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爷的小卖铺(四)

      画面回到18年前,刘胜利是刘家村刘老实夫妇的独生子,因为只生了一个儿子,平时就宠溺的不得了,放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果孩子受了委屈,只要胜利去告诉妈妈,妈妈一定会给他找回公道,即使公道不在自个儿这边,她也能掰过来。刘胜利,小学成绩一塌糊涂,在村上同龄孩子中间,他却是最调皮的一个。

      在刘家村,不是抢走这个小孩子的玩具,就是弄哭另一个小孩子。没办法,大人是不可能去追着小孩子不放的,只能跑到刘老实家去告状。刘老实当着大伙的面信誓旦旦地说:小兔崽子,总是给我惹祸,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村上人都看出刘老实的心思来了,知道他总爱搞这套。等到刘胜利一回到家,刘老实就当作啥事没发生似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老实是最怕老婆的,他老婆又溺爱着儿子,刘老实则更是不敢打骂刘胜利了。

      时间来到寒假,眼瞅着没多少天就快过年了,冬天天气严寒,村里人都包裹的像个粽子似的。此刻开心小店的门口,来了四个小孩,带头的就是刘胜利。刘胜利快速地瞅了一眼店里头,并没有急着进去。他招呼小胖、大头李、帅帅三人围在一块。

      刘胜利轻轻对他们三个说道:“等下我们就按计划行事,千万别漏了马脚,大家动作要快,小胖,你等下这样,大头李,你记住你自己的任务,帅帅你跟着我,好了,我们进去吧。”

      “等等,我害怕,要不然,还是不要去了,抓住会被打死的。”小胖有点退缩地说道。

      “小胖,你看看你,肉比谁都多,胆子却比谁都小,你还是不是男人,成功了少不了你好处。”刘胜利一边刺激一边怂恿。

      “我们速度快点,一下子就完事了,快得很,怕啥,大家都像个男人一点。”刘胜利说完就掏出两块钱,带头进小卖铺里面。

      刘胜利早就打听好,今天小卖铺就只有牛大爷一个人在家看店,他老婆带着两个儿子去镇上置办年货去了。

      天气着实严寒,外面又刮起了风,大头李站在外面,一直哆嗦着,他带着一顶绒帽,那是他爷爷的,因为暖和,他自己拿来戴着了。虽然穿了毛衣,风还是一个劲地往里面钻,他的眼睛在四处张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没错,大头李这是在放风,而里面三人,正在开展一起密谋的盗窃案。

      刘胜利带着小胖,帅帅来到柜台,叫道:“牛大爷在吗?有人吗?买东西了喂。”

      牛大爷听到有人叫唤,赶紧应道并急忙跑出来,原来是隔壁刘家村的几个孩子。

      “哟,你们几个,想买点啥呀?”

      “牛大爷,就我买,他们是陪我过来的,我想买那个‘咪咪’,还有小包的那个卷辣条,各要四包。”刘胜利指着牛大爷后面挂着的小零食说道。

      牛大爷即将转身之际,刘胜利用手碰了碰帅帅跟小胖,暗示他们做好准备。牛大爷转过去给他们拿零食了,撕了四包“咪咪”,又到里面一点儿,拿了四包卷辣条。当牛大爷转身用背对着刘胜利几个人的时候,三双小手就在柜台上拿猪油糖、泡泡糖、棒棒糖和火腿肠了。小胖胆子小就拿了一次,胜利跟帅帅各拿了两次。

      由于衣服本身就有大口袋,他们穿得又厚,这为他们的计划大大增加了成功的可能性。刘胜利又挑着只有牛大爷一人在家的时间下手,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

      “这是给你们的,各四包,两毛钱一包,一共是一块六。”牛大爷说。这时刘胜利递过一张两元的钞票,也不忘提醒地说:“牛大爷,您还要找我四毛钱。”

      牛大爷从衣服里层的口袋里掏出一叠整齐的钞票,最外面包着的是红色的百元大钞。里面是更小的零钱。牛大爷给出两张两角的绿色钞票,胜利接过钱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他们离开了。

      牛大爷也没有注意太多,看着他们离开,就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刘胜利和他的三个同伴,带着胜利的喜悦心情,来到了一处没人的小角落分享着他们盗来的收获。

      “不难吧?你们看多么简单,一块六毛钱,换来了这么多零食。小胖,你看你,本来可以拿两次,你只拿了一次,太胆小了,帅帅都比你胆子大,来帅帅,这个泡泡糖贴纸给你。小胖,这次我也给你,但是下次要拿两次啊,不拿我就不给你了。”刘胜利就感觉打了胜仗一样,在激励士兵的同时也在总结士兵的不足。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过了几天,得知又是牛大爷一人在家看店铺,刘胜利又带着他的同伙来了,一样的战术,只是这次没有那么走运了。刘胜利没有露出马脚,倒是小胖的衣服口袋线断了,往里面装东西的时候,零食从口袋里面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声响。牛大爷寻声看去,一下子就已经明白了。

      刘胜利买东西,总是挑柜台后面远一点的,不方便拿的零食,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时间差,等牛大爷转身去取零食的时候,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实施他们的计划。

      这个时候,大头李也进来报信了,说有人回来了。当他们四人准备跑掉的时候,牛大爷透过窗户,看见两个儿子跟老婆回来了,率先喊了一句:“拦住这四个小孩,他们偷了东西。”

      四个孩子惊慌了,刘胜利拔腿就跑,也不管其他三个人,小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发抖,呆在原地,哭了出来。帅帅跟大头李也被拦住了,就只有刘胜利挣脱跑掉了。

      三个孩子可怜巴巴地站在店里,一五一十的交代着一切,都说是刘胜利计划的,他是老大。不久,三个孩子的父母也被叫到店里来,听到自己的孩子偷东西后,气得又是打又是骂的,三个孩子哭声哇哇的,边哭边说下次不敢了,不会再偷东西了。牛大爷一家看到小孩子可怜样,也阻劝孩子父母们不要再骂孩子,再打孩子了。孩子知道错了就行了,改过来,以后不要再去偷东西就好了。

      三位家长也不停得向牛大爷道歉,说没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孩子才不学好。然后三位家长各自掏出了钱,想弥补牛大爷的损失,毕竟自家孩子偷东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牛大爷没有收取,连忙说孩子知道错就行了,这都是一些小钱,到不打紧,就当给孩子上了一堂课罢了。三位家长对牛大爷的宽宏大义更加表示感谢了,这也是为什么牛大爷能一直在村上受人敬重的原因。不多久,大家就各自领孩子回家了。

      至于跑掉的刘胜利,他一直呆在自家屋子里,一直躲着没出门,他的父母此时也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其他三位孩子的家长气哄哄地找到刘老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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