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杂感

                      1   

        出门戴口罩已经成了习惯。忽一日，走出楼梯口，面上一凉，像少穿了件衣服一样，很是慌张。脸已经习惯了这件开发出各种图案颜色的服饰了。

        穿着它，女士们节省了涂涂抹抹的时间，延长了化妆品的寿命，男士们少吸了烟，甚至在非必要的尬聊时，口罩下不自然的表情安然不外尬。天气冷，戴着它确实很安全还保暖。

        回想起2022年九月后的N多次h酸， 精读被流diao人的行程记录，十二月解封前的慌张，解封后一窝端一窝的羊肉煲。如今才过去多久? 这一切就恍如隔世了，健忘是好的，只留下口罩成为安全卫生的必需单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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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大三的孩子回来了，我一手培养的习惯只剩下蛛丝马迹，她从小自带的习性倒是完整保留。

        拖拉半小时才能洗的碗筷，猪窝一样的房间。悄无声息网购好了年货，做菜时给的新口味。我越数落她的坏，她就非要大声跟我抱抱，不抱就硬是帮你把手搭在她肩上，狠狠地抱住你，神奇的是，每次这么一抱我就笑了。

        老外是有道理的啊!  这一抱，胖了瘦了，生硬的温暖的，敷衍的浓烈的，都胜过絮絮叨叨的语言。告诉自己，娃是她自己的，她的生活必经该有的过程，她只是借我之由来这世上过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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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今年一直不想大扫除，想想以前的每一个年末累的太厉害。节日就是劳动节，最隆重的春节就是最彻底的累。其他吃穿玩，倒是跟平时没什么大不同。而且累完了，夫和他的爸还觉得没什么变化啊。

        直到过小年的那天，几个邻居朋友都说卫生搞好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太没有给家人节日的仪式感了。于是早起自己开始打扫最难的厨房，安排孩子们打扫餐厅。计划着客厅和卧室就算了。

        一早上结束后，看着玻璃门窗透亮，瓷砖油烟机清洁泛光，酒柜里的每个杯子都闪烁着光芒，相连的客厅就显得灰暗多了。第二天，继续安排任务打扫好了客厅卫生间。第三天，谁还能忍受睡觉的地方没有太阳的味道，清洗了床单被套，收纳了每一个格子抽屉，绿植的每片叶子都“搓”了澡。陆陆续续每天搞一点持续了五天，和往年累的一样，心安了。

      期间儿子在我的要求下擦高抹低。他总是说，别人看不到呢! 我就答，可是我们知道啊! 打扫卫生就像整容一样，美了眼，就有鼻，继而全脸甚至全身。不是别人看着如何，是逃不过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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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在谁家过年，真是年末永恒的课题! 年轻小两口不知道去哪边父母家; 年迈的父母不知道去哪个儿女家。

        潮汕家庭，父母必跟着儿子过，这是民间传统，老少都无需纠结。每每看着公婆在我们家就会想起我的父亲，他去哪个儿女家都住不下三天。他就是要回自己的家。可是母亲不在，他也高龄了，虽然身体健康，行动自如。还是让我们内心隐隐作痛，请的保姆他想方设法辞退。

        我们仨个儿女连哄带骗的在全国羊肉煲流动时把他留在了姐家。结果一周后，姐说再留他，要成仇人了。父亲则告诉我，一进他自己的小区就内心欢喜，自由轻松。其实我非常理解。过年他只去哥姐家各吃一顿饭就走，绝不留宿。下雨下雪天已不是我的最爱，只愿多些晴朗的天让爱散步的他自由出行。

        公婆虽长期在我们家，平时开着锣鼓喧天的潮剧坐在沙发上打盹。一旦放寒暑假，习惯早五晚八作息的他们也受不了我们，而我们也不可能八点就睡，常常压抑着声音不敢正常说笑。老年不易，热闹不得，寂静不得! 群居不得，独居不得!

写于虎兔交接的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