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到李白和王维注定连塑料友情也不会有的原因(参看文章《杜甫赠他“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李白嫉妒他,后世效仿他》),又分析了王维同学的过人之处。本次我们接着把他最厉害的大招——诗书画统一,好好说一说。
诗书画统一
要说王维的知己,除了那位写了《历代名画记》的张彦远外,恐怕还得包括吃货苏东坡。
因为东坡居士不仅有每天能吃三百个荔枝的特殊的消化系统,还有一双识货的慧眼。
“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苏东坡评价王维语
对于王维山水画的平远意境,遇见君想不到除了用王维自己的诗句去描述它们之外,还有啥更合适的词句。
比如“渡头馀落日,墟里上孤烟”,
比如“湖上一回首,青山卷白云”,
再比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有个“香菱学诗”的桥段,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小伙伴们应该都晓得。《红楼梦》第四十八回中,林黛玉给香菱讲解王维的诗,而香菱则给黛玉汇报自己的心得体会。她说:“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确实逼真的。有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比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像是见了这景的。若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字,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
王维的诗正如香菱所讲,在人们眼前描绘出一幅画,不仅有迷人的风景,还有斑斓的色彩,甚至还有悦耳的声音。
所以王维写诗,与其他诗人(李白同学,请自动站到“其他诗人”一列)不同,
他是以画家的眼睛来观察自然的,因而能对眼前看到的事物有新的感受;
而王维作画,又与其他画家不同,他又是以诗人的眼睛来观察自然,因而又对眼前看到的事物有诗意的感受。
例如王维的传世作品《雪溪图》。绢本、墨笔画,纵36.6厘米,横30厘米。坡石有渍染似无勾皴,无款。有宋赵佶标题“王维雪溪图”。图录于《中国名画宝鉴》。
此《雪溪图》构图平远,可分为近景、中景、远景三段。
近景左下方一座披着素纱的木拱桥把人们引入一个冰雪天地;
中景是一条结冰的大河,横卧在画卷中部,水平如镜,波澜不兴;
远景是河对岸雪坡、树木、房舍等平卧于黑水之上,掩映于茫茫白雪之中,使画面更加深远。
纵观全图,可使观者沉浸在一片宁寂的山村境界之中,仿佛有雪花飘落和行人脚步声俏俏传入耳畔。画右上角有赵佶题字“王维雪溪图”,故长期以来认为是王维唯一的山水作品流传至今。
在王维身上,诗书画的统一体现在他本人:他既是伟大的画家,又是伟大的诗人,还是伟大的书法家(关于王维书法的记载甚少,只是在古人为他作的传记中记载他善笔墨,工书法)。
当然,这样的统一,对于绘画作品而言,还是外在的、初步的。不过他开辟了一条文人画的道路,经后世许许多多人的努力,终成气候。
遇见君犹记得去年年底那件轰动文博圈的大事——齐白石一套估价5个亿的《山水十二条屏》,先是成为全球估价最高的中国艺术品,最后拍出了9.315亿元人民币的天价,切实是目前最贵的中国艺术品了。
《山水十二条屏》共有12幅,齐白石依次以“十二之”来标记,从右至左分别为《江上人家》、《石岩双影》、《板桥孤帆》、《柏树森森》、《远岸余霞》、《松树白屋》、《杏花草堂》、《杉树楼台》、《烟深帆影》、《山中春雨》、《红树白泉》、《板塘荷香》。
当时,多位专家、收藏家对这套山水画赞不绝口。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华天雪认为:“这套山水画在诗书画印上已经达到全面成熟,如果要选一件齐白石的山水画写进美术史,那我觉得就应该是这一件。”
这套山水条屏的一大特色就是每一幅都诗书画印兼具,除了之三《板桥孤帆》没有题诗之外,其余每一幅都是诗、书、画、印都具备,让我们可以全方位地感受齐白石的艺术造诣。
王维的晚年,孤寂而清苦。他写道:“雀噪荒村,鸡鸣空馆,还复独幽,重欷累叹。”一生的交往沉浮在此刻都化为平淡的心绪,付诸诗句和图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