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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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在2008年正月里因糖尿病并发肾病故去的,那年全国各地突然爆发冰冻雪灾,一时间像是把之前没有下的和之后还要下的冰雪不分南北的都倾倒在了那个漫长的冬月里。

母亲尚存游丝般呼吸的最后一刻,我没有见到,当我早晨赶到医院里摸着她已穿戴整齐尚有余温的肉体,翻动的那一刹那,我分明是听到了她喉管里发出的最后一声吐息,差点没让我本能的跳弹着逃开。当再次确信她确实死亡的时候,我才敢继续触摸她,但是我一直没有哭,就像后来的几年一样,偶尔想起她的时候我也没有哭过,不是因为坚强,而是我诚实的感受不到那亲情的牵系和拉扯

母亲故去之后,我痛哭过的时候也只有在吃豆腐饭的时候,面对母亲娘家的亲人和父亲的嫌隙争吵之时,我清楚那一刻我不是为了一个人的死亡哭,也不是为了那场宴席上的争吵,而是为了一个人这样的走完一生,连最后的一场宴席也成了别人发泄今生对她选择的人和她的家庭的积怨而留下泪来的。

她是过了多么不值得的一生,为了一个男人生儿育女,但却没有一个人给她一个平静的体面的落幕 ,即使是她的娘家亲人。

我的性子,对于自己内心不是很牵挂的事,我并不感性和细腻。

所以,母亲走后的多年,直到现在我都鲜有去墓地悼念的,清明冬至对于我来说和别的日子没有二致。我是这样,我哥是这样,我爸也是这样,只是我相信她在我们各自心中的份量各不相同。

当一个人年少失怙的时候,尤其那位故去的亲人曾留下慈爱亲善的回忆,这个少年未来很有可能继承先人的秉性,是个念旧善良的纪念者。当时我已有三十光景,而且亲近的和母亲每日同眠一张床直到她最后一次住院前夕,但是我回顾她留给我的形象却是模糊不清的。

不是她没有照顾我,不是她没有关心我的学习工作,也不是她沉默不语,而是而是我与她之间没有一般母女那种深深的缱绻和抚爱之情。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回荡在空谷中的声浪,不能穿透抵达彼此的心底,而只是反复回旋着像是做着某种物理运动直到消散无息。母亲花在我哥身上的心力则是更多,助他就业,助他娶妻生子,帮着带带孩子。

三岁的孩子在敲敲打打进行着法事的庭院中玩耍着,依旧一脸懵懂,岁月增长却不妨碍大家继续在十年后的今天仍视母亲的一世来去清淡的杳无痕迹。她就像牺牲在革命中的一名无名烈士,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完成了丰功伟绩,却毫无声息的湮灭在后世长流中。虽然才过去了十年,那份空寂就像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一般的凝重真实。

母亲节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叫我梨花带雨或者悲春伤秋的日子,我心里不知道如何才算是妈妈知我心,即使我了解没妈的孩子像颗草,但我实在不清楚有妈的孩子哪里就像一块宝了。随着她的故去,我今生已注定无法再厘清这个问题了,也许早在我少年时开始萌发自我意识和判断的时候就注定了此事今生无解。


我不清楚是否是因为我的道德标准要比别人高出许多许多以至于我和家人的思想不能守在一个能相互影响的频道。

亦或是,我要求和自己思想共振的人必须有社会责任感和坚实的道德操守。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我不是不能体会这些真知灼见的心情感受,但是我和母亲没有。

也许,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吃饭穿衣睡觉,读书考试学习,我们没有别的因亲朋好友而生起的交际交流。她在世,我过生活;她不在世,我还是过生活。

我自认不是她养的一头灵巧聪明的孤狼,惯于独行,我只是本来就生活在自己的一个泡泡里,除了融入另一个天性选定的泡泡,我不会和这家人产生更多的交集,即使他们是我的父亲,母亲,哥哥和亲戚们。

我只清晰自己忠于自己,而且我也依稀找到了这么两三个深入我心的好伙伴。

我的孤独,引领着我找到了他们;

我的孤独,也像嵌石一般让我深深地牢牢地扎入这个小群体中;

我的孤独,让我只能忠于自己,只属于那个我们共同的泡泡…

希望,天上那个我叫她母亲的人,知道了这些也不要怪我

因为因为这样的我才最快乐,人生活的才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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