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无人区（五）

有些冰软，卡着轮胎，得用脚踩着破冰。有些冰厚，底部半融，车子推着推着噗嗤就陷进去了。最难受的是冰水下有软沙的，轮子陷进去，又是卡，又是吸，三个人前后使劲，费了牛力，车子不见得挪动几分。

河岸还有些距离时，车子彻底陷进去动不了了。人和车子僵在水里。水打着小旋，从小腿和辐条间静静穿过去。我回头看看，说，嘿，看来得拆包了。

驮包拆掉，王青两趟小心地运到对岸，车子立马轻了，几个人前推后掀，终于出了水。

好家伙，河还咬人呢！林夕抚着小腿被冰块划出的血口叹道。

何止如此，还吃人呢！王青说着，和我一起把驮包装好。

好在吃得慢，四个多小时，连小腿也没吃完呀。我一边打趣，一边一起努着劲继续推车。

看那个，河成了啥样了！王青招呼声里，一起朝回看，就见冰面基本都化尽了，水面大涨，混沌一片。恰此时，狂风卷着冰雹袭来，扑头盖脸。几个人赶紧放倒车子，扯出救生毯裹住，在背风一侧卧紧。身上车上噼啪乱响。

好在风雹不大，一忽儿也就过去了。起身都说，幸亏过来及时，再迟一点，看眼前这样子，恐怕完全横不下心过河了。

河岸上是重沙，超乎想象，车轮陷住塞死，前头挂包直柱着沙面，一步也挪不动。只好又卸了一次包，才推上去。

日落时分，天气又出奇地好起来，深蓝的天空下，橙黄的霞光铺了一地，东边明月斜挂。扎好营，取水烧好，我不急着吃东西，先赶紧把脚弄干净，裹好，这可是命根子。林夕心疼地连说，你看你看，这才将息几天，又冻着了。

已经好多了不是，这几天多亏你照顾了。我朝外看去，不远处王青正拿着手机抓景，身影子高低晃着。你不过去说说话？

林夕呆了一下，低头闷闷地说，有啥说的。又停一下，还是钻出帐篷向王青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