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万象｜老王呓语（2）

口述：隔壁老王
整理编纂：天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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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老邓头儿的葬礼一结束，众位邻居就如洪水猛兽一般涌进了老年活动中心。四十多平方米的老年活动中心原先还有退休职工下下棋，喝喝茶，搬了凳子晒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承包，名头没有变，内容却变了。不到二十个平方的空间里摆了六台自动麻将机。

待大家一行人各自就位后，女老板给每人发了100元的筹码，然后挨个倒茶。一时间，狭小的麻将室里烟雾缭绕，就有不少人开始骂娘啦。自己想死就在家鼓劲抽，表在大众场合丢人现眼，惹人不爱。

于是乎，文化人给我普及起了关于烟草的知识。

人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可纵观身边的人，哪个不吸烟？于是很多人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现在不再是屈原大师那个年月了，不再流行“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冷。

老邓头儿当年就是因为没文化才跟风吃牛奶，每天早上起得比鸡还早，吃得比猪还烂，含辛茹苦地把子女拉扯大，到了该享福的年景却早早挂在了墙上。更可悲的估计是所谓的儿女一年到头都不会再看他一眼，不会在清明节记起他们的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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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人种植了，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会这么流行。甚至于在安徽阜阳一带的乡下竟然有这样的俗话——饭后一根烟，能活九十三。

前几年吸烟最凶的粮食局刘大局长，有时应酬相当多，每月光烟钱就要报销三五百块钱。后来还不是被确诊为肺癌晚期，再有钱也没有把命保住，死的那年中国刚刚申奥成功。

文化人很知道其中的道理：ZF总是警示吸烟有害健康，却没有关掉几个烟厂，反而在每个省成立了烟草工业公司，并且不断提高香烟的零售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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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老王头儿的叙述已是下午六时多了，他本打算留我一起吃晚饭。可是，不争气的我显然有些烟瘾泛滥，何况很早很早以前我的短篇小说，就是在一根接一根的红旗渠的熏陶中写到终点。

我匆匆回到书房，先点燃一根熟悉的兰州烟，然后找了一首歌曲《女人如烟》让旋律随烟雾弥漫。很庆幸在这座喧闹的小县城，能结识像老王头儿这样的忘年交，我想我从此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