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难眠

大家明知道近来我于月亮有些芥蒂,不知是出于善意,还是有意捉弄我俩,偏将我俩凑在一起睡一个屋。

我不愿意,月亮自然也不欢喜。月亮一个劲地挤在阿夏兄弟间,我明知瑞利跟建平是一对,无奈地跟在后头。最后无可奈何,只剩下我与月亮落单,只好凑在一起……。

兴许旅途劳顿,晚饭大家吃得特别香,饭量也特别大,尤其是月亮,别人两碗就够了,他居然吃了满满三碗,还吆喝着说,要是能喝上一杯那才过瘾。光头世清见他的老同学好这一口,便去买了两瓶劲酒,放在桌上,月亮高兴的忙着招呼大家,见无人问津,便鼓捣建平说:平我们喝上几杯如何?建平微笑着冷冷的说,今晚不喝了,要喝你自己喝,月亮见大家纷纷起座离席而去,月亮只好自己一个人草草地干上一杯,匆匆收场……!

重头戏是晚上的宋城之游。故宋城早己不见踪影。现在大家见到也就是二十几年人工堆砌的仿宋城。除了仿它山之石,古街,古玩玉石一应俱全,宫灯是必不可少,现代电子灯光装点的光彩夺目,……少出门的人以为美丽,奢华,热闹之极。稍有见识的人,不以为然,一眼就看穿了这一切表像,全是仿冒的。金銮宝殿过于局促,开封府更是小的可怜……热闹的是他们,我的心依然寂寞着。

所有的热闹全集中在大大小小的影视城中,黄巧灵导演利用现代电子音响,灯光布局,幻灯枝术,令人震撼外,其他没有可圈可点的,再现宋城历史,过于浅肤,粗糙……!

从影视城出来,己是晚上九点半,大家聚拢后,月亮嚷着要去吃宵夜,见无人搭理,只好闷声不响低头走路,……晚上除了在影院光坐着看了两场电影,也没走几步,大家的肚子里还撑着呢!

月亮在惯这帮人小气,出来玩还不图个痛快吗,干么那么省呢?回到房间后,月亮拿出零食及为明晨准备面包,香肠,酸奶,大嚼特嚼起来,吃了他的面包,又吃他的香肠,我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我真佩服他的消化功能。一一由于只坐着看电影,我的肚子还胀撑着呢!由于狼吞虎咽,这家伙咽着了,赶紧喝上酸奶。喝完酸奶,果然顺畅了,但还不过瘾,又揭开零食袋,什么李子,香焦等食物,不一会工夫,就被席卷一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从牢里出来呢!可惜我是亲眼目睹他晚上吃过三碗饭的人呢!临上床前,阿夏又送来一只一斤左右的熟蕃薯,说是从家里带来的,同时顺带问我,要不,还有!我说肚子饱,不要啦。月亮高兴地说,这好,笑着接过,阿夏含笑离去,三下两下的工夫,整只蕃薯就落入月亮的肚子……!

我草草地沐浴了身子,就上床了。月亮鼓捣半天电视,才收到频道,屏幕上放的是一部暴力片,我背倚床头静静地看着,半个小时候,月亮也洗过身体,光着瘦骨嶙峋的上身在看暴力片,两人不声不响地看了半小时左右,大抵他也觉得没多太意思,就闷声不响地关了电视!我便脱衣睡下……。

没多久,月亮翻床的次数越来越密了,搅得我睡不着。后来我便听到他微弱的呻吟声,紧跟便上卫生间,上了一次后,不到一刻钟他又急匆匆上了一次,哗哗的冲水声接连不断在我的耳边冲击着(卫生间于我只隔一道玻璃),每次下床前多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一一原来这家伙吃撑了,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消化功能,能吃下如此多的食物。一个过了六十岁的人了,居然跟一个小孩似肚饱嘴不饱,如此贪吃……。

他反反复复不知上多少次厕所,偏我于厕所只隔一道玻璃,这哗哗冲水声,夹带着他痛苦呻吟声,我岂能睡得着,我只有拉过被头蒙头装睡……!

他闹腾了半宵,兴许他肚里货总算拉完,稍有些舒坦了,但他依然毫无睡意,便动手冲水烧起电热壶,泡起浓茶,这刚泡的茶烫嘴,他又呆不住,觉得身子拉屎拉得臭臭的,便半夜里冲起淋浴!之后,他又闲不住,在卫生间里洗起衣服。这家伙真是个日夜颠倒的半夜鬼,全然不顾同室的我,或许是有意的……!

洗完衣服后,他嘀咕一声:怎么还只有四点呢?便合衣躺在被上假寐,总算安静下来,我也疲惫不堪了,呼呼睡去。大约五点半,我习惯性地起床,见他软绵绵地睡着了,我在卫生间洗漱,只听电话铃声响起,吵醒了梦中他,电话那头导游说要起床了,他嗯了一声,收拾背囊,出门前出于礼貌对我说,我出去吃早点了,你记得拿房卡出来,我嗯了一声。

等我洗漱完毕,提着小包在走廓对面阿夏兄弟的房间,只见月亮从走廊拐了进来说,外面还黑的,什么早点店也没有,我还想吃面条呢?

在灰暗的灯光,我只见月亮那原本削瘦的脸,更瘦骨嶙峋了,脸色白的跟死人一样煞白,一一足见这一夜够他受了……。

大家吃着昨晚旅社备下面包香肠,喝着酸奶当早点。唯独他昨晚就早己吃光了,拉了肚子,现在只好空腹前行……。

大家兴高采烈地坐在旅游车里,而他带着一张煞白憔悴的脸倚在窗下呼呼睡去。可是有谁知道他一夜闹肚子没睡呢?阿夏他们睡好吃饱后,闲来无事,又开起音响,唱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名歌,他只有眉头紧锁,带着一张煞白的猴脸,软不啦唧闭眼倚靠在窗玻璃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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