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科摩罗的街道
莫罗尼没有啥宽阔的马路,居民区多数是狭窄的胡同,主要街道马路也很窄,而且坑坑洼洼的,到了夜晚没有路灯。偶然也能见到几个黑人小伙子拦住过往的车辆,索要修路费用,告知司机要修的一小段路面,并告知现在已经募集了多少钱,态度和蔼礼貌,出不出钱完全靠自愿。
莫罗尼市很多街巷都如同上图,没有硬化,科摩罗是由火山爆发后形成的岛屿,缺少天然的土壤,到处都到是黑乎乎的火山灰和裸露的,大小不等的火山岩石, 道路崎岖不平,到了夜晚没有路灯照明,我们出行都小心翼翼的,黑人却习以为常,无论白天黑夜,行走自如,如履平地。尽管道路没有硬化,可能莫罗尼空气湿度大,火山灰的颗粒也比较大,所以就是刮风也不会出现尘土飞扬的场面,空气透明度非常高,更没有雾霾的天气。
有一天,我拿着相机正拍摄小街巷的景象,遇到几个妇女带着孩子,其中有一些孩子居然赤着脚,走在高低不平,碎石遍地的巷道上,难到脚不痛吗?由于好奇,我说给你们拍个照,她们听了,哈哈笑着撒腿就跑,数码相机拍摄速度很快,“咔嚓,咔嚓”的几声,就连拍了几张照片,我怕她们奔跑时被岩石绊倒受伤,赶紧叫住她们,告诉她们我不拍了。我呼唤她们,她们这才停止了奔跑,走了回来,我让他们看相机里拍摄的照片,看到自己的形象,看到自己惊慌失措奔跑的样子,她们捂着嘴哈哈大笑,能看出她们很害羞,嬉笑着相互取笑,我问他们为啥不愿意拍照,年岁稍大一点的妇女说“照相应该穿好看的衣服,今天没好好打扮,穿的也不好,所以不愿意照相”,我开玩笑说“你们都很漂亮嘛”,她们听后做出不认可的表情,这种表情是黑人对某件事情不满意时的特有表情。于是我当着她们的面把照片都删掉了,其实我还是偷偷的留下了一张,就是上图那张她们飞奔的照片,后来发现,很多黑人妇女都有“照相恐惧症”。
白天大街上随处可见山羊,一种黑色的奶山羊。路边常见抱窝的母鸡,猫狗等家禽横穿马路,黑人开车很快,飞驰的汽车几乎插着我们身体呼啸而过,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我们出门不敢并排走,而是像小学生一样,拍成一溜,非常小心的走在马路上。科摩罗居民饲养的鸡没有专门的鸡窝,到了晚上鸡都上树过夜。如果仔细观察,科摩罗岛上的麻雀,鸡,猫等动物和我们北方的同类动物是有区别的,科摩罗的麻雀身体略微细长,鸡也是偏瘦脖子细长,猫的头略小脖子和身体都比较细长,而我们国内北方的这些动物都显得胖乎乎的,这可能是达尔文说的相同的物种在不同的环境下,其体型和习性也有所不同,环境决定着物种的繁衍和演化。
最危险的是遇到总统出行,前面有警车拉着警笛开路,后面是总统的专车,再后面是总统的警卫人员,他们身穿清一色的黑色西服,乘坐在白色的皮卡上,总统车队在这些警卫人员的护卫下,在科摩罗狭窄,低洼不平的马路上,以非常快的速度,风驰电掣般毫无顾忌的横冲直闯。其场面张扬而又霸道,气氛非常嚣张,而科摩罗人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并不大惊小怪,一切车辆老早就纷纷躲避,急急忙忙的往马路两边横七竖八的停靠,避让极速前进的总统车队,那些带孩子的妇女,惊呼着自己的孩子,搀扶着老人急急忙忙的闪退到马路边上,表情很惊恐。看到这种场景,我心里在想,人和车可以避让总统车队,那么多的牛羊,鸡呀狗呀的,它们可不懂也不知道什么总统车队,照旧悠哉悠哉的过马路,万一发生紧急情况,车队来个紧急刹车,这么快的速度,不把总统大人的脖子崴断了?但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我问过一起工作的黑人同事,据他们说,从来没发生过总统车队遇到这类突发情况。
科摩罗的主要街道要比小街巷好多了,毕竟是首都,道路都硬化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但屋顶上的电线杂乱无序密密麻麻的,看的很不舒服。走遍莫罗尼的大街小巷没发现一个公共厕所,如果内急只好忍着回到宿舍解决,我不知道黑人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我注意过在科摩罗任何犄角旮旯都不会有随意便溺的现象。在黑人私家院里有用白色帆布围成的没有顶棚的开放式厕所,外人不方便入内。黑人上厕所不用卫生纸,而是手拿一大瓶水,或者提个塑料小水桶处理如厕后的卫生问题。不同的国家和民族有不同的风俗,我们出门之前不得不考虑提前解决如厕问题。
莫罗尼也有很繁华的街区,科摩罗的各大银行都集中在那里,由于是金融中心,能看到各种肤色的人,最多见的还是阿拉伯人,白人也不少,看不出他们是哪国人。我到科摩罗时,听中国人说,这个国家的主要经济作物香料价格持续走低,国家收入减少,经济困难加重。现在的物价比前几年高了。政府机构不能按时发工资,拖欠职工公工资是家常便饭。
科摩罗经常停电,这对我们的日常生活影响很大,因为我们做饭主要依靠电炉或电磁炉,一停电就是一天,黑人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他们的生活好像丝毫不受影响。而我们没法做饭,电脑也用不成,只好坐在宿舍里侃大山了。科摩罗发电都依靠进口的柴油,听同事们说 国际金融危机对科摩罗吸引外国援助和投资造成一定消极影响,所以现在停电更频繁。我们的驻地在科摩罗就算是比较好的建筑,房租和电费都由科摩罗政府承担,对此我们也心存感激,在用电方面尽量做到节省。我们在科摩罗手里只有美元,日常消费要把手里的美元兑换成科摩罗法郎,所以经常到这里看看当天的汇率,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到沃乐沃乐市场那边,一家很小的,印度人开的小卖部,找他们兑换要比银行稍微实惠一点。
科摩罗国家博物馆就在这个金融区附近,我们也进去看过,这是个上下两层的长方形建筑,装修很简易,毕竟是国家博物馆,各个角度都有监控器,如果是团体参观,博物馆还免费赠送一些资料。展室还估计不到2000平方米,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肯定是介绍他们的火山,用各种照片和模型把火山全貌仔细介绍一遍。第二部分是介绍他们国家的历史和一些出土的陶器等。第三部分是介绍该国的海洋生物,看到了这里独一无二的著名腔棘鱼标本。第四部分就是当地的民俗。据老王介绍,腔棘鱼是很珍贵的活化石,本以为早在地球上灭绝了,几十年前西方科学家在科摩罗海域,在水深二百多米处发现了腔棘鱼,轰动了整个考古界,很有科学研究价值,在我国上海世博会上,腔棘鱼作为科摩罗国家国宝,在中国上海世博会上展出过。
我到科摩罗半年之后,除了组长宝音,来了一轮大换班,赵伟民,青春,王泽三个人都走了,三月份兰州的周玉富来了,四月份河南的王平来了,紧接着是我们内蒙的赵刚来了,再后来就是新疆的白先峰来了,而且这些人都很爱运动,我们经常结伴而行,几乎每天都到海边游泳,闲逛各种超市,消磨单调的日子,自从赵刚的到来,我的孤独日子就次结束,老王,过去也是经常在非洲其它法语国家从事翻译工作,我们这次参观科摩罗博物馆,多亏老王精通法语,我们才能了解博物馆展出的内容。下图右起第一位是老王,中间是白先峰,左边的是赵刚,在科摩罗博物馆门前的留影。
在老王的带领下,我们非常认真的参观博物馆里的各种展品,老王把法语写的内容讲解给我们,使我们了解科摩罗国家的一些历史文物,和他们引以自豪的文化内涵。
在博物馆里有卡尔塔拉火山的模型和图片,介绍火山爆发的历史年代,历次喷发造成的自然灾害,和政府在预防预测火山爆发方面努力做的大量工作,在火山研究方面取得的科技成果等内容。
我们尽情的参观了科摩罗博物馆的很多展品,我认为了解一个国家的文化,一定要去他们的国家博物馆看看,才能得到一定的有关国家的历史,文化,风俗等知识,可惜我在肯尼亚因不懂英语,有没翻译,错过了参观肯尼亚国家博物馆的唯一机会。博物馆是征集、典藏、陈列和研究代表自然和人类文化遗产实物的场所,并对那些有科学性、历史性或者艺术价值的物品进行分类,为公众提供知识、教育和欣赏文化教育的机构,据说科摩罗各中小学校,每年都组织学生来博物馆参观,了解自己国家的历史文化。由于国家经济的约束,科摩罗博物馆的确是简陋了一些。
科摩罗没有明显的商业中心,也没有像样的百货商场,多数是很小的门市部,小超市,在码头附近有一家比较大的超市,里面有空调,为了躲避炎热,享受一下凉爽的感觉,我们就是不购物,也进去转一转。
近些年,欧洲国家淘汰下来的二手车大量涌入莫罗尼市场,交通也出现了拥堵路段,据说市政府有关部门正在考虑在最拥堵路段,安装红绿灯。科摩罗的大街上经常能看到非常豪华的敞篷车。由于科摩罗地处赤道,空气湿润,雨量充沛,森林覆盖率很高,所以大街上从来不会出现尘土飞扬的情况,几乎每天都下雨,但绝不会随着雨水落下泥点,所以他们的车,始终是干干净净的。我在莫罗尼没见过洗车店。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有家中国人开的汽车维修店,生意做的还可以,店主姓黄,是个四十多岁的东北女子,她经营的汽车维修店是个占地面积很大的,独门独院的大院,门前还开设了一个小门市部,主要经营中国的工艺品。院里还有招待所,从国内来的中国-科摩罗疟疾防治中心的专家组,就住在他们院里的招待所里。院子里还开着一个比较现代化的中餐厅,我们去过几次。世界这么大,而在如此偏僻国家,也有我们中国人的身影,并和当地人民和睦相处,用他们勤奋工作的精神,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传播着中国人勤奋创业的,尊重科学,重视人才的那种坚韧不拔的进取精神。我想安拉只能是一种信仰,要想过上好日子,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的陈旧落后的观念,用科学知识武装头脑,才能跟上突飞猛进的新时代。
科摩罗街道狭窄,马路边也没有道牙子,马路边很不整齐。由于没有物资回收部门,没有清洁工,马路上随处可见废弃的易拉罐,矿泉水瓶,各种饮料盒,满地碎纸屑。黑人在路边买烟也很有意思,一般不买整包烟,而是买上一只或两只香烟,黑人没有喝开水的习惯,当然经济条件好的也煮咖啡喝,普通老百姓只喝凉水或者矿泉水,可口可乐等饮料非常受欢迎。他们在路边销售一种炸花生米,味道和咱们的不一样,也挺好吃,用废弃的报纸卷成一头大,一头小的锥形纸筒,价格非常便宜,是孩子们最爱吃的临食,我注意观察,男孩子买的少,多数是小女孩子,偏爱吃临食是全世界女性的共性。
莫罗尼市只有一家很小的书报亭,黑人买一些当天的报纸,但销量不大。莫罗尼市民对体育活动很感兴趣,对时势新闻没有太大的热情。科摩罗没有自己的报社和通讯社,国际新闻主要采编自法新社,国内新闻由官方驻各地记者供稿。法文《祖国报》是官方报纸,时有科摩罗语版面。主要在国内发行,据说部分在法国销售。我在报亭边观察,他们的报纸很单一,没有杂志等刊物。路过买份报纸的人,从穿戴上看,似乎都是比较有地位的人,有的西装革履,可能是国家公职人员。
莫罗尼市中心地带,有几家很小的饭馆,房子用铁皮盖的,布置很简单,也没有空调,黑乎乎的环境里摆设着几张很粗糙的桌椅,墙上没有任何装饰,苍蝇乱飞。我们偶尔进去吃过几次,黑人吃饭都是刀叉,餐桌上没有菜单,不提供任何调料,更没有茶水。
黑人吃的和我们的盖饭差不多,我见到就几种,烤鱼米饭,烤鸡腿米饭,水果沙拉酱米饭。没有免费饮料,饮料有矿泉水,可口可乐,还有一种黑人自制的水果饮料,但我没喝过,据喝过的同事说,酸甜可口也挺好喝的。科摩罗到处都是热带水果,黑人妇女用一种樱桃大小的水果,碾碎压榨过滤后,装入从马路上捡来的矿泉水瓶子里,在路边出售,据喝过的同事讲味道相当不错,绝对是纯绿色饮料,我因经常看见黑人捡一些矿泉水瓶子,担心卫生问题,从不敢品尝这种自制饮料。
黑人吃饭有个优点,尽管饭馆里坐满了人,但很安静,相互之间用很低的声音交谈,更没有大声呼唤服务员的,这一点很值得喜欢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的国人借鉴。科摩罗是伊斯兰国家,禁止饮酒。在我们驻地附近,有一家印度人开的,专供外国人购买的酒品店,商店不大,也就三十平米左右,陈列着各种酒水,我们开玩笑称呼这家商店为“琳琅满目”,除了啤酒,没有符合中国人口味的酒,没有中国的白酒,销售法国的各种红酒,西方国家的各种酒。我们楼下住的甲马里,阿埋达等一群黑人青年,他们就算是伊斯兰教的另类了,经常偷偷摸摸的喝酒,有时居然也能喝醉,他们自己不好去买酒,毕竟是穆斯林,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买酒,他们经常委托我去给买几瓶法国红酒。在我们楼下躲到偏僻之处,一喝就是一天,其它穆斯林很反感他们,看见他们喝酒嗤之以鼻远远的躲开了。
在海边,有一所大学“科摩罗”大学,教育是立国之本,我和赵刚进去看过,院子不大,可能是假期,学校里空无一人。办公楼是一排平楼,还有一排看似学生宿舍的房屋,院子里最后边是个不大的食堂。
墙上有些板报,我看不懂,相框里有些照片,可能是科摩罗政府相关部门的人来学校视察的情景。教学楼是两栋白色的三层楼房。这是科摩罗第一所大学,加上教师员工总共有一千多人,其中学生有九百多人。科摩罗大学有四个学院,具体什么学院我始终没弄明白。
据说中国在科摩罗大学里也设了孔子学院,具体在学校的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很多年轻人非常热衷于学习中文,在市场上遇到过几个黑人,其中不乏有能讲比较标准汉语的人。我们参加中科建交三十七年纪念活动时,那个黑人外交官,特意穿了一件中式唐装上衣,用很地道中文讲了话。在老张的家居店里,有个黑人雇员,也能讲不太标准的汉语,他说在中国广州干过几年,但我们说什么他都能听懂。我在海滩上认识了一个小伙子,叫“艾米尼”,他从刚开始一句都不会说中文,到两年后我离开时,他的汉语水平已经很好了,这个话题我稍后再写。以至我们走在大街上,周边有黑人时,我们不再毫无顾忌的点评黑人的一些行为举止了,因为能听懂,能说中文的黑人的确不少 ,所以我们在公共场合说话不得不有所顾忌。科摩罗官方用语是法语,其次是科摩罗语和阿拉伯语,也有很多年青人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我们曾经在科摩罗的山上游玩,遇到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他们也是结伴出来游玩的,孩子们看见我们时也感到好奇,几个人停下脚步望着我们,其中一个小女孩胆子比较大,她一个人朝我们走了过来,小女孩微笑着先用英语自我介绍,说她叫什么名字,身后都是她的同学,问我们是中国人吗?来科摩罗是旅游还是工作的?我听不懂英语,赵刚英语还可以,老赵也用英语回答了她的问题,小女孩很有礼貌的和我们告别后,和她的同学一起走了。年青人是国家的未来,小小年纪就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如果好好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将来长大后到世界各地拼搏一番,用自己所学改变自己国家的面貌,科摩罗的明天就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