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魂江湖》第十八卷 第六章 再闯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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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孤霄等人与天乾骑探讨如何返回关内时,失去了天乾骑踪迹的金鳞,正与他的智囊白玉彤、玄坤军副帅哈布奇、遁杀门掌门冥风,分析在哪里截取情报或者彻底毁掉孤霄一行与天乾骑。圣殿的“摩羯骑士”洛基斯坦已经贵为国师,自然不屑再自降身份与金鳞议事。

冥风:金鳞总帅,我不太明白,既然金厦关外早已为他们设下了陷阱,为什么还会担心他们走别的路径。难道您对自己的部署缺乏自信吗?

金鳞:孤霄诡计多端、天乾骑阴狠毒辣,我只怕他们会识破我制造出的防线假薄弱点。为稳妥起见,我们必须假设他们不会返回金厦关,全面预判出他们有可能撤往古国的所有路线,并逐一加强部署,才可万无一失。另外,大漠中三百鬼黎骑兵牺牲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

哈布奇:是,我在您之后也去验过尸,那不是天乾骑的手法,应该是孤霄带来的高手。

白玉彤:而且不是我们熟悉的高手,说明孤霄又找到了新的“津海群英”,这三个人的战斗力非凡,那三百骑兵根本没来得及作任何有效抵抗,就全部阵亡。

金鳞:(冷笑)不管战斗力如何非凡,这几个人的本事我已经了解,如果撞到我的手里,我会用从孤霄那里领悟出的武功消灭他们。

冥风:那孤霄怎么对付?

金鳞:孤霄的新招我已经见识过了,也已经研究出与之相匹配的武功。孤霄虽然天赋异禀,但研究新招需要时间,慢得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必然只能使用旧招。而他的每一式旧招,我的魔化武功都可以与之抗衡。

哈布奇: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只有找准了他们的撤退路线,才能有效进行部署。毕竟金鳞总帅您只有一人,但他们撤回古国的路线却不只一条。

金鳞:没错,不止一条,却也不会太多,而且现在面对古国关城的防线已经连成一片,也都配备了对付元魂高手的武器,只要可以有效缠住他们,我与其他玄坤高手就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赶到。

白玉彤:没错,现在最需要提防的是他们故技重施,冒充我们的人混过防线,如果他们接近了关塞,我们追杀太紧就会被冠以“引发战端”的罪名。

哈布奇:国师再三警告我们,一定要将这罪名扔锅给古国,否则圣殿方面不方便配合行动。

金鳞:只怕就算你扔锅过去,圣殿一样不会配合行动。

哈布奇:(大吃一惊)总帅,您的意思是……

金鳞:(慌忙掩饰)我开个玩笑,别当真,咱们言归正传。哈布奇,你负责监督防线各阵地,加强对我控制区方向的明哨暗哨,发现不明人物,使用圣殿开光的新型武器,宁错杀不错放。各阵地内部口令一个时辰一换,并设置真假口令,要求将士一旦被敌人挟持,务必只能供出假口令,否则全家问死罪。不同阵地的联络由我玄坤军负责,每个阵地由一名骨干人员负责专门联络,具体是谁严格保密,只有各阵地负责将军知晓。任何一处发现孤霄等人及天乾骑,该骨干人员有临时接管阵地指挥权的权力,并迅速放出军用烟火,一直坚持到我玄坤军主力赶到,尤其是我赶到。

哈布奇:(恭敬领命)是,我立刻通知各阵地守军。

待到哈布奇匆匆离去,金鳞又忧心忡忡地问白玉彤:“咱们的防线实在太长,如果孤霄不上假鬼黎军的当,选择了别处,我们又不知道具体会从哪里突破,那我们就实在太被动了!”

白玉彤:虽然不能确切定位,却也不见得要在整条防线设防。

冥风:为什么?

白玉彤:因为“嫦娥”弄到的情报是鬼黎军整体布局,如果古国朝廷不能尽快拿到它,并作出相应部署,一旦鬼黎王狠心作出调整,情报也就失去了意义。因此,孤霄必须尽快返回古国。

金鳞:有道理,继续。

白玉彤:另外,我认为天乾骑的基地应该在伯宗城不远处,而且与那批鬼黎骑兵被消灭的地方,两点成一线,指明了天乾骑逃遁的方向。这也就是现在孤霄与情报所在的大致范围。虽然这个范围很广,依然不利于我们对天乾骑的寻找与围剿,但是孤霄要从这个范围尽快赶回古国,也无非是四条路线。

金鳞:哪四条?

白玉彤:第一条,就是我们所盼望的,走金厦关,进入我们预设埋伏圈。那样我们就可以事半功倍。

金鳞:这条路实在不太可能。

白玉彤:以孤霄的狡猾,我们认为的不可能恰恰是最可能。

金鳞:(恍然大悟)对啊,这孤霄是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其它路线呢?

白玉彤:其次,是混入摩路城,摩路城常有往东边的商队,行走不过三天,就可以到达码头,届时可顺水路到津海府,由于我军未能有效控制大海,那支神秘水匪与古国水军,都随时可以接应他们,所以是条理想路线。这条路线,孤霄他们必然要进入摩路城休整,补充饮食,否则前往港口的路程和大海之上,都没有任何补给,不在摩路城做好所有准备,他们根本就没法活着回到津海府。

金鳞:不错,这点我差点忘记了,好在摩路城由“不落俗尘”吴尔家所控制,我立即让他负责摩路城防务,只要发现孤霄等人立即拖住,再通知我们赶过去。对了,一定要让吴尔全面封锁摩路城,只许进,不许出。

冥风:我去传达命令。

白玉彤:不急,吴尔那里由我负责。这第三条路线还请冥风大人务必亲自出动。

冥风:(疑惑不解)我亲自出动?

白玉彤:没错,孤霄他们的第三种选择,就是走黑突厥。黑突厥是大漠各族中我最不放心的部族,他们表面上臣服我鬼黎,实则又暗通古国。如果孤霄他们潜入黑突厥,万一得到黑突厥可汗的帮助,从陈塘关进入……

冥风:(慌忙解释)不会的,我们可汗绝不会背叛鬼黎。

白玉彤:不好意思,我不会将堵截孤霄的希望放在什么“绝不会”上。我虽然不信任你们黑突厥的可汗,但我绝对相信遁杀门的掌门大人你,你一定有办法监视黑突厥国内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孤霄,请立即通知我们。

冥风:(恭敬领命)是,我和我们可汗一定会证明对鬼黎的忠诚!

冥风离去,白玉彤又说出最后的猜测:“新丽部族内部一向存在亲鬼黎派与亲古国派,双方争斗十分激烈、势均力敌。而且新丽部族距离马訾关很近,孤霄他们如果去新丽国联络亲古国派,就很有可能在新丽人掩护下从马訾关进入。”

金鳞:那怎么办?

白玉彤:我会派一支得力部队守住这条线,指挥附近鬼黎军包围新丽部族,如果新丽亲古国派敢勾结孤霄,咱们就借此彻底铲除亲古国派!

金鳞:(拍掌称快)好,这样可以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那么就放手干吧!不过,在这部署中,我的位置在哪里?

白玉彤:你就在这里主持大局,一旦发现了敌人踪迹,就立即赶过去,对付孤霄与那几名高手,全靠你的“金鳞魔功”!

金鳞:好,我们这次务必要将孤霄手中的情报截下,以破解鬼黎王对我们的疑心!

就这样,在金鳞指挥下,大漠联军防线紧锣密鼓地开始部署,哈布奇为表面上防御孤霄的各处阵地总指挥,而金鳞则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最先传来消息的是摩尔城。原来,吴尔回到城中,立即部署自卫军与手下四处设立情报网,此时用来诱敌的摩路军已经全部返回,让摩路城的守卫力量大大充实,城中守军巡逻不断,密探暗中潜伏,这简直比金厦关外的假防线更加严密。

虽然防守严密,但摩路城毕竟是来往商团必经之路,总不能将那些需要住店和补充物资的商人全部拒之门外,那摩路城会减少一大笔收入。因此,摩路城对入城商人依然大开方便之门,邀请留宿。可是守军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要提防的孤霄已经混在商队之中。

而且吴尔认为玄坤军判断的天乾骑方向在摩罗城西面,所以吴尔亲自到西边监督守军的搜查。可是孤霄本人却出现在进入北门的商人之中,如果仔细观察,跟随他的伙计就是女扮男装的如意等四位女侠。由于孤霄这五人并非单独出现,而是混在一队鬼黎商人之中,又都打扮成了鬼黎人,所以守军根本就不敢仔细盘查,毕竟鬼黎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就这样,孤霄五人成功随鬼黎商队住进了摩路城最高档的客栈,至于他们是如何与鬼黎商人们混得如此熟悉,就无人知晓了。

孤霄等人刚刚安歇,忽然听到外面喧闹起来。孤霄偷偷开门向外望去,原来是吴尔听说有鬼黎商人进城,特意来示好。对于吴尔的殷勤,鬼黎商人首领“卡特兰”司空见惯,他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吴尔送来的礼物,并请吴尔喝酒。

不敢出门的孤霄急忙有节奏地敲了几下地板,下面的四人间住着的就是如意等人,她们听到暗号,也顿时紧张起来,知道是吴尔来到。这吴尔素来以手段毒辣、为人阴狠著称,何况随着玄坤军没有少跟辕奇会打交道,上次孤霄来摩路城,也与吴尔见过面,所以面对吴尔的到来,孤霄等人都不由紧张起来。

那吴尔在大拍熟人卡特兰的马屁时,忽然注意到楼上有个房间房门敞开少许,而当吴尔注目观察时,房门又猛地紧闭。吴尔顿时心中疑云大作。他假装如厕,实则偷偷来到那可疑房门外,吴尔知道能住进这房间的必然是在鬼黎有一定影响力的商人,因为此房间隔壁就是卡特兰的高级客房。

当吴尔准备敲门的时候,却被卡特兰瞥见,已有几分醉意的卡特兰不满高嚷:“吴,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要去上茅房吗?怎么上到那里去了?”

吴尔:(立即回身赔笑)我刚从茅房回来,看到刚才这房门动了一下,怕是这里的贵宾有什么需要,所以来查看一下。

卡特兰:不可能,那是莫乌赤奥的房间,他生病了,不舒服,在休息。你不要打扰他,快下来。

吴尔:(不甘心地边下楼梯边问)这位什么墨……没事吧?要不要我找摩路城最好的大夫来看看?

卡特兰:(不耐烦)你们的东方医生有什么本事?莫乌赤奥有圣殿送给的西方神药,比东方医生好得多。

吴尔:(落座同时极力迎合)对对对,您说得太对了。我也认为还是西边的医术高明,就应该把东方医术全面废除,我们只用先进的圣殿医术就好了。

卡特兰:(大笑赞同)对,没用的就要废掉,我们只要留下有用的就好。

双方交谈甚欢,觥筹交错,不知喝下多少美酒,卡特尔及身边商人伙伴全部醉倒,吴尔也是醉眼朦胧,鬼黎随从们急忙扶各自主人回房间休息。

吴尔的手下也来搀扶少爷,可是没想到吴尔猛地双眼圆睁,精神抖擞地站起。原来,以吴尔的酒量根本就不会因此醉倒,不过是演戏而已。主要鬼黎“老爷”已醉,自己不醉不合适。何况吴尔心中始终对那没有露面的鬼黎商人疑心未消,毕竟那狡诈阴险的孤霄什么都能做出来。

吴尔依然亲自前往那可疑房间,客栈里的掌柜与伙计都被吴尔手下所控制住。为以防万一,吴尔暗暗凝聚元魂能量,随时准备战斗。

当吴尔敲响房门,听到了迷迷糊糊且略带鬼黎口音的古族语:“不要打扰我,我难受。”

吴尔立即敷衍地表示了歉意,当即就要离去。可是吴尔刚转身,又停下了脚步,因为他总觉得那声音怪怪的,好像是伪装出来的,而并非说话人的本音。究竟是什么缘故,要让这房间里的客人不敢透露出真实的声音,他又怕别人听出什么?

想到这里,吴尔忽然猛地起脚踹门,随即闯入。不过,吴尔还没看清房间内的情景,便有什么东西打来。吴尔本能用手中折扇将那东西打碎,原来是摩路城的特色竹枕。

这时,吴尔听到了愤怒又略显底气不足的声音:“你好没礼貌,滚出去!你们摩路人都这么无礼吗?”

吴尔循声望去,瞳孔中映现的是陌生面容。那人比较瘦小、瓜子脸,显然不会是孤霄那个微胖的家伙。吴尔慌忙连声道歉,退出房门,他再想将房门关好,却发现刚才自己用力过猛,让房门发生变形,不易关闭。

吴尔不由犹豫,是立即让人找木匠来修门,还是让客栈为病倒的鬼黎商人重新安排一间上房。他还未思索出结果,有一名手下慌慌张张跑来,向吴尔轻声报告:“两条街外,兄弟们发现可疑人员,上去盘问时,都被打倒,有懂搏击术的看出那人施展的是无魂类武功。”

心中有火的吴尔立即一巴掌打在报信人脸上:“这点小事也需要我出马吗?你们连一个只会用无魂类武功的家伙都打不过吗?难道这也需要我亲自出马吗?”

面对吴尔的训斥,报信人急忙报告了理由:“有懂搏击术的告诉我们,说这很像是达尤拳,但达尤拳能施展到如此地步的应该只有……”

吴尔:(恍然大悟)只有孤霄有这种武功造诣。快,快带我过去看看。

于是,吴尔迅速带着手下直扑事发地点。只见夜色下的街道上,不少人在地上呻吟,其中不乏拳术高手,但如今都被打中了要害倒地。根据他们所说,每个人都是输给了达尤拳高手。这名达尤拳高手虽然蒙面,但根据受伤者们的描述,体型与孤霄很像,而且拳术之强,别说在摩路城,即便在古国与大漠也是罕见,他不是孤霄,又会是谁?

惊怒交加的吴尔立即布置衙役们在全城进行大搜捕,并命令守军,尤其是东门守军加强防守,即便是鬼黎人,也绝对不准离开。同时,吴尔毫不犹豫地放出了军用烟火,这烟火正是用来通知金鳞。而且吴尔相信,孤霄也能看清并明白这道烟火的用意,为了避免被金鳞缠上,孤霄必然会加紧离开摩路城,前往东方港口。

虽然说,港口外的大海之上,也有鬼黎水军在巡弋,但鬼黎人毕竟擅长陆战而不善水战,而且大海之上也有类似天乾骑那样的神秘武装经常袭击鬼黎水军,所以一旦让孤霄逃到大海之上,那就危险了。

东门守军得到通知立即如临大敌,唯恐被孤霄逃走,让吴少爷怪罪。这“怪罪”二字可大可小,大则全家遭殃,小则小命不保。

吴尔本来也想亲自到东门把守,但又唯恐孤霄诡计多端,从别的城门逃出,绕路前往东方港口。所以,他只能坐在摩路城速度最快的马车上,等待各方传讯,如同金鳞坐等支援他处般,吴尔也时刻准备以最快速度赶到孤霄突围处,指挥作战。

然而,一夜过去,始终没有半点孤霄的消息,无论是各城门守军,还是搜查全城的衙役,都已然睡眼朦胧、疲惫不堪,却没有任何收获。那孤霄好像袭击了一班摩路打手后就消失不见,难道说已经逃到了摩路城外?

吴尔强忍困倦,在马车上打开摩路地图,仔细查看着,他相信一定是自己的部署有疏漏之处,万一不能及时困住孤霄,金鳞绝对不会放过他。此刻,吴尔心中的恐惧,丝毫不亚于摩洛自卫军的守军们,只不过他们惧怕的对象不同而已。

就在吴尔毫无头绪之时,有人匆匆来报,说鬼黎商人卡特兰前往衙门报警,称其伙伴莫乌赤奥在客栈被人绑架,卡特兰要求摩路衙门务必救回莫乌赤奥,否则一定会去鬼黎朝廷告状,要鬼黎王为他们向摩路城讨回公道。

吴尔闻言大惊,难道说是孤霄企图挟持鬼黎商人逃离摩路城?如果真是如此,那除非金鳞赶到,否则吴尔断然不敢让鬼黎商人在自己手上出事,阻止鬼黎人出城他还可以向鬼黎朝廷解释,未能保护好鬼黎人的安全,如果没有金鳞作主,他根本无法向鬼黎交待。

仔细阅读着卡特兰的报告资料,忽然吴尔心中大惊,因为他看到了卡特兰对莫乌赤奥的描述:“圆脸、微胖、身高七尺,上唇略有须。”

吴尔震惊的不仅仅是这种描述与他昨夜看见的“莫乌赤奥”判若两人,更重要的,这……这不就是对孤霄的外形描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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