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在身边

2022年12月,疫情三年首次迎来了开放,新冠病毒奥密克戎以燎原之势在中华大地遍地开花,整个社会都陷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用“战争”二字来形容,不是夸张的修辞手法,而是生命的沉甸写实。幸福就在我们身边,一直都在,但这幸福确是无比沉重的、深刻的、真实的。

12月21号,知名演员王劲松在微博发文:“每天的这个时间,是我跟妈妈视频的时间。妈妈被疫情带走了,这个电话,再也拨不通了”,短短几个小时,就阅读过亿,直接热搜第一。为什么会如此迅速?因为他说出了疫情的残酷的真相,被年轻人娱乐化尊称的“伟大的奥密克戎大人”,每天都在挥舞着它的死亡镰刀悬在千万普通家庭里的老人与孩子头上。

晚上我妈打电话过来和我寒暄聊天,言语中透露着满满的牵挂与担忧,“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广州现在很乱啊,老头给你寄的药收到了没”“今年过年没事能不能早点回来啊”“明天冬至回不了家,在外面也要吃好点哦!”

以前的我很少和我母亲聊天,因为母亲没有读过书,文化有限,家长里短唠来唠去,其实母亲问来问去的一直都是同个问题:孩子在外面过得好吗?我每次都会很敷衍甚至不耐烦地回复她,“很好,一切正常,什么事都没有”,我也深知就算告诉母亲我的生活的不易,除了徒添担忧和焦虑,没有任何帮助,干脆报喜不报忧,我自己觉得我们之间就是这样逐渐疏远,以此后来每次母亲打电话过来都会小心翼翼地问一句我有没有在忙,生怕打扰了我的工作和生活。

冬至那晚,我买好了酒菜,独自一人吃着时,心情是低落的,原来没有和家人一起过的冬至,也只不过是个普通日子,冬至大如年和其他二十四节气没啥区别。以前的自己真是愚昧无知,吃不出母亲做的白切鸡的香,也不懂母亲包的汤圆的甜,这香甜的幸福就在身边,而我却不懂品尝。

这晚我第一次想家了,第一次主动给母亲打了视频电话,以前从来都是母亲打过来的语音电话,因为我一直在刻意回避,不想让她透过视频看到我又消瘦了或是过得不好,可我却不曾想过去主动看看我的父母是否过得好,当视频接通后,母亲斑白的头发映入眼帘,刺痛了我的心,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我第一次把母亲问过我的问题问回去时,“身体还好吗”“家里会不会买不到药啊”“今晚吃什么啊”,才感同身受到这些嘘寒问暖的背后藏着的沉重的、深刻的、真实的爱意。如今蓦然回首,才幡然醒悟,苦寻千百度而不得的幸福,一直就在身边。

米兰·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本书中写过这样一段具有哲学意味的话: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就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整个新冠抗争史是沉重的,今天的幸福是牺牲了很多一线人员换来的,伟大的是他们,当然奥密克戎都被尊称为伟大的大人,历史就变得太轻了。我们并不能够认识到每一份沉重,不知不觉中我们也在失去,一些看似无足轻重的东西,只是在真正失去后才明白它存在的意义。换句话说,只有在失去了才体会曾经拥有的幸福,就像健康的身体,自由地呼吸,牵挂你的家人。

人们常常不会过分留意生命中那些持续的关怀和爱,就像我们习惯了日升月落,习惯了晚霞的绚丽和早晨清爽的风。只有当那些美好的瞬间被抽离,我们才会像一根水边的芦苇那样摇摇欲坠。

如同遭受了一次灵魂的重击,我突然看到了一种诡异的相似。在我们平凡的生命之中,一定也有某些沉重的东西,让我们无法割舍。我们都被束缚着,这束缚构成了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虽然沉重,却是我们甘之付出所有包括身体和精神的驱动力。

我们并不能够认识到每一份沉重,不知不觉中我们也在失去,一些看似无足轻重的东西,只是在真正失去后才明白它存在的意义。换句话说,只有在失去了才体会曾经拥有的幸福。物质的表象容易叫人迷失,迷失在诱惑里却不得不经历失去的痛苦。

人们常常不会过分留意生命中那些持续的关怀和爱,就像我们习惯了日升月落,习惯了晚霞的绚丽和早晨清爽的风。只有当那些美好的瞬间被抽离,我们才会像一根水边的芦苇那样摇摇欲坠。

《不能沉受的生命之轻》中所言的“生命之轻”,其实是在认识到生命相关的一切本身的无意义之后,对世俗生活采取的一种超然态度。而“生命之重”,则是从当下世俗道德与价值观的角度出发,对社会普遍认知中的意义的固守。

那么当爱情变得沉重,我们能否负重前行?我们都觉得,我们生命中的爱情若没有分量、无足轻重,那简直不可思议;我们总是想象我们的爱情是它应该存在的那种,没有了爱情,我们的生命将不再是我们的生命。

这就是我们全部生命的意义,我们不可能超然于物外,像一片羽毛那样自由漂浮;而是在生命之重的负担下,在世俗的爱与责任的羁绊中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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