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与病毒之间,只隔了一个航班的距离。来自热带雨林的危险病毒,可在24小时内乘飞机抵达地球上的任何角落。
《血疫:埃博拉的故事》讲述了上个世纪1967年-1993年之间一系列埃博拉病毒爆发事件。开篇是一位居住于肯尼亚的法国移民,由于去过了一个位于埃尔贡山下叫做“奇塔姆洞”的地方,那是一个几百万年前形成的火山岩洞穴,由于有大量动物活动的痕迹,大象的粪便、果蝠、昆虫,矿物化的树干……可谓壮丽而危险丛生。
书中有不止一次关于埃尔贡山风景的描写,如果不是作为病毒发源的背景,不禁令人心驰神往。
而当这位法国人从洞穴探险回去后的一周左右,就感到眼珠疼。由于病情迅速恶化,他打算打飞机到首都内罗毕最好的私立医院就诊。在飞机上,他已经开始大口大口的咳血。病毒会攻击肝脏、肾脏、大肠以及大脑,大块的血液凝积早就夺取了人的意识、切断了神经。
病毒从内部攻陷了一个健康的人。大量内出血、血肉模糊如死去多日的内脏、血液凝块……一切看起来仿佛这个人已经死去多日,其实不然。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些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一滴眼药水大小的患者血液就有数以亿计的病毒粒子。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同一个机舱的乘客、同样出现在拥挤的急诊室等候的病人,还有徒手抢救的医生……许多人就这样和死神擦肩而过。
病毒仿佛是黑夜里伏击的野兽,随时顺着呼吸追寻目标的踪迹。
而且众多亚种的埃博拉病毒中,致死最高的变种可以达到90%。
然而在非洲,情况并不容乐观。针头在修女的手中被反复使用,血疫也因此开始蔓延开来,人们纷纷倒下,怀孕的妇女生下同样感染的死胎后一同死去,就连修女也一同染上疾病,一切如同炼狱一般。
病毒有如一把巨大的镰刀,平滑的收割着大把的生命,同时也在匪夷所思的变化着。
除了进化之外,书中还提到了一次发生在美国华盛顿的病毒危机。一批从菲律宾的棉兰老岛进口的食蟹猴出现了异常的死亡率而引起了美国军方的注意。
再一次,令人不寒而栗的标志性丝状病毒出现在显微镜头下。
经过对比,食蟹猴身上提取的毒株和马英嘉护士的血清高度相似——扎伊尔埃博拉病毒。
然而,在死神似乎降临之际,却又转身而去。相关出现不适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染上病毒,但是同一室内不同笼子里的猴子却接连出现症状并且死去——病毒很可能出现了在空气中传播的现象,然而在之前都是通过血液传播的。
没有人知道自己是不是安全的。
年轻的马英嘉护士认为自己可以侥幸继续去求学,但是最终痛苦的死去。穆索科医生以为接诊了一个急性器官衰竭的病人,而在插喉管的时候眼睛接触到了致命的血液。来自荷兰的少年去过一次奇塔姆洞,却不明不白的被感染……有人侥幸逃脱,而不幸则是病毒统治下的更大概率。
病毒的结构很简单,甚至算不上是生命。两条RNA,七种蛋白质,就可以让人类如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般自内彻底崩溃。
而且许多未知之处让人们如同在中世纪一般依然感到不安。
如何传染?
随时都会有新的传播途径出现。
而从动物到动物,宿主和中间传播者一直不明确。
干燥的粪便?蝙蝠?飞蛾?
病毒是如何步步为营,最终在人类细胞中安营扎寨的?
埃博拉病毒最早同样来自于野蛮的动物贸易,混在同一个笼子里被粗暴运输的不同品种的猴子,还有动物猎杀活动,都有可能是造成传播途径改变的重大原因。
如何治愈?
实际上无药可医。一切就像是赌博,全看有没有自愈的运气。
就好像南怀瑾老先生的书里看到的一段话,治疗贫血的办法是让造血的器官造血,而不是直接吃血补血。而面对病毒,无非是除了自愈,还是想尽办法让你可以自愈。
并且,埃博拉病毒并未真正意义上被消灭,就连危机也依然在持续,最近的一次就发生在2014年。
再一次,危机结合了真实,让人愈发不寒而栗。
在看完原作之后,搜集资料的时候发现原来《血疫》在2019年已经被拍成了电视连续剧,其中美国军方兽医南希由扮演过《the good wife》里的Alicia Florrik的朱莉安娜·玛格丽丝扮演。
根据知乎上的介绍,剧版主要集中在美国军方处理华盛顿病毒危机这一视角。
来自菲律宾的猴子,身上携带着与非洲高度相似的病毒,出现在了华盛顿的附近。世界就好像一个网格,彼此之间息息相关。
而地理上的不相关使得病毒毒株的高度相似让人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病毒危机揭露了许多别的层面上的问题。
当军方出动的兽医们出动的时候,背后的权利倾轧;当猴子们被送上死亡流水线做无害化处理并提取样本的时候,如同人一般消逝暗淡的眼神;主角南希曾经思考成为兽医是为了拯救动物,然而眼下她正在屠杀动物,而屠杀的目的却又是为了拯救……
病毒除了引发生物含义上的危机之外,还改变了人如何看待人。
这就是可怕的真实性之处,或者真实的可怕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