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场不遗余力地轮回

例行人的一日三餐样,一周五天早上的七点半,我都会在七点四十五分的闹钟响起之前清醒。

第一件事照旧是烧开水、开窗。

这是一片单位分发的有些年月的旧式小区建筑,我所住的这一栋比较靠里。再往后延伸几十米就是一座坝桥,桥上有六点到下午两点的早市,大坝两侧树木郁郁葱葱,很好的讽刺了我对北方灰溜溜、光秃秃的印象。小区后面有一扇仅容二百斤以内的苗条人士通过的迷你门,终日是心扉敞开,随便你来来往往。门那边不出几米,很凌乱、随意的坐落着几间居民平房,不破旧,但灰暗。

厨房的窗正对着那扇充满神秘色彩的迷你门,我喜欢时不时的站窗台旁驻足凝望。

一辆挂蓝牌的小型货车停在门前,上几步台阶就能走出小门,进到另外一片天地的人匆匆忙忙的隐没在我目光所不及的平房里。我伸出手、感受北方没有夏的秋,也不在乎自己此刻多么的蓬头垢面。

几分钟后,五六个人熙熙攘攘的抬着一樽没有上漆的原木棺材出现在小门旁。低头倒杯水的功夫,一抬头,木棺已经稳妥的放在了小货车上。

两米来长的睡床静静的依照着货车的长宽竖躺在车斗里。棺头直勾勾的打量着我。移不开这灼热的目光,我生平第一次认真的运用了我并不敏锐的观察力。

原木没上漆的睡棺,与我在南方所见的形状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次吸引我的是棺头贴着的四张有黑字的红纸,准确来说是一副微型对联,有左联、右联和横批;中间贴着一个大大的福字,菱形的红纸让我看到了莫名的过节氛围。

五六名中年男性中,有两名偏中青年。两小伙喜笑颜开,眉飞色舞的你一语我一言。

这樽还没上漆的睡棺里即将躺着的是怎样一位演员?他是否寿终正寝?还是死于非命?他的人生舞台帷幕即将落下,是否心愿了了、再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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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无事闲逛,步行街上一妇女大腹便便;左手拧着吃食,右手搭着燥热脱下的衣裳。

她并没有像我一样东张西望、贼眉鼠眼的不堪。找了块尚干净的长凳,毫不犹豫的铺上路人随手塞我怀里的某某火锅城开业的宣传单,一屁股坐下去,灵魂瞬间就被解放了,我这一百来斤的胖子哟。

孕妇并没如我这般颓懒,径直往前走……

我很想追上去看看她的正面,无关年纪、无关丑陋或美丽。单纯的好奇,她的眼里是否有迷茫和对前路的不确定?

昨晚与外婆通电话,老人家激动的对我说:隔壁的瘦猴子年纪锤子大一点儿,二胎照了又照,确定是儿子。老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情绪的波动,有期待、有妒忌。

我也记得舅妈生大表弟时,四岁半的我懵懵懂懂,大人们都在房间里七手八脚地忙乱;不善于翻墙爬树的我硬是掉在老房子一米多高的窗台上偷看。生孩子是痛苦的,在那个不流行剖腹产的九零年代,我听见了拼命顺产的舅妈发出的一阵阵痛苦声,其间夹杂着呻吟和眼泪,更多的是大汗淋漓。

表弟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这个世界。年纪尚小的我不记得他生出来是否像我丫头出生时头发带着羊水的黏液,也不记得他是否一出世就哇哇大哭……我的满心满眼里,是地上那一盆红通通带腥味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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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会死呢?又为什么要前赴后继的出生呢?奔赴黄泉之路时,遗憾和心愿不能了了,无数的精子和卵子又一遍遍对灵魂之壁狠狠的撞击、开凿,一遍又一遍……

人死了叫做喜丧,人出生了叫做喜事。

我无法理解何为生、何为死,暂且敷衍的想像成生命是一场不遗余力的轮回吧!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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