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之路第二站——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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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复之路第二站——宁波
我们遇到了这样的人与事
武汉毕竟离浙江远了点,先不说我们沿海城市的人实在无法适应武汉干燥的气候,尤其是晚上,每天晚上我和妻子都是在喉咙发痛中醒来,干燥的空气使得我们整晚都难以安睡,孩子们怎么样,我们无从知晓,她们不会表达,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晚上入睡之前给她们多喝点水。在那样一种环境之下,我们既痛苦又彷徨。康复机构已经评估了,说老大是典型的自闭症,老二则不是。虽然距我们发现孩子这样的症状为时不久,但是在武汉机构老师的评定过程中,我表示了怀疑。无论是任何专家,仅仅看孩子几眼就能给她盖棺定论?在回到酒店以后,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妻子,她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
但是我意识到前路茫茫,找不到任何方向。也许别的男人可能会点燃一支香烟,或者喝两口闷酒,但是很不幸的是我既不会抽烟,也不会喝酒。我和妻子仿佛两只受到惊吓的小鸟,在昏暗的笼子里胡乱冲撞,也仿佛是落水的旱鸭子,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么姑且在武汉待一段时间吧。我已经记不清我们为什么只待了半个月,也许是机构课程的安排。半个月以后,我们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回家以后,状况依然没有改变,妻子打听到宁波有一家比较专业的机构——橄榄树。于是她又像是找到了光明之门,毅然决然地去了宁波,而我则留在家中照顾二女儿。事情没有再比这个更糟了,二女儿的幼儿园老师(她们两个在同一个班级)告诉我,我们的二女儿最近这段时间说话非常少,但是每天开始不断地唱歌,唱那些学校曾经教过的歌曲,与她交流变得非常困难。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自闭症专业书籍中提到的“退化”现象。大女儿身上出现过,二女儿也来了。大女儿的退化非常明显,而二女儿的程度相对较好,但是该来的终究还是都要来。

时间来到了2014年的六月,我在电话里把家里的消息告诉了妻子,电话两头选择了沉默,我们该何去何从?这个时候,距离妻子带着大女儿去宁波的橄榄树机构训练已经一月有余。而距离学校放暑假也不远了。我们商量的结果是,等幼儿园放假了,我带着二女儿一起去宁波。
妻子一个人带着大女儿在宁波进行特殊训练是很辛苦的,课程每天都排的很满,孩子也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她基本上无法理解这一切。但是要说孩子一点情感都没有,那也是不太正确的讲法。孩子好久都没有见到特别疼爱她的祖母了,于是我妻子决定请假两天,带着大女儿回家,看看祖父母,顺便和我一道带着两个双胞胎来到宁波一起训练。
启程的时间终于到了。离开或者团聚,应该是开心的事,至少对未来的旅途充满憧憬,而我们丝毫没有喜悦,唯有茫然。我的父母心情沉重地送别我们四个人,几乎没有说任何话,孩子的祖父唯有拿出一叠钱来让我们买点好吃的,在宁波不要委屈了孩子。
当我们辗转找到宁波这家机构的时候,我们发现它的规模确实比武汉那家要大得多,接待我们的校长也正式地多,不过它的收费也一点都不含糊,我把学费的确切数字已经忘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家中带过去的所有现金都变成了学费,除了留给我们自己的生活费和房租费。我们在宁波的江东找了一间出租屋,位于楼顶。当我们把行李全部搬到里面,并且打扫完毕以后,十来平米的小房间,成了我们一家四口接下来三个月的临时住所。里面只有一个床,没有餐厅,没有厨房,一个小的不能转身的卫生间放了一个抽水马桶,洗澡就在马桶边上。进门处的台板上放在一个电磁炉,这就是所谓的厨房,距离我们的床不会超过三米。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生活,也许妻子有过,她从小住过出租屋。但是我还能讲究什么吗?能花的钱都花在孩子身上,希望有奇迹出现,这才是我们的唯一的想法,住的地方狭小些,简陋些,已经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所幸的是,我们的住所离菜场不远,孩子们本来就挑食,还是自己去买点菜来烹饪,对她们来说可能更好一些,否则,她们又要去适应吃饭这件事。
不过在宁波,我们遇到了更多的人,李姐——宁波自闭症互助中心的义工,她为人极好,对我们也不错。我不想去探究她是出于同情还是有别的想法,后来有一天,她告诉我和我的妻子,当我们抱着我们的双胞胎女儿从她的机构前走过的时候,她常常叹息和落泪,这是一对多么可爱的双胞胎,然而上天需要她们经历磨难……因为我们在宁波无处可去,在训练之余,我们会去她那里坐坐,她的互助中心正好位于我们出租屋小区的正门外面。妻子应该曾经给她播放过我们的孩子两岁左右的视频,每一个看过这些视频的人,都会深深叹息和遗憾,那是一对多么好的双胞胎啊,牙牙学语却不失天真可爱,里面的对话也是非常正常和感人,然而时至今日,我们的孩子却失语了,尤其是大女儿,整天整天几乎不再说话,而二女儿也只能以歌声代替她的语言。尤其是听到二女儿那幼稚而童真的歌声时,我和妻子的心时时刻刻在撕裂着……
这就是我们的双胞胎女儿在宁波康复中心的一些真实的经历,它前后为期三个月,而我们遇到的必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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