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远方

  天空，抬起头，看了看。

  路，哪些踩了无数遍的路，就是再去踩还是那条路。路，不会变，人会变。也许刚开始是俩人，后来就剩一个人，最后也许就剩一条熟悉的路，没人再去踩，荒芜在岁月的深处。心情就是种奇妙的东西，像无聊的消遣，会有开心，会有傻笑，会有一个人的沉默。

  天，没有以往的蓝，暗淡的色彩，像是没有生气的微笑，那样的画面你能想象吗？也许不会，也许转瞬就会忘记。走在，校园里，就这样走着，没有去上课，任性，不听话，没长大，无所谓，就是想一个人走在校园里，看着叶子变的泛黄，有的会不识趣的落在脚底，踩在上面，听到呼吸，心跳，还是哭泣？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会肆意的行走，走在那不知名的小草上，躺在操场上，慵懒的阳光，照在昏睡的皮肤上，就这样安静的走着。不知何时，我感觉，心底很痛，如奔涌的海水在一个空寂的房间里，涌向房间的天花板，我在天花板的出口，奋力的挣扎，挣扎，我只想呼吸，让稀薄的空气，让我得以喘息，那怕片刻的呼吸。我开始奔跑，在操场上不停的跑，长长的跑道就像短暂的生命，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我怕自己停下，会痛苦，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哭泣，会不会像踩在脚下的那泛黄的枯叶，还是那沉寂的小草。

  记忆，就像倒流的时光。美好的东西总是停留在哪些最美的时光，在哪里轻轻地摇曳，风铃在那随风摇动，清脆的声音，在心底绽放，像来自远方的呼唤，就这样，就这样。童年，我不知道，只知道。学习从来没有一百分，不成器，很适合我，虽然那时很小。我只记得，闯祸后，不想挨揍就站在爷爷的身后；没钱了，可以偷偷的上爷爷那偷点；夏天会有好多水果吃。吃过的最大的梨，也是爷爷买的，那记忆中最甜的幸福。人，都会去回忆，也许回忆不一定是美的，也许是满满的悲伤，我们也不会遗忘，他会让生命变的更完整。爷爷的背影，从没留意，童年就在那一年有一年的夏天溜走，沉在那村里的河底，虽然现在河已经干了。就像，永远不会迷失的北极星，不会迷失，却永远在那个地方。不在离开。

  羊群，河流，村庄，逝去的河水。左岸是羊群，右岸是村庄，中间就是流淌的河水。羊群，一群群在一望无际的草原，骑着马儿，追赶着羊群。泡泡，吹泡泡，五彩的颜色，上升的距离，越来越大的气泡，总会破裂。而羊群也是这样，其实爷爷养的羊，不能叫羊群，就一只老母羊，几只小羊。爷爷会牵着羊，在沟边放羊，我也会经常跟着，追着小羊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爷爷会和一些同龄的老人在一起下棋，聊天，会说各自的子女，也许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语，烟圈会在，空气里不住的打转，一圈一圈，我会远远地躲开，有时爷爷会逗我，让我吸一口，喉咙，像痛苦的撕扯，咳嗽会慢慢的疯狂。有时会爬上树，树叶，树枝，就像遭了蝗灾，变的光秃秃的，而小羊们会蜂拥而至。河水，是否还在那些温暖的时光，是否还会没有溜走，是否依然的在那里。静静的黑夜，像是不断的跳跃，我会在河底，那些清澈内心的河底，会听到爷爷的呼唤，会有穿过夜色的喊叫声。就这样夏天走了。河水也走了。

有时候会问爷爷，人死了咋办？爷爷说：回到土地里去。回到土地里去，回到生命的归宿。还记得，爷爷说：别忘了烧纸。别忘了。我曾以为这是遥远的事，很遥远，很遥远，我够不到，也不愿意去够。那是很远的地方，真的很远。时间还是慢慢的带走所有的一切，哪怕再多的不舍，再多的留恋，再多的回忆，也会逝去。回到土地。沉重的字眼，或者刺眼的字，总是令人不快。会想窒息的瞬间在蔓延，我不会去思考，不会去想这些，我只记得，回忆会被，一些东西，塞得满满的，那怕，下一瞬，走向时间的终点，我仍会倔强的思念。有些东西，会像毒品，但是你却心甘情愿，不是堕落，而是怕没了支撑，没了信仰，飘在空中，找不到归路。想念，哭泣，大哭，痛哭，撕心裂肺的哭，还是没有眼泪静静的站着。没有言语，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过，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我不知道。我知道，他爱吃豆腐，爱吃汤圆，爱吃肉，喜欢抽烟，善良的心。失去比得到更痛苦，还是一样。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还是那片泛黄的叶子，我又踩在了他的身上，有一种声音，不是哭泣，也不是微笑，是继续的走下去，那里是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