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1

二牙家在一个小山村里。每天早上背着书包去上学。大概要走一个小时的路，才能到学校。学校没有食堂，所以他每天都带饭去上学。

邻居家的哥哥在外面读大学，他每次回家，都会给二牙带一些新奇的东西，有一次他送给二牙一个遥控赛车。二牙新奇的不得了，当宝贝一样爱惜。

那个哥哥说外面有很多很多好玩的，海盗船，山地车。二牙问是不是还可以做到飞机啊。哥哥让二牙努力上学，以后就能去大城市坐飞机了。

二牙是从电视里看到的，电视里的飞机看起来好大，而在村里天上飞的飞机看起来好小，每次只能看到一点点影子。

二牙跟着奶奶一起生活。妈妈在他好小的时候就走了，爸爸在外面做打工，很少回家。他回家就总喝酒，喝酒就总会打二牙。

二牙还是很喜欢他的爸爸。因为爸爸不喝酒的时候，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他会骑摩托带二牙去县城买新书包。二牙过年时许的心愿就是爸爸再也不喝酒。

上次爸爸回家，给二牙带了鸡腿，特别好吃。二牙偷偷留了一个给奶奶。奶奶说她吃过，又把鸡腿给了二牙。

晚上，爸爸又去村头喝酒了。奶奶做好饭后，二牙一直在门口等爸爸回家。爸爸总没有回来，奶奶叫二牙赶紧吃，饭菜快冷了。二牙才到桌上吃饭。

半夜，一阵摔摔打打的声音。二牙被吵醒了。原来爸爸在跟奶奶吵架。爸爸在问奶奶要钱，因为爸爸做事工地的老板跑了，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爸爸想要奶奶拿点钱给他做生意。他有个朋友在外地卖什么保健品，据说很赚钱。奶奶一直说她没钱，爸爸不信，把家里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

二牙揉着眼睛，站在房门口。奶奶让二牙赶紧走，不然爸爸又会打二牙。爸爸看见二牙，突然就骂起来了。你这个赔钱货，要不是你总在败家，老子就不用出去打工了。你跟你那个没良心的妈一样，都是贱骨头。

二牙很少听爸爸说起妈妈，他一直以为妈妈是去世了。原来他的妈妈还活着，只是不要他了。

二牙在学校，老师发现他有点怪怪的。二牙告诉老师，老师安慰他，还带他去吃饭。

老师去二牙家，把爸爸说了一顿。爸爸觉得丢脸，向村里的人借了点钱，又出去打工了。他走前对二牙说，爸爸不该打你的，等我下次回家，就带你去省城玩。

爸爸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连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有一天，几个警察找到二牙家，说他的爸爸被骗去传销了。具体位置不知道，只是警察最近在查这个案子，查到二牙的爸爸。

二牙每天都回去村口的大树下，看爸爸有没有回来。

每天就看到空荡荡的路口，没有爸爸的身影。

不知不觉，冬天到了，也快要过年了。可是，二牙的爸爸还是杳无音讯。

这一年冬天分外的冷，二牙还穿着打丁的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