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故事:刽子手住店,见厨娘双手白皙有蹊跷,他悄悄抽出了断刀

“二刽”钱子光被人嘲笑和孤立,因为他曾经拜了个刽子手为师父,想要干此营生。

  行重刑,刽子手是必不可少的,但此营生并不是提把刀就能干,需要长时间锻炼,不管是心志还是手法,需要娴熟后方能上刑场。

  而每个学徒最开始上刑场时都是负责“引刀”,何为引刀?就是站在前面引起犯人注意,后面的人则趁着犯人分神时手起刀落。一般,引刀者和持刀者都是师徒关系。

  钱子光仅做了一次引刀者,他心软,天性善良,实在看不得如此场面,干不了此营生。

  这是无法勉强的,师父虽然非常生气,但他坚持要回家,师父暴怒之下,将一把给他准备的刀断成两截,带柄的一半送给他,算是师徒一场缘分到了尽头,以后恩断义绝。

  钱子光转回家中,他营生没有了,而且还有了二刽这么个外号。这并不是个什么好外号,是人们在嘲笑和讨厌他,无它,刽子手因为营生的原因而被人们鄙视。

  钱子光虽然没靠此吃饭,可也算是拜过师父,这导致他被人孤立,到了二十三岁还没有娶妻,而且想找个别的营生也不容易。

  万般无奈下只好挑着挑子贩枣,此营生不用跟着别人干,独来独往,去得远了,自然无人知道他的过去,算是顾住了生活。

  家中只有他一个人,加上被别人烦,他很少回家,一年中多数时候挑着挑子在外面。他卖枣子习惯去集市和城里,赚到的钱不多,由于一直在外面吃住,也节余不下几个钱。

  这一日他去城里卖枣,刚卖完天空突然落雨,并且伴随着狂风。如此天气,能找个地方吃点热食,再饮上点酒,岂不美哉?想到此处,他挑着担子去自己常吃的一家“脚店”。

  这种脚店其实就是小酒肆,小饭馆,人家大地叫“正店”。小店中卖的大多是普通食物,比如鸡碎、炊饼之类的,求个实惠。像钱子光这类行脚的小贩,来这种店最适合。

  由于落雨还刮风,他埋头向前直走,刚到店门口,却听到一阵吵闹声,有人在叱骂。

  转头一看,原来是店中伙计在训斥一个妇人,此妇人衣着普通,相貌呆滞,手中死死抓着两个炊饼不松开,而伙计说她是个窃贼。

  钱子光看得直皱眉,此妇人穿着虽然普通,可并不像个乞丐,看她死抓着炊饼不松开,显然是饿坏了,再看她的表情,像是有些痴傻。

  “你不松开是不是?不松开我可要打你了!”

  伙计叫嚣着要打妇人,而且他并不是开玩笑,手高高扬起,欲要打妇人的脸。

  四周看热闹的人不少,大多漠不关心,恶劣者哄然叫好,钱子光却看不下去。

  两个炊饼值不了多少钱,这伙计为何要抓着妇人不放?虽然是做生意,可怜悯一下又怎么了?

  “你且住手!”

  他张嘴喊住了伙计,伙计转头对着他笑,他经常来此店吃喝,伙计自然认识他,低头哈腰道:“客官有事?”

  钱子光摆了一下手:“你别打她了,没看她痴痴傻傻吗?况且看样子是真饿了。炊饼钱我出了,不要为难她。”

  伙计赶紧点头后进店去忙,他看着妇人站在雨中,狼吞虎咽将炊饼吃下,吃完后却又死死盯着店里,显然是没有吃饱。

  唉!也不知道是何处的一个可怜人。

  他走过去,拉着妇人的手进入店中坐下,张嘴要了一些鸡碎和面,妇人一看两眼放光,将这些吃食一股脑拉到自己面前开吃,他愈发觉得妇人可怜。

  他自己其实也有点饿,本来要两碗面有他的一碗,可看妇人都占住了,只好起身想要再要一碗,不料尚没有站起,正低头吃饭的妇人却小声说道:“你看店外有没有两个戴斗笠的人?”

  他一愣,这妇人说话怎么半点痴傻的样子也没有?跟刚才判若两人。不过他还是向店外看了一下,在外面的屋檐下,果然站着两个戴斗笠的人。两人小声交谈着什么,不时向他们这边看一眼。

  “你别盯着他们看。”

  听了妇人的话,他喊来伙计又要了一碗,妇人低头猛吃,头也不抬,边吃说道:“你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摆脱外面那两个人。”

  钱子光此时已经完全懵了,这妇人刚才偷炊饼,而且神情呆滞,自己以为她有些痴傻,而且饿急眼了才会如此。没料到她此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外面也确实有两个她说的人。

她是谁?为什么会被外面两个人监视着?自己要带她离开吗?自己能带她摆脱外面那两个人吗?万一自己因此惹上麻烦怎么办?

  妇人再不说话,吃得仍然很快,钱子光边吃着还心中忐忑,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将要吃完时,他做出了决定,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男人一直盯着这个妇人,想来妇人是弱者,自己如果不帮,怕也没有人帮她。

  想到这里,他招手叫来伙计结账,然后一只手挑着担子,另一只手拉着妇人,假装边问话边向外面走。

  “你家是哪里的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家……家?哪里啊?”

  妇人言语迟钝,出门后,钱子光瞥了一眼戴斗笠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样子凶悍,看着不像善茬。

  他边听着妇人说话到了街中,向前几步后,突然拉着妇人转向一条小巷。进小巷时,看到两个戴斗笠者慌忙追来。

  他在城中卖枣子,而且是沿街叫卖,对于各种小巷非常熟悉。拉着妇人进入小巷一半又拐入另一条巷子,在这条巷子中推开一扇门,这是一处破院子,里面住着几个乞丐。

  顺着破院子到了前门,出去后就已经到了另一条街上。脚下不放松,带着妇人很快出了城门,又向前行进近一里路后拐入满是庄稼的小路,后面的人再追不上来,就算是追上来也找不到。

  他这才放下心来,脚步也放缓慢。

  “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二人是谁?为何要一直跟着你?你们有仇?”

  他接连发问,妇人却一声不吭。

  真是岂有此理!

  他正欲发火,妇人却弯腰呕吐起来,将刚才吃进肚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钱子光看得心惊,看样子,她并没有那么饿,这些东西是硬塞进肚子中的,她为何要这样做?

  正想着这些,刚刚呕吐完的妇人却突然身体摇晃,两眼也不住向上翻,根本说不出话来。钱子光吓了一跳,担子也顾不上了,扔在一边,背起妇人便跑。

  附近有村子,他找到个郎中,欲要为妇人诊治,不料郎中一看便连连摇头,说这妇人没救了。

  钱子光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就没救了?

  郎中说她是被撑死的,可能是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猛然吃了那么多,又跑了一段路,虽然呕吐出来一些,但还是不行了。

  这可真是天下最无稽之事。钱子光手足无措,如果这妇人死去,自己可怎么办?

  妇人指着外面,示意钱子光将自己带走,他像木偶一样将妇人背起,到了外面,妇人却从身上掏出一枚簪子递给他:“带着这枚簪子去……去兴仁府孟家庄,找个叫孟员外的人,你会得到报酬的。”

  钱子光六神无主,这妇人叫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却马上要死去,还让自己去兴仁府送东西,自己该怎么办?

  “夫人你不能死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死了我拿你怎么办?”

  但妇人再没有回应,他转头一看,妇人脑袋已经耷拉在他的肩膀上,明显是去了。

  钱子光欲哭无泪,这哪跟哪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但此时妇人已经无法回答他,放下妇人,懊恼异常的他还是决定找东西让妇人入土。做完后,他呆呆站着,心里有一半茫然和一半伤感。

  伤感的是妇人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已经去了。茫然的则是妇人给自己的簪子有何用意?去兴仁府交给别人又如何?跟着她的那两个人又是谁?自己该怎么办?去送不去送呢?

  这些问题充斥着他的脑海,导致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反正此处已经离家不太远,先回家吧,回到家后,再决定去不去送。

其实,他这个时候已经做出了去送的决定,要不然他心里的谜团无法解开,而且妇人可是临死前交代给自己的,自己如果不去,就等于是违背了妇人最后的意愿。

  她都已经死了,这个遗愿只好自己去帮她完成了。

  刚到村口,突然遇到几个村里人,这几个人撇着嘴看他:“哟,这不是二刽吗?有人找你,跟你一样凶!”

  这几个人本来是嘲讽钱子光,但却引起了他的警惕,村里人讨厌他,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有人找自己?什么人?

  他再不敢直接回家,而是躲在了村边,一直过了一个时辰,从村里出来几个陌生人,里面就有酒肆外戴着斗笠的那两个人。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家?这让钱子光有些想不到。

  实际上想想也并不奇怪,他经常在那里吃饭,平时大家也聊天,会说起家在什么地方。而他带着妇人凭着地形熟悉消失,追着妇人的人当然要回去问,不明真相的人会随口说出来。

  所以这些人才会这么快找来,假如不是妇人在半路死去,他掩埋时耽误了时间,这些人会把他和妇人堵在家中。

  等那些人走远后,天也已经黑了,刚才停了的雨又开始下,他则摸黑进入家中。

  他们并没有在家中留人,想来是也在村里打听过,知道他平时极少回来,所以那些人才会离开。

  但是,他们仍然有可能随时回来,他也不点灯,摸黑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包袱中后欲要出门,又回转身从床下拿出了那把断刀。

  他平时外出不带这把刀,认为没必要,但此时要去兴仁府,而且还惹到了一帮不知道是什么底细的人,带着这把断刀,可以壮胆。

  也许,将簪子送回去就可以结束,也就没有自己的事了。

  兴仁府并不是太远,他赶路时特意留意,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十日后到达兴仁府,按照妇人所说赶到孟家庄,顺利找到了孟员外家。

  他以为,对方既然称为孟员外,那么肯定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孟员外竟然是个年近古稀的老者,而且此时病入膏肓,随时都能死去。

  看着躺在床上的孟员外,钱子光将自己所碰到的事跟孟员外说了一遍,孟员外躺在床上不住发抖时,外面闯进来一个姑娘。

  此姑娘二十岁左右,对着钱子光怒目而视:“你跟爹爹说了什么?为什么要气他?”

  钱子光苦笑,自己只是告诉他真相,哪里气他了?他明显是得知了妇人去世的事后开始激动,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瑞儿休要训斥他,是他埋葬了你娘,也证实了你的身份!”

  听了孟员外的话,钱子光更加愕然,那妇人竟是此姑娘的娘?姑娘叫孟员外爹爹,说明妇人是孟员外的妻子,两人相差得不少。

  不过,看孟员外家大业大,有这种差距也并不稀奇,况且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意思问什么。

  “什么叫埋葬了我娘?我娘怎么了?”

  姑娘盯着钱子光喊,钱子光还是苦笑:“夫人过世了!”

  姑娘全身也开始颤抖,钱子光将簪子递给孟员外,孟员外看着簪子不住流泪。

  “簪子是她的遗愿,此事我已经完成,这便要回去了。”

  他说完就要出去,孟员外却伸手拉住了他:“埋葬的地方只有你知道,你得告诉瑞儿。”

瑞儿便是这姑娘,但怎么告诉她?她对那边又不熟悉,自己就算是说了地方,她又怎么能知道?

  “你带着瑞儿去地方看看,等后面一切稳定后,她要把她母亲给接回来。”

  听了孟员外的话,钱子光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还要带着这个姑娘回去?然后再送来兴仁府?倒不如直接派别人跟着他,到了那边后,自己指地方,这些人将妇人挖出后带回来便行,也省得自己再跑一趟。

  “她现在还不能回来,你只需要先带瑞儿去认清地方便行。”

  为什么不能回来?钱子光又是一无所知。瑞儿看着孟员外说道:“爹爹,我去了你怎么办?你身边不能没人。”

  孟员外将簪子握紧说道:“放心去吧,家里还有管家,这边有做生意的去那边,你们跟着他们一起出发,这样安全一些,我会等着你回来。”

  钱子光觉得自己需要问一下那帮追的人是怎么回事,可尚没开口,有人推门进来,此人有五十岁上下,进来便握着孟员外的人喊哥哥。

  孟员外对着瑞儿还有钱子光摆手,示意他们出去。门外,有个管家打扮的人见他们出来,自己则马上进去。

  孟瑞儿显然是个雷厉风行的脾气,催着钱子光赶紧上路,她还要赶紧赶回来。

  钱子光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不管怎么说,自己算是帮他妇人和帮了他们家,尽管自己并不是为了图金银报酬,可到了这里,别说什么钱财酬谢了,饭都没吃上便又要回去。

  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似乎有特别紧急的事,还是不要计较了。

  就这样,他到了兴仁府,没吃饭,没喝水,等于是将簪子交出去后便又回转,只不过这次带了个姑娘。

  孟员外说得没错,他们这边的确有一帮做生意的要去那边,正好同行。

  孟瑞儿一路话不多,一直阴沉着张俏脸,仿佛有无尽的心事。钱子光的话也不多,他本来就极少跟别人打交道,况且这还是个大姑娘,他如果没话找话说,说不定会惹恼孟瑞儿。

  回去后,钱子光带着孟瑞儿到了掩埋妇人之处,一路无话的孟瑞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说。钱子光也没听明白,反正就模糊听到什么受苦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该享福了,母亲却去了。

  孟瑞儿哭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停下,既然地方她已经记下,那么她就该回去了,而且她非常着急,一刻也不想停留。

  钱子光也没有多说,家中爹爹重病,父母却客死在此,她着急回去也可以理解。

  只是,他是必须要去送的,要不然让人家一个姑娘家独自回去算怎么回事?他心里会不安,事情也不能这样做。

  他要再次相送,显然出了孟瑞儿的预料,她盯着钱子光看了好久,只说了五个字:“你是个好人!”

  钱子光哑然失笑,带着她便又匆匆出发折返兴仁府。

  算起来,钱子光已经在路上近一个月,身上味道很大,他包袱里衣服有限,原本也没有几件衣裳,孟瑞儿实在受不了,准备在下次住店时就帮他洗一下衣服,要不然天天同行太折磨人了。

  她也因此发现了钱子光包袱里的断刀,看着大惊失色的孟瑞儿,钱子光只好把自己的过去说了一下。让他没料到的是,孟瑞儿毫不在意,反而恨恨说道:“那些作恶的坏人,就该送他们上路!”

  这倒出了钱子光的意料,孟瑞儿的不反感让他有些感动。

  孟瑞儿说到做到,住店时人家果然主动帮他洗衣服。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无所事事的钱子光背着手向后面走,这店里后面很大,厨房也在后面。他本是乱转,不料却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的人闪身进了一间屋子。

  他心中大惊,这戴斗笠之人为何如此熟悉?心中疑惑的他想要悄悄到门边看看,刚走几步,一边的屋门突然被拉开,一个老者伴随着一个妇人出现在门边。

  妇人看到钱子光后大吃一惊准备后退,老者却赶紧扶住了她,然后对着钱子光笑:“这位,为何跑到小店后面?这后面是不兴住人的。”

  见钱子光一直盯着吃惊的妇人,老者又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店里的厨娘。”

  钱子光听后点头说道:“在下随便乱逛,不觉到了此处,打扰了。”

  他边说边回转前面,找到正在洗衣服的孟瑞儿,拉着她便进了屋子,急切说道:“不对劲,我在后面发现几个可疑之人,有个妇人被说成是厨娘,可是她双手白皙,细皮嫩肉,绝不是个厨娘,我们得快点离开。”

  孟瑞儿听后有些吃惊:“此时天已经黑了,而且处在荒郊野外,我们能去哪里?”

  钱子光感觉现在去哪里也比这里安全,所以他不再多废话,而是悄悄抽出包袱中断刀,推开窗户便让孟瑞儿跳出去,自己随后也跳了出去。

  他没敢走门,害怕被人看见,他们能混进这店中厨房,说明认识或者布置了不少人,不声不响逃走才是高招。

  他想得倒是挺好,可是别人也不傻,他和孟瑞儿刚跳出窗户就被一群人给围住,其中正有那个妇人和老者。

  孟瑞儿看着妇人,两眼中全是恨:“果然是你,你觉得这样就能让你儿子得到一切?”

  妇人脸色阴冷:“是的,只要你死了,一切便都是他的。”

  钱子光此时仍然不知道这妇人和孟瑞儿有什么纠葛,他握着刀的手紧了又紧,思考着如何带孟瑞儿突出去。

  “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让他走吧。”

  孟瑞儿想让钱子光离开,钱子光哪里肯走?他胆子是不大,但跟人家孟瑞儿同行,现在有了危险,自己一个人离开算怎么回事?这种事他万万做不出来。

  妇人听后冷笑:“跟他没关系?如果不是他带走你娘,如果不是他送簪子,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放他走?放他走后去告发我们吗?你个丫头,点子倒是挺多。”

  钱子光伸手把孟瑞儿拉到自己身后,他跟着师父学艺,最重要一点就是刀法和火候,比如砍瓜和砍香头,练就了熟练的刀法。这几年,他挑着担子到处卖枣,练就了强悍的体力,这妇人显然小看了自己。

  妇人对着众人挥手,这些人一拥而上,钱子光挥着断刀跟对方厮打在一起,凭着凌厉的刀法和体力,这帮人竟是不能近身。而他也没有下死手,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恩怨。虽然妇人表现得极为狠毒,但要人命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

  他这样想,纯粹是在浪费自己的体力,好汉难敌四手,人家轮流上,他只有一个人,还要护着孟瑞儿,动作越来越慢,被活活累得挥不动刀是迟早的事。

  妇人脸上的得意越来越盛时,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一圈人围拢过来,那些戴着斗笠围攻钱子的光的汉子们想逃,却被举着火把的人全都制服捆绑起来,只剩下妇人自己站立当场。

  借着火把的光亮,呼呼喘气的钱子光看到,带领这帮人的,竟是孟员外的管家。

  “二夫人,手段太狠了点吧?员外知道你狠,没想到你竟然狠到真的能对自己的侄女下手,没想到你狠到能一直追杀你的嫂嫂。”

  事已至此,妇人恶狠狠喊叫:“她不是嫂子,她多年不在,凭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凭什么那么大的家业都给这个丫头?那该是我们的,都是我们家的。”

  她说这些,管家摇头叹息,让人带着妇人和一众大汉一起回兴仁府。

  在路上,孟瑞儿终于告诉了钱子光详情。

  在酒肆前的妇人是孟瑞儿的娘郑氏,这个妇人则是她的婶婶连氏。

  二十年前,郑氏只是孟员外家的一个婢女,却跟郑员外生情,导致有了孟瑞儿。孟员外家的人不容,将她们娘俩赶了出去,郑氏带着孟瑞儿远走。

  孟员外家前些年连遭意外,导致两个儿子全部离他而去,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很多人认为,孟员外的家业以后要归侄子。

  可万万没料到的是,郑氏带着孟瑞儿恰在此时回来,重病的孟员外感觉亏欠郑氏和女儿太多,特地找人立下遗愿,他死之后,所有家产尽数留给孟瑞儿,侄子什么也得不到。

  就惹恼了连氏,她说来认亲的郑氏并不是当年的郑氏,只是一个骗子,听说孟员外生病,就带着女儿过来,冒充郑氏和女儿,图的是孟员外家业。

  郑氏为了证明,只好回去拿当年离开时的信物,也就是那枚簪子。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连氏却派人想要杀了她毁掉簪子。郑氏一路装疯卖傻,跟着的人问不出来,也不能杀她。

  装疯卖傻的连氏遇到了钱子光,他因此卷了进来,送簪子回来,孟员外让他带着孟瑞儿去认,其实是为了钓出后面的黑手。

  孟员外虽然病了,可他极有心机,怀疑的也是连氏,但他需要证据。

  钱子光带着孟瑞儿前脚出发,后面管家就带着大量的人跟着,就是为了抓现行。

  由于去时路上有做生意的同行,连氏无法下手,只好在回来的路上再动手。没想到钱子光极为警惕,从她双手白皙看出不是个厨娘,要带着孟瑞儿逃走。

  更让连氏和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钱子光竟然会耍刀,成功抵挡了一阵,使管家他们赶到,导致计划全盘败露。

  原来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事,这连氏当真狠毒,为了图人家家业,竟做出如此恶事,也是活该。

  到了兴仁府,病入膏肓的孟员外得知钱子光老家已经再没有别人后,他做出个惊人决定,他要把女儿许给钱子光,但有一点,需招进孟家,在这里住。

  钱子光稀里糊涂答应下来,和孟瑞儿成婚三天后,孟员外离世,而他则直接成为了孟家之主,一生和孟瑞儿恩爱,直到终老!

  诸位,钱子光是个倒霉之人,因为拜过刽子手学手艺,导致人们鄙视和孤立,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去卖枣子。岂料竟因此惹出事端,又从此事端中得到了好处,可谓是否极泰来。

  他从此事端中不仅成功娶到了媳妇,还莫名得了孟家的家业,算是倒霉过后来了巨大运气。

  可是,我们可以仔细想想,这真的只是运气吗?他看到妇人偷食而相助,妇人离世后,明知已经惹出麻烦,换成别人定然不会去送什么簪子,可他还是去了。

  送了后,又答应孟员外带着孟瑞儿去认地方,认完地方还再送回来。路上发生了危险,他又保护孟瑞儿,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如果仅仅用运气来说,实在太过牵强,用善良来说还差不多。

  他因为善良而帮助妇人,因为善良而送簪子,因为善良而带孟瑞儿看地方,更是因为善良而对孟瑞儿不离不弃,这才是他得到一切的关键。

  假如他在酒肆前看到妇人后不管不问,就没有后面的麻烦,当然也没有后面的娶妻和富贵,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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