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文里,自由和免费刚好是同一个词——free。但值得注意的是,政治上的自由并不等于经济上的免费。
一般来说,我们做任何学问,背后都有一个基本的信念,那就是我们能够通过对事物的学习和研究,对已知现象的把握,总结出一些规律,这些规律能够帮助我们预测未来。如果这世界的变化是随机的,人类完全没办法掌握规律,那做学问就没有意义。
有很多所谓的“秘密”,其实早就不是秘密了,早就有人泄露出来,体现到资产的价格当中去了。
一只股票,哪怕它的业绩很差,不存在什么持续的盈利能力,但只要你相信有人在炒这只股票,有人愿意买这只股票,你就会继续增持这只股票。你知道这么做是傻的,但是你还这么做,因为你期待后面有人比你更傻,能够以更高的价格接手你的股票。这就叫“博傻”。
社会福利越高的地方,失业保险金或者失业救济金越高,失业率就越高。
戴着经济学的眼镜看世界,就会发现生活中总是有不少值得思考的现象。
动物享用的是市场化的服务,所以动物到了就可以得到服务。人不行,人得等,因为人享受着政府的补贴。有很多时候,一个人生的病其实并不重,拖垮他们身体的,是等待的时间太长了。
这种追求绝对公平的想法其实是有问题的,因为除非资源足够充分,人人都能够同时得到快速的服务,否则最后谁都快不了。
要避免问题连环出现,根本的办法还是回到问题的起点,把那些本来就是商品的商品,毫不含糊地当作商品来对待。
回过头来看期货市场,也是一样的。在整个世界里,虽然风险的总量没有变,但是由于风险的分摊发生了变化,人们的满足感得以普遍提升:那些讨厌风险的人,哪怕多付一点钱,他们也得到了满足;而那些喜欢风险、喜欢大起大落的人,他们得到了金钱的补偿,也非常满意。
在期货市场里,我们总能见到那些赚大钱的人,如果仔细问问他们,他们也曾经有过一次甚至多次大亏的经历,但他们喜欢那样。期货市场不是赌博,它只是重新分配了本来就不可避免的风险。而赌博是制造了本来并不存在的风险,期货市场跟赌博是有本质区别的。
因此,期货市场不是一个零和游戏——所谓零和游戏,意思是整个社会总的幸福程度没有提高。相反,期货市场是一个正和游戏——人们经过一系列的制度安排、重新分配风险以后,每个人的幸福感都得到了提高。
如果要在经济学中找一个最普遍适用,又最违反直觉的原理,那么首推的就是比较优势原理(the principle of comparative advantage)。比较优势原理,是经济学里坚如磐石的基本原理之一。
这个原理的含义是说:在一个社会里,每个个体如果把有限的资源,包括时间和精力,只用来生产对他们来说机会成本比较低的那些产品,然后跟别人进行交换,这样整个社会产品的总价值就能达到最大,而且每一个个体的境遇都能得到改善,而不论他们的绝对生产能力是高还是低。
比较优势原理有几个要点:
第一,它指的个体可以是个人,可以是家庭,也可以是地区,甚至可以是国家。
第二,它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每个个体的时间和资源都是有限的。这看上去像是个假设,但其实是一个基本事实。任何人每天就只有24小时,而每个人、每个家庭、每个国家,天生的禀赋和掌握的资源也都是有限的。
第三,比较优势来自自己跟自己的比较。自己跟别人比,可能样样都比别人差,但是自己跟自己比,一定会有比较优势。我们只要生产一种产品,从事一种活动,就得放弃其他的机会。我们在放弃的机会之间进行比较,找到机会成本最小的那种,就是我们的比较优势。
第四,如果每个个体都集中生产自己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把有限的时间、精力和资源,放在那些放弃的机会最小,也就是成本最小的生产活动上,那么整个社会总产量就会达到最大。每一个个体的处境,通过交换,就都能够得到改善。
分工与合作给人们带来更大财富,分工可以减少工作之间往返的成本,分工促进“熟能生巧”,分工使机器替代成为可能。
李嘉图的比较优势原理的核心,讲的是自己跟自己比,总有效率比较高、成本比较低的生产项目,专注这种生产项目然后跟别人进行交换,整个社会的财富就能够增加,而个人的财富也能够增加。
亚当·斯密的分工协作原理的核心是:哪怕是天生禀赋一样的人,只要专注某个细分领域的生产,就能够减少在工作当中切换往返的成本,能够熟能生巧,能够让机器的替代成为可能。
以比较优势为指导,分工合作一定是对双方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分工合作能使所有国家都受益,为什么每个国家还有那么多声音反对自由贸易、反对分工合作呢?”
原因在于,因为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铁板一块,都存在一个抽象的国家利益。所谓的国家利益,最终都会落实到一个行业、一个地区、一个集体,最后是每一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