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Start.
“Hey guess what? 搜饿美晶!”
“林扬谦,收起你那塑料的英语。”徐漾恩还在头疼写年中报告的事情,就看到叽叽喳喳两位“Easy”的祖宗带着一口极其塑料的英语出现了。
“马克哥,话不能这么说啊。”吕凡箍着自家巨型犬林扬谦的脖子打着哈哈。
“你们俩终于韩国旅游回来了?怎么好好的说话都一股子泡菜味。”邵哲宜对待弟弟们也从来不知道善良二字怎么写。
一旁还在打游戏的周竟一也摘了耳机:“年中报告,你们好好想想吧,还得手写。”
两位弟弟立刻垮下了脸:“哇,领导也太狠了吧,不知道我们警校出来都不是文化人吗?这报告那报告的,办事效率还不是我们七组最高?”
“你可拉倒吧。”刚刚进来的梁希森坐到了邵哲宜旁边,“隔壁三组的文文怎么写起报告来还能顺带帮朋友也写了?”
林扬谦撅了噘嘴:“他不一样,他们队六个单身老Alpha好不容易盼来个Omega可不得照顾着吗?他还对他们那新来的一见钟情呢,追人可不得拼尽全力吗,你看看他一上午憋出来七个字,写点报告比便秘拉屎都困难。”
林扬谦突然一拍脑袋:“看我这个木鱼脑子,我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事儿,我们七组要来一个新人啦,我们也会变成七个人哦!”
邵哲宜的小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新来的擅长什么?擅长写报告吗?”
梁希森锤了一下邵哲宜的胸口,并且扔了个u盘给他:“看你那点出息。喏,帮你写好了。”
看到邵哲宜笑得眼睛都没了,周竟一撇撇嘴,有男朋友了不起吗?我和我的电脑已经私定终生了!再看看徐漾恩,还是一脸冰山样,没什么表情,甚至没有一点对新朋友的好奇。
“我听说新来的叫Jackson,美国回来的,跟Mark哥差不多的经历,是个犯罪心理学家来着,听说Jackson哥长得超级漂亮。”吕凡给每人倒了杯水,顺便倒了第七杯,“一会儿可能就过来了。”
“漂亮?”徐漾恩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别告诉我他是个O。”
“还真是。”林扬谦帮吕凡把水递出去。
“我上辈子是踩了如来佛祖的头顶吗?!”队长邵哲宜的暴躁上线了,“怎么又是个O啊,你看看我们七组,现在就俩O一个B,还给我来一个O,到底是重案组啊,还是窑子啊!!!”被男友梁希森甩了个眼刀,邵哲宜识趣地闭上了一口吞天的巨嘴。
徐漾恩表面上是雷打不动,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抱怨,隔壁三组六个A进一个O是陶冶情操增加破案积极性,他们这儿……再塞进一个O,真的是说得好听,增长办案时长,说得难听,可能就是个拖油瓶了。更何况都是以傲人成绩毕业的人,犯罪心理大多懂一点,这相当于进了个没用的废人,而且吕凡和林扬谦擅长出没风月场所,梁希森这个医生在出任务的时候还能备几支镇静剂,至少都不是没有攻击力的,这新来的O光漂亮有什么用啊,技能不是和吕凡重复了嘛。
正盘算着有人推开了门,一个大眼睛的男孩挽着领导的手臂,笑眯眯地看向大家。
“Hey guys,给你们介绍新人了,Jackson,隔壁新来的王复琛花好大功夫才把他从美国拉回来,你们好好认识一下哈。”领导立刻闪人为了躲避大家埋怨的眼神。
啧,看见没,什么叫老狐狸,先把人吹得跟什么似的,然后怕我们知道其实是个O跑的比谁都快,有时候徐漾恩庆幸警局里还都是些正义感十足的人,不然随便哪一个成了反派都是不好抓的。
许意嘉看了看大家好像都不怎么开心,也是吼,可能都听说自己是个O了,但是Omega怎么了呀,能不能看一看我的实力再给我下定论?许意嘉恨死了所有世俗对Omega的偏见,虽然说身体基础上先天的确比不过Alpha,但是后天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改善呀!他现在恨不得脱了衣服来一场腹肌秀给这群以貌取人……不对,以性取人……也不太好听,这群有性别歧视的人!
不过Omega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深吸一口气:“Hello,大家好,我是许意嘉,Jackson,你们可以叫我嘉嘉。我是犯罪心理学毕业的,额……性别是Omega。”
稀稀拉拉的掌声,好在吕凡不是什么见外的人,搂住了许意嘉:“Jackson哥,我们这里经常临时就得出门,所以你不用穿这么正式的,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啦。”
许意嘉看了看一群人,尤其是徐漾恩还穿了条破洞的牛仔裤,自己穿着警服好像的确是有点overdressed,就说去更衣室换一下。
许意嘉一走,六颗脑袋就凑到了一起,徐漾恩副队表示,是他们凑过来的我可没办法。
“哇,Jackson哥笑起来好可爱啊。”林扬谦立刻身为一个Alpha立刻倒戈了。
“我也觉得Jackson哥真的好好看啊,心空!”吕凡捂住心脏,从韩国回来语言系统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
徐漾恩一直没说话,不过也没反驳就是了。
在看到许意嘉再次回来,酒红色的V领衬衫,配上下面紧身的黑色裤子,徐漾恩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Omega都是妖精吧!
这位叫Jackson的Omega可太诱人了,不过徐漾恩还是徐漾恩,任务第一,也不会对自己队员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握拳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副队,邵哲宜是队长,你叫哲宜哥也可以,称呼什么的我们这边都比较随意,不过要经常出任务的话,裤子还是不要太紧比较好。”
“啊,这个没关系。”许意嘉挠了挠后脑勺,“我还可以穿着它劈叉。”
一句话逗笑了所有人。
“真的,如果不这样穿的话,我的腿就太粗了。”许意嘉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可是在徐漾恩接到通知有一群人聚众斗殴而且性质比较恶劣的时候他还是被留下了。
“Jackson,你第一天来,还不熟悉,先留在这儿吧,不然可能会有点危险。”邵哲宜是这样说的,徐漾恩也点头表示同意。
七组工作间里只有周竟一还在打游戏,许意嘉撇了撇嘴,可惜他不太爱玩游戏,年中报告一早就写好了,反正他刚上岗,写点理想抱负假大空就够了,也不费劲,就是现下有点无聊。Omega拿出了小本本和手机,开始看不同的电视剧,有时候演员和惯犯的性质实在是很像,都是要通过训练有意识控制自己的微表情和微动作,所以小幅度动作和因为克制而产生连带的其他微反应才真正成为获取有效信息的途径。
许意嘉从外面买回咖啡的时候,隔壁三组的老朋友王复琛叫住了他:“Jackson哥,你有空吗,我们这里有些难办。”
“哦?”许意嘉跟过去。
“刚抓了一群小混混,围殴来着,十个人打一个,但不知道谁拿了刀捅死了一位,割破了颈前动脉,血喷的厉害,所有人都吓到了才停下来。”王复琛说,“我刚刚问了,但是没谁松口,监控里面也是一片混乱,群殴嘛完全挡住了镜头,比较怀疑的是那一个被围殴的人,还有我标了BCD的这几个。”王复琛拿出了监控中的截图。
“颈前动脉被割断的时候这几个人的手被挡住了,混乱当中每个人的证词都不准确,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但是凶手自己肯定知道。”许意嘉说。
“我刚刚问了两遍这几个人,可以排除C,我觉得他整体没有任何问题,但其余的真的看不出来,无论是表情还是供词,前后对比也是几乎没有出入。你知道紧张情况下,证词前后出现一定量的差异是在情理之中的。”
许意嘉眯起眼睛:“只分析这三个人的话,甲的可能性最大,因为被群殴本来就处于弱势,拿到尖锐物器出现过度防卫现象最合乎情理。”
王复琛立刻调出录下来的监控,一边说:“但我觉得他的表现没有问题,被害人出现轻微的颤抖是后怕,皱眉表示愤怒,整个没有出现刻意控制情绪的状态。我其实基本排除他,只是没有证据,you know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许意嘉不喜欢警局也在于这一点,太讲究证据,不愿意相信直觉,很多时候往往会错过最佳时机。不过他也只是轻微皱了一下眉,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视频当中。
“Jackson哥,要不你亲自去问一次?毕竟隔着屏幕看不太真实。”
许意嘉摆了摆手:“暂时不要,你知道问了越多遍,凶手的表情动作变化就越小,谎话说的次数变多了就会变成真的。”
许意嘉粗粗看了一遍还是觉得原本的受害人存在比较大的嫌疑,因此调出了监控慢动作又继续看,嫌疑人的语气表情的确和王复琛说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有悲伤有愤怒,还有恐惧,也在提到这十个人的时候流露出明显的厌恶之情。许意嘉比较在意提到死者,嫌疑人脚有不安分的挪动,甚至双脚之间有轻微的摩擦,这体现了嫌疑人在思考甚至在纠结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流露出自然流畅的复杂情绪是完全合理的,比如轻蔑、愤怒,有他死的活该的表情,比如皱鼻子,而且还有一些轻微的同情,这都是非常可取的,因为王复琛提到了死者的妻子和孩子,出于人道主义,嫌疑人的皱眉也毫无破绽。但许意嘉还是觉得他有一点奇怪。
对比另外两人,因为本就是不占理的一方,两人要拘束的多,抓耳挠腮甚至……
许意嘉发现嫌疑人甲从头到尾双手都放得毕恭毕敬,处于劣势地位的人的确会有这样的表现,尤其是面对压迫感比较大的警察,但警察的施压应该会更深一个程度,到达皮肤上的问题,人在神经紧张的时候很容易出现皮肤上的异痒,皮肤和神经系统在胚胎发育时期同样源于外胚层,因此神经系统的过度劳作会导致皮肤细胞产生组胺的释放,产生轻微的过敏反应,给人带来的直接体会就是痒,因此嫌疑人面对警察多多少少会有皮肤上的抚慰来使自己平静,而这位嫌疑人没有出现此类情况,要么是他太过自信于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要么就是比单单直面警察带来的紧张感还要更深一层的焦虑,而产生了肢体冻结的情况。
许意嘉又调回去看了一遍录制的视频,这次他的焦点在嫌疑人的手上,果然王复琛提到凶器的时候嫌疑人左手出现了轻微的抖动和不自然地摩擦椅子上的扶手,动作非常小,但拿来判断就足够了。确认以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所有人的监控录像都看了一遍再跟王复琛说:“你的有效刺激给的太少了,你再把他叫出来,然后拿一把模具刀让他捏着,如果他是用右手拿的,你就让他换成左手,过程中仔细看他的表情。只有刺激够大,他的反应才够大,总之后面的问题一定要绕着左手和割喉这两点。”
王复琛点了点头就去做了。
许意嘉回七组工作间的时候他们都回来了,好像事态并不严重,只是当时警局缺少人手才动用重案组的,跟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不过一会儿,隔壁三组的队长过来夸许意嘉,许意嘉听得不好意思借口出去抽烟就离开了。
“哇,Jackson哥真的这么厉害啊。”早就倒戈了的林扬谦现在满满的都是对偶像的崇拜。
可能添了很多油加了很多醋,在吕凡眼里Jackson现在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许意嘉套了个弯走到王复琛那边:“都招了?”
王复琛点了点头。
“你问的时候嫌疑人是不是已经抓回来好久了?”
王复琛再点头。
“这我就放心了,不然这表现我会怀疑他是惯犯的。”
许意嘉悬着的心落地,再回去又觉得有点尴尬,正站在警局门口不知道该往那儿走。
“Hey,下班了。”徐漾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很cool。”
许意嘉当然知道徐漾恩在说什么,摆了摆手表示a piece of cake:“徐副队,一起去吃饭吗?”
对上了徐漾恩略带惊讶的眼睛,许意嘉也不奇怪。
“我知道的嘛,想看看我到底几斤几两对吧?”
“现在觉得我还不错?”
许意嘉逆着光对徐漾恩做了一个wink,让徐漾恩有些晃了神。
这个Omega真好看。
许意嘉当然是不知道徐漾恩在想什么的,工作时间他都是高度集中注意力,本来就是耗时费力的活,更何况他也明白生活中随随便便被人看透会给人带来不小的压力,所以平时他都不会留意别人的表情,更别说徐漾恩这样的冰山脸,真要看的话,也得费不小气力。从小在美国长大的许意嘉生活中还是随性多一点。
“吃什么?”徐漾恩问。
“不辣的就行。”许意嘉心大地靠近了徐漾恩,让徐漾恩心情意外的好,但Omega本人觉得没什么,反正用了覆盖剂的嘛,都是男人怕什么。
“转角那家茶餐厅喜欢吗?”
“喜欢那里的芝士冰激凌配菠萝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