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银杏可以黄,但你的码不能黄”这句今年初冬成都最火的一句话,浪漫了疫情下的成都。
我每日上班必经之路上的那一行银杏树,也在这几天迎来了他们最“辉黄”的日子,这是这条路最美的季节。
虽然知道银杏叶是从边缘一点点开始黄的,但是在我们的眼里没有这样缓慢的过程,在经历过一两天阴冷的天气后,再迎来一处阳光明媚的周末,人们就忽然发现,似乎是在一夜之间,那条路上的银杏树全都披上了“黄金铠甲”。
笔直高耸的树干犹如挺拨的身躯,一枝一枝向四面伸展开的枝桠上,一层一层密密的缀着一张张如小扇面般的金黄色的银杏叶。阳光下,细细的叶柄撑开脉络清晰的叶面,迎着阳光舒展着,像是一只只小小的精灵在冬日的阳光下,慵懒而自在地伸着舒服的懒腰,整棵树也因此而热闹了起来。
静静地守在树下,看阳光透过层层叶子,星星点点洒落下来,你似乎能听到这些小精灵们的轻声欢唱。随着一阵风起,小精灵们又如一个个跳着欢快舞蹈的舞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形,在欢唱与舞蹈之后它们安静地躺在树下,将空中的金黄故事铺洒到大地,酝酿来年的四季故事。
随着满树金黄落下最后一片叶子,这一年的故事便落下了帷幕,此时的银杏树所有的枝桠光秃着,肆意在空中伸张着,如入定的老者,一季的沉默都是因有三季的故事,但这些故事都被它的生命收敛着,只有光秃秃是一种沉默的述说。
春
经了一个冬季的沉睡,随着河岸边一点点的微风吹来,银杏树也被渐渐唤醒。首先舒展开的,是那些在寒冬中如老人收缩着的手指般的枯枝,一点点的伸直了。一场春雨后,看到一点点的嫩黄开始在枝节中探出头来,似乎是那老树的小孙子来到了新的世间,带着好奇,又带着一些些害怕,似露非露。
鸟儿们开始欢唱春天的到来时,抬头你才会猛然发现,那些顽皮的银杏树的叶子们都蹦了出来,它们挤着,闹着,唱着春天的到来。一点点的小叶瓣,一点点的嫩绿,一点点的如树枝的微笑,向春天点头,向新的生命问好。
四月左右的银杏叶已然能看出小扇叶的形状了,犹如邻家初长成的小女,青涩着带着娇羞,可爱中透出秀美,春风中落下的一小片银杏叶,握在手中如捧着小娇女,盈盈不堪握,让人心生爱怜。
这又是一个春天亲展开的故事,必然在银杏树的年轮上又将刻下新的一轮轨迹。
夏
待到日子渐热,银杏叶一子片片的完全舒展开来,浓的绿,浅的绿,每片叶子的绿上有层簿簿的半透明的叶粉覆盖着,像是给叶子做了一层保护,才得以让整棵树的每一个枝头的叶子能茂密如伞盖。
据说银杏开的花如一串小小的桑堪形状,夹杂在叶柄处,只是记忆中的银杏树都是非常挺拔高大的,枝叶都在抬眼远望的高处,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银杏花是怎样的。
夏天的这条路是凉爽的,道路两旁的银杏树都已被一把把小绿扇撑起了凉棚,微风轻轻吹过时,千百万把小扇子一起摇动着,为路过的人们送去它们的清凉,这清凉中还带着丝丝绿叶的清香,在燥热的夏天让人们的心渐可以渐渐的安宁下来。
秋
当丰收的秋季到来时,这条路便成为有人爱,又有人怕的路。藏在茂密的叶子下的银杏花生出了他们这一生的果子,没有成熟的带着青涩的绿,一串串的挂在枝头,这时的银杏果是没有人在意的。
随着银杏叶的边开始一点点的被秋意染出黄边时,银杏果也沉淀了时光,由青绿变成金黄,硬硬的外果也变成黄色的柔软的皮,这时候也是果子开始掉落的时候,从这条路上经过时,不时可能会被从天而降的银杏果来个意外惊喜。
这时候是银杏果最吸引人的时候, 人们会拿着袋子来捡这自然的赐于,银杏果因此而即既被爱着,又被人恼着。银杏果的外皮在被破皮以后的臭味,那味道科学的说法是脂肪变质加水果腐烂的味道,通俗的说法那就像是粑粑的臭味,路过的人们都捂鼻而过。
“梅花香自苦寒来”,银杏果是“香自恶臭来”,去除掉这层恶臭的黄皮后,银杏果却是又白又香的,我们也叫银杏果为“白果”。在都江堰还有道名菜------“白果炖鸡”,剥了壳去掉芯的白果加和土鸡一起小火慢炖,汤色清亮,肉香与果香相得益彰。
有些人、事、物诚如这银杏果,如果只是被外在迷惑,我们可能会产生很多的误解,也会因此而错过许多。只有透过外在而发现基本质,我们看到的才时真实。
结完果子的银杏树如完成生命的一个征程,树上的叶子似乎要在季节的最后,燃尽生命所有的灿烂,然后再归于平静。
有的人说,当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自己就老了,于是便将自己归于老年人的行列而自我放弃。我们可以学学银杏树,结出果子以后,仍要将自己的生命燃烧。而且这似乎才是生命最美的季节,经历了春的青涩,夏的舒展,秋的结果,在冬天的时候不忘展现自己生命最美的状态。冬天并不是生命的终结,更是为了下一个春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