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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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

文︱ 夏海芹

九月，是秋的天下。

只是刮过一阵风，早晚就凉下来了。着夏日长裙在晨曦暮霭里穿行，凉意已能袭人了。

滴滴秋雨，从昨落到今。这场雨后，天儿该朝着秋的深处走了。

正逢星期天，娴静中有点懒散。将诸事统统忘却，坐在阳台，静观落雨。窗外的女贞树已经超过三楼高了，一年四季总是绿，单调得让人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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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区是以花园著称的，而今除了几朵伶仃的月季小花，再也难觅花的踪影了。反倒是女贞树横行天下，遍布小区。冬天，别的树落光叶子，露出嶙峋的枝干，厚雪压在上面，既萧瑟又荒凉，别有一番韵味。女贞树却不然，她冬天也不掉叶子，乌压压一大片，让人喘不过气来。要是再顶着一层雪，就像一位花甲妇人搽了一脸白粉，不伦不类，让人只想上前给她拍掉。

此时，雨点正跌落在窗前女贞树的叶子上，和叶子上另一个雨点相遇，噗噗的响。再来一滴，它们便抱成团，从叶子上滑过，滚落到地面的水坑中，嗒嗒的响。远处，马路上的汽车由近及远地驶来又驶过，车轮溅起的水花，飞起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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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候，闺女回来了，拉着行李箱，头发上还顶着一层水珠。下雨天也不给在家闲着的爸妈打电话，不让去接她。她说：“我自己就中了，不用管我”。问她想吃啥，她说：“玉米粥，幸福街烧饼，炒卤水豆腐。”我笑了，没走几天，就想吃家常饭了。

换了衣服，我们下楼买菜。门口的石榴树经雨水冲洗，青翠欲滴。鲜红的花还在招摇地开，颗颗石榴躲在绿叶深处，一个挨一个，挤成一团，把树枝压弯。倚墙的葡萄树还在惨淡经营着最后一点绿意，串串葡萄已经早已不见，叶子步入暮年，耷拉着脑袋，只等秋风将它带走。远远看去，一架葡萄就像宴请过宾客的残局，也曾高朋满座谈笑风生，而今杯盘狼藉，只等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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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处的丝瓜长得正旺，在百花凋零的秋天，她大张旗鼓地擎着五瓣黄花，在一片绿油油的背景中，夸张地怒放。有雨点跑来，她骄傲地扬起脸迎接，倒也清丽可人。

路旁的法桐也有了秋的痕迹。每一片叶子边缘，都微微泛起黄色。那抹黄，会渐渐晕染至整片叶子，再渐渐变枯，终于就会飘落，零落，成泥。冬天里，人们从他身旁经过，是能忆起夏日里他撑起的一片绿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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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家，开火做饭。不一会儿，水就咕嘟咕嘟地开出了花，玉米面倒入锅内，一会儿，又咕嘟咕嘟地开了。豆腐切块配一把油麦菜炒，也算一清二白。

夜色来了，秋雨还在窗外缠绵。读一本书，写几行字，或者陪孩子们聊聊天儿，都是赏心事。

趁雨声悠悠，且把秋留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