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发现我不属于那一群人”

以下是我浅薄的认识,其不足与缺陷归属与我!


与“管理”一词相对应的应该是“组织”。中文意义中的“组织”一词有可能是来自日语转译的。若是从根本上去理解“管理”与“组织”的发源,还是需要从”市场“说起。因为在市场之中发生了“分工”。从这个思路来理解就是市场-分工-组织-管理这一序列。这个序列在完全市场经济中才有出现和完善的可能。

现在市面流行的管理学说更多的是从企业的角度来讲的,但我们不能忽略的是企业归根结底还是组织。如果探讨管理的历史渊源,还是要追溯到工业革命。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有“治理”而无“管理”。无论是黄老之学,还是儒家文化,更讲究的是个人修为。就像《击壤歌》中所言: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所以针对管理学,还是要向西方学习。这一点务必要清晰。尤其是针对组织的管理学,更是要西方先贤们学习。而彼得·德鲁克就可以作为这样一个学习参照的样本。

从彼得·德鲁克的生平来看,他的一生几乎与20世纪重合。在上世纪70年代风行的德鲁克的管理学著述在上世纪90年代才进入中国。这一个时间上的差距看似微小,却是向德鲁克学习的人必须明了的事实。因为这其中到底还是存在着认识上的差距。时间不等人,进步也不会等人。

在谈德鲁克之前,我想提及一部电影《阿波罗十三号》。如果说有那一部电影展示了最佳组织管理技术,这部电影可以提供某种线索。而且从这部电影延伸开来,NASA有可能是组织管理最佳的机构之一。但是有关NASA管理方面的著述实在少,而且NASA的管理涉及的学科及分工更加精细,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但从我对于管理与组织的认识来看,NASA应该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对于这样庞大的组织以及对应的管理而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阿波罗十三号》中只是描述了NASA管理中的点滴而已。

对于德鲁克的著述来看,可能《旁观者》这本书具有相当重要的角色。正如德鲁克本人在这本书中说到:“有关这本书他准备了二十五年之久,撰写出来只用了一年时间。”更为重要的是,《旁观者》是德鲁克晚年之作。对于一位深入管理研究的专业人士来讲,这样一本书更像是自己的工作总结。如果说读者想从《旁观者》中找到有关“管理"诀窍的话,就不要白费功夫了。但我仍要说,《旁观者》对于从事管理的人来讲,是相当重要的一本书。它的重要正如书名一样-----一个人如果可以旁观自己的一生时,他会看到什么呢?

对于德鲁克而言,《旁观者》的开始是从发现自己开始的。正如书中反复提到的那个小故事,这个发现自己的开始有着精确的时间,那就是1923年11月11日。德鲁克在那时还是14岁的少年。他这样讲述这个故事:

长路漫漫,我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路上尽是一群群的社会主义者,十二个一列抬头挺胸,撑着红旗,从我身边走过,此时此刻,我觉得格外孤寂,渴望加入他们之中,同时却有一种飘飘然的快乐,以及无法形诸于言的得意。

到家之后,我生平第一遭用自己的钥匙开门进去,父母本来以为我傍晚才会回家,看到我这么早回家,有点担忧,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我老实回答,“我终于发现我不属于那一群人。”

就在那萧瑟的11月天,我发现自己是个旁观者,我们这种人天生如此,而非后天刻意培养。

这一段德鲁克少年时经历的片段,成为晚年德鲁克回顾自己的开始。也就是从这个有点格格不入的开始,德鲁克将自己定位为:旁观者。因为作为少年的德鲁克恐怕还无法预见,在未来------未来的长时间里,他将看到一个更为波澜壮阔的时代。

如果熟悉欧洲历史的人大概可能知道,1923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还没几年,而那时的欧洲已经又在蠢蠢欲动了。而德鲁克身处的奥地利还未从奥匈帝国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来,就即将要进入另一个更为激烈的时代了。我们在学习和评判德鲁克的管理学思维时,最终还是要回到有关这个人的时代中去,才能更好的理解德鲁克的管理思维是从何处来,又向何处去的。

在德鲁克的《旁观者》中记述的第一位故人是德鲁克的奶奶,这位生活在所谓“旧时代”里的人,也是德鲁克管理思维中“古典”成份的发源地。对于这些跨时代的长辈们,新一代的人在年轻时未必能理解,只有当新一代成长为老一辈时,那些家族故人们的影响力才会逐一显现出来。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家族记忆”吧!

也许只有通过德鲁克这样的个人生平自述,我们才能理解管理是如何被定义及被发生的。“管理”与“组织”这些现在看来充满光鲜与深奥的词语,在德鲁克自己的眼中不过是自己生平的总结。正如德鲁克在《旁观者》这样讲述自己对于“组织”的认识:

“我和其他维也纳的小孩一样,都是胡佛总统救活的。他推动成立的救济组织,提供学校每天一顿午餐。这顿午餐的菜式,清一色是麦片粥与可可粉冲泡的饮料,直到今天我仍然对这两样东西倒胃口。不过整个欧洲大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的数百万饥饿孩童的性命,都是这个组织救活的。”

正如德鲁克认知的递进,他在1946年将在通用汽车公司的管理心得写成《公司概念》,“讲述拥有不同技能和知识的人在一个大型组织里怎样分工合作”。该书的重要贡献还在于,德鲁克首次提出“组织”的概念,并且奠定了组织学的基础。这也就是我在前文中所讲述的管理是与组织相对应的。这一因果关系的发生有点像在IT技术中的“面向对象编程”的概念。当对象存在时,管理才能产生。更进一步讲,组织也可以用IT技术中的线程来比拟,单线程和多线程的区别在于组织的多寡。而对于管理而言,难度在于多组织的运作。

德鲁克在《旁观者》所坦言的人生中遇到的人与事,都会成为德鲁克总结管理学的样本和参照。而这些“个人历史”中的叙述“只能算是伴奏,而不是主题”。这一点在阅读《旁观者》是务必要注意,也就是从这些叙述中开始,我们大体可以知道德鲁克对于“组织”和“管理”的思虑成型的过程。正如德鲁克在《旁观者》的第一章“旁观者的诞生”所讲述的那样:

旁观者没有个人历史可言,他们虽也在舞台上,却毫无戏份。甚至于连观众都不是。一出戏和其中的演员命运究竟如何,就要看观众了。然而旁观者的反应只能留给自己。对他人完全没有作用。.....毕竟,他是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并反复思考----他的思索,不是像镜子般的反射,而是一种三棱镜似的折射。

从德鲁克的这个起笔,再到德鲁克发现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德鲁克都在有意无意的提醒阅读《旁观者》的读者一件事:就是也要成为一位带着思索的旁观者。或许才能理解德鲁克将自己定位于“旁观者”之后对于“管理”与“组织”的全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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