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22

　　刚刚经历的时候，他内心躁的像一团火，凌晨两点，跟酒友吃完宵夜，在他生命里面，似乎所有的朋友都未曾走进他的内心，对他而言，酒友则是比较贴切的称呼，驱着车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游荡，嘴里叼着刚然的烟，车杯架还备着两支开了饮了一半的乌苏，他很满意这辆他想了又想，最后削尖脑袋都要买下来的车的音响，连上蓝牙，展开播放记录，点开一首最近经常单曲循环的歌曲，把声音调到最大，倒无所谓功放的承受极限，情绪湮灭在曲高里面，脑子像被罐满了粪便，黏糊糊的，唯一清醒的就是还能意识到，他还活着，在等绿灯的时候，要直行，是转左还是转右，只要不影响后车，他也许有充裕的时间思考，其实他问过自己，去往哪里，干什么，都已不重要，太多这样的困惑，跌跌宕宕的这些年，总是分不清什么是重要，或什么不重要，四五月份的夜色还是很寒凉，车窗半掩，寒流从半掩的车窗钻进来，钻进他本来冰凉的内心，绿灯亮起，在G325往湛江方向，他选择右转，驶入G207，在驶入G207的第一个卡口掉头，再驶入S285，这是他平生走过最多的路，在距离小县城十多公里的这个小镇，是他在那度过最多时间的家乡，上初中那会儿，结伴几个同学夜徒走过，骑自行车穿行过，后来毕业出来工作生活，更多的是骑摩托车往来，在驶入S285后，在酒精的作用下，路越走越模糊，刚才在等绿灯点燃的烟，早已被迎面扑来的寒风拧灭，把烟头扔在风里面，把剩下的半瓶乌苏喝完，又把易拉罐扔在风里面，车速达110公里每小时，风也以110公里每小时迎面扑来，无所谓把它们吹向哪里，午夜的道德标准跟夜晚的温度一样低，他自己的情绪都照顾不好，那管得了这些，道德连一个情绪稳定的人都束缚不了，更何况一个情绪糟糕的人，酒精的作用不比吗啡，意识说丧失就丧失，意识是个神奇的东西，它除了能感知自己的存在，还能感知自己以外的一切东西的存在，甚至能预见将要发与存在的东西，在强大的意识驱使下，他在途径家乡的路上选择在S285与玉茂快线交汇路口转入G14，家乡对他来说，除了生命中的童年，没什么可期待的，毕业以后，满怀激情，信誓旦旦要回来建设家乡，后来他没有坚持多久就放弃了，是因为他发现家乡需要的不是建设，也不是人才，而是所有人都不能活得比他们好，展现抱负除了没有舞台环境，根深蒂固的劣根只能交给历史潮流去筛淘吧，所以家乡对他而言，没什么治愈可言，选择转入G14也是一种无奈，途径G14收费站入口，负责发放行程卡的职员，也许由于职业疲劳，机械的把行程卡递上来，没发现任何异常，难道我们的人生不都正是这样吗？不可能事事俱细毫无疏忽，就连我们严谨的科学近乎苛刻的流程，所研发的gan jing duan都避免不了失误，为何苛求一个小小的职员一辈子侥幸不犯糊涂，这是没有道理的嘛！上了高速，一个方向往西，一个往北，两个方向需要极短时间内做出抉择。他人生做了无数次抉择，诚然在最初的时候，不满怀热血回来建设家乡，不糊涂的以为，凭自己的能力，随便换个人，都能渡好这一生，一个又一个自信的抉择，最后把自己整的遍体鳞伤，受伤了以后，不能随便向朋友张口，不能向亲人张口，所谓不能，是真不能，张口只能招骂来矫情，他们统一说辞，上刀山下火海，殉什么不好，你殉情。其实他们不理解的是，我也不为了自己狡辩，殉情倒是容易，被一个你最在乎的人摧毁你半生所坚持的信仰，把你的信仰置之地上，狂踩蹂躏，你所付出的，被撕到一文不值，就算所有这些，都能同意他们的观点，凭什么，这个社会，我们可以包容甚至纵容坏人坏恶迹，却对一味虔诚的人，加以如此恶劣的苛求？没道理的嘛！在不到100米的分岔口，他选择了向西，油箱的油，口袋里的钱，足够他一路向西。他以前不信命，不信运气，自从他头发日渐斑白，牙口腐烂脱落，经久消瘦，身体表皮莫名的滋生一些不明的耐药真菌，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其实他知道，无论他如何折腾自己，干再多发泄情绪的事情，他只是无法面对心里面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