老曼的话让我心添堵。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都不可以。如果他能像当年林洛奇那样爱你,并且不会离开你,那么,我还是会祝福你的……”
我站在窗口,很享受从外面吹进来的晚风。
“这还差不多。”我对着黑夜自顾自地笑着,“不过,你自己也要赶紧了啊,30岁了哎!”
“你没听过男人30一朵花吗?管好你自己,就别为我操心了。”
在我告诉老曼我有男朋友之后的一个月,和岑杨约会他送我到我住的小区门口的时候,岑杨跟我说:“你把我的号码删了吧,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什么状况?”这让我很摸不着头脑。
岑杨低下头,很严肃地跟我说:“对不起,我前女友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
“呦,原来是你孩子他妈叫你回去当爹了呀,这个当然不能怪你了!”这让我想到默默跟我说过“不要被外表迷惑”这句话。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我看出了他对我的嘲讽有点愤怒。
“那你说,我该怎么说话呢?”我拧巴着自己的脸,想对他笑,可是我觉得,但是自己的嘴脸肯定比哭都难看,“对了还有,这花,你拿着到妇产科门口去欢迎你未来的孩子吧!”
然后,我把花往他脸上一丢,转身往小区里面跑。
如果再不走,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后来,我发现,其实我留恋的只是林洛奇的影子,而对岑杨的喜欢也只局限在了表面。
我在网上给默默留言,说我跟岑杨分手的事情。
默默当时就发过来一个很惊讶的表情,紧接着发过来一句话:“你们在一起的事情你倒没告诉我你们分开你倒来找诉苦了。”
中间没标点。
然后我冲着显示器笑笑,回过去说:“开始本来就不是很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结果。”
默默说:“难道这也是你的原则之一?你就宁愿选择跟一个不爱你的但是符合你的原则的人在一起,而去忽视一个爱你却不符合你那些苛刻原则的人?”
“默默,我……”我知道她说的就是老曼。
“你就困死在你的原则里吧!谁都救不了你!”我发现,今天默默说话特别狠,句句都带着火药味。
于是我就问他怎么回事。
然后我就知道,在我告诉老曼我有男朋友的那天,他一个人跑到西湖边上喝酒,喝的是老白干,酒精中毒,半夜的时候被西湖边的保安发现送到省中医院,折腾了一个多礼拜才出院的。
可是老曼愣是没让默默告诉我这些。
我很心疼,不仅仅是因为老曼住院,也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
我把岑杨的号码删了之后,哪里都不去,把自己管在家里闭门思过。
后来,我发现,其实王子都只是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人物,像我这样平凡的一个女子哪里可能会遇到王子。
后来,我也发现,其实很久以来我都依赖着老曼,或许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他,我会比林洛奇的离开和岑杨的欺骗都要难过。
后来,我明白,其实生活中的爱情即使没有故事里那么轰轰烈烈,那么淡淡的关心和挂念也是可以很幸福的。
后来,我也明白,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开始喜欢老曼了,只是自己不愿意起承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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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寒野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