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山城

 

  今年的天气真怪。入秋后冷过一场，闹得山城的城里郊外的桂花提前开放过一次。那时我就想，今年的冬天该很冷吧？待金银丹桂飘香了一月，天气也就晴朗了一月多，天晴得让山城内外的菜农们莳育的蔬菜都旱死了无数。至晚秋已逝初冬刚临之时，天气又骤然一变，将似乎仍是盛夏一般的秋季直接转换到严冬。那时，那些山城内外特别敏感的草树又误以为到了花开的季节，什么金银丹桂，什么木芙蓉白葱莲，就连那郊野路边溪旁岭上的野菊们也野心勃勃地重新开得到处都是，跟着一起凑热闹：一个秋冬竟是花开两次！然后一直又是阴晴不定的天气，冬到第二个月好一段时间了，但气温却还是不低一一真让人怀疑，这南方山城的冬就是这个样子？

  在令整个山城人怀疑的感觉中，山城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来，一下就是几天几夜！

  记得还是几天前的夜里，不知多少人在睡梦中被雨声惊醒。嘭，嘭，嘭，嘭一一那是室外雨滴敲打窗棚的声响。那有节奏的声响连续不断，在室外幽暗的世界响过不停，声音清晰而响亮，像是乐队里繁密的鼓点。若刚惊醒的人模糊的意识逐渐明白了的时候，就能听到屋外的世界全充斥着沙沙沙沙的声音，轻柔而细腻，浩瀚而无垠一一你仿佛能看到广袤的夜空里铺天盖地的丝雨，它们在灵动而肆意地游走着这个世界！若是你夜醒难眠，唯有继续静默听雨了。这时，你会感觉到那雨声的温度一一那是一种亘古以来的幽凉；你也会触觉到那雨声的味道一一那是一种难以消融的沧桑。

  从晓到晚，山城开始喧嚣，山城的雨则似乎消去了它的声音。但山城的雨会还你一幅时时变化的水墨山水画卷！

  照样的不大，但那雨就是特别有韧性和耐心，笼罩着在山城的房屋院子街道桥梁和来来去去的人车，弥漫着城外的郊野和远近的山峦，一下就是几天几夜。从一天破晓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这天地全是云雾的世界！山城本来就常多云雾，有这座山城的古时先贤咏诗为证一一＂淡烟横楚色，高处漠云寒！＂你仿佛知道了，冬雨的山城，主色调还是那雨，而缭绕的云雾却是浓淡不一的渲染！你几乎每天都可以欣赏那在雨的主导下一天中或蒸腾或聚散变化万端的云雾演绎的奇幻！

  朋友，在冬天有雨的日子，你若是实在枯燥无聊，不妨来山城呆上一呆。或许，你会因此而感受到与他地不一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