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鱼慌忙接起电话，“喂喂喂，我是陈小鱼，您是来找我面试的吗？”心要提到喉咙眼，焦急的等着对方的答复。对方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话来他着急的想跑到电话那头去，你倒说话啊，“喂喂喂，信号不好，能听得到吗？喂喂喂。”
想必对方也被逼急了，总算爆出一点声音来，“喂，你好，我们这里是真男人医药，服用一个疗程后，让你更大，更持久，每晚干上好几场。”我去，搞什么，我要找工作啊，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话都能进来。陈小鱼气的把电话马上按掉，怎么回事，面试公司工作人员是不是要休息了，估计是的，不然如此优秀的简历，肯定不会错过的。再说单凭这张可以帅气的脸，完全可以出道，明明可以靠脸的人，偏偏靠才华，真亏才。想到这里，陈小鱼有了一丝安慰。看来自我安慰有时候还挺管用。
反正一时半会也不打电话过来，不如洗把脸，早点睡去。这房间拥挤的程度，堪比刚出生那会艰难。不过还好，使把劲，还是出来了。刚才只奔着自个的房间来，没怎么注意这走廊的布置和安排。
乌压压的黑，又不是土匪窝，干嘛不挂个大灯泡或者亮电棒，迷你白炽灯，弱弱的样子，可怜至极。真怀疑它比任何一样东西都怕黑。更别提它能在黑夜里跟你长胆做伴了。
找到卫生间是关键，从东头走到西头，整个走廊都逛一遍，也没发现一个拉屎撒尿洗把脸的地方，这事不成，干脆下楼去找老板，楼梯也是破旧不堪，谁力气这样大，能踩裂了。顺便还有一个烂掉的窟窿，要做甚，是不是夜里从里面爬出一只饿鬼来，它敢来，凭我力气，定能把它踩回地狱去。
我天，那小老板在柜台里扣着脚皮，喊他吗？认真的样子，似乎要揭下几百块。恨不得搞下来的东西，捧进怀里来，不是红票子，不能这样深情。不喊他，呆呆的瞅他，真膈应，飘过来的脚臭味能熏死几只蚊子，顺便也把陈小鱼熏到。皱着眉头，盯着他，恶心至极，不过陈小鱼还是喊了一嗓子，打扰他一本正经的干正事，“老板，洗手间在哪里？”
那老板扑打几下手，又在裤腿上蹭一蹭，不情愿的穿上拖鞋，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双脚，有种要在指缝里寻到几个钢镚一样认真。他走过来也不说话，而是往外走出去，指着无聊的空气自言自语，“看到那个蓝房子了吗？它的后面，公厕。”难不成旅馆里面没洗手间吗？陈小鱼明显不想过去，追问着，“大爷，这里面有吗？总要洗个脸，冲个澡的。”这样，顺着走廊走，到头就是了。不过里面有些滑，楼上这帮孙子，脏的要命。迁就点吧。
50块一晚上，你以为是五星级大酒店啊，有个地都不错了。好奇心害死猫，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内，进去瞧瞧，丫呸，这是人用的地方？门把手是坏的，随时可以推门进去，里面怎么洗澡？瞅瞅这地，还能再小点吗？横着进去横着出来，淋浴头挨着马桶抽水的按钮。50十块果真也就只能这个样子。自个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香皂，洗面奶，毛巾，澡巾，牙刷，牙膏，杯子……任何一样东西都不在包里，是不是个大沙雕，怎么没从家里带着过来啊，又要买。心疼，疼，疼，陈小鱼又跑到前台，问老板样样都买来。齐整了，就可以彻底住下了。
洗刷好，准备睡去，电话又闹了起来，陈小鱼还是特别激动，“喂，你好。找我面试的吗？”
没错，这次对了，真是找他面试的。对方笑着说，“陈小鱼是吧，我们看了你的简历，觉得你很不错。明天上午九点半能来我公司面试吗？地址，我发你邮箱。”
陈小鱼听到邮箱两字，赶紧反应过来，“你好，你好，我身边没有电脑，你能发我手机上吗？就我这个号码就行。”天呢，竟然真的有人找我面试啊，激动到握着手机全身颤抖。
对方没有拒绝他的要求，也爽快的同意了，“好啊。另外记好时间，那我们明天见。”
青岛，这个陌生的地方，每一条路都不熟，反正一个人不认识，那就把电话那头的人，当熟人。陈小鱼听着对方要挂电话，马上接上话来，“先，先别挂电话，我是今天才刚到青岛，对这里都不熟悉，你大概能跟我说下怎么过去吗？”随后把自己的位置跟对方说了一遍，对方超耐心的样子，也感动了小鱼一把，真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这兄弟还是刚认识的。有点相见恨晚的样子。
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酷不酷，也想不出对方是大个子还是矮冬瓜，不过他还是打动了这个外乡人。陈小鱼特别感激对方的耐心。放心吧，第一次面试，一定不会让对方失望，定是拿下它。
陈小鱼，按照对方所说的地方，早早就到了那里，很偏僻，有一个大厂房，孤零零的在太阳下暴晒着，瞧，那大铁门都掉皮，估计也是被太阳晒秃噜皮。他向前走几步，往后望一望，也没人，这又不是拍电影，好歹剧务也要出来蹦哒一下啊，他硬着头皮向前，怕人突出出现，又担心没有任何人，纠结着，推了大铁门，“有人吗？来面试的。”没人回复，只有铁门隆隆的应了两声，又退回沉默中。搞什么啊，没人面试什么，哎呀，怎么忘了，昨儿那人的电话，打给他试试，那样认真跟自己讲东讲西，不可能是骗人的。
电话拨出去，一声，两声，五声，“喂。”终于通了，陈小鱼赶紧讲话，“你好，老板，我是昨晚上跟你通电话的陈小鱼，现在您公司大门口，是蓝色的大铁门是吧。我喊了一声，没人应。请问您在里面吗？方便过来开下门吗？”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地方正在抓自个头发，努力把陈小鱼的名字从脑瓜里扒拉出来，“哦，哦，哦，看我这脑子，只顾着自己忙，正经事跟忘了啊，我现在过去给你开门。”
老板应该一手咖啡，一手电话，摇着二郎腿，喊过来秘书，安排下去开门，这个样子，才符合老板该有的样子啊，怎么自个过来开门？其他员工呢？不会全在老板眼皮子底下睡着了吧。疑惑，等下肯定能眼见为实，长长见识。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年人走过来，他穿着蓝色的工装，下面配着一双老北京布鞋。这样的天气，怎么也得穿一双凉鞋，估计也是环境不允许，那自己能干什么呢，他慌忙的开了门，昨晚那声音听着一点不沧桑，以至于跟眼前这个人对不上。不应该，这么老，不是要退休吗？怎么还在工作？先不管这些，听听他怎么说。
啪嗒一声，大门裂开了嘴，陈小鱼没有慌忙进去，而是等一个解释，任何时候，冷静，清醒才对。大白天锁大门的，估计也不是太正派的厂子吧。或者说里面就是贼窝呢？他有些担心，“请问。我是陈小鱼，过来面试工程师这个职务，但是我在门口待半天，怎么觉得像走错了地方。”
老年人握住陈小鱼的手，赶紧解释，“这样啊，年轻人，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老板，就是个仓库管理员，叫我老徐就行，这里是仓库，不是公司，公司在城里。你的简历我看了，有目标，有拼劲，以后跟着我干，肯定会有出息。”
不对，不对，你是仓库管理员，跟着你做什么？搬货还是装货。这个肯定不是自己的目标，不能在这里待着，陈小鱼准备转身回去，有时候越是过分热情，越容易让人怀疑你目的不纯。老徐慌忙拦下他，“这样啊，你不要进去看下吗？你是应届毕业生，没经验，到哪里都找不到好工作，我这里有现成的，不来都可惜了。”
明明可惜的是你才对，哪个年轻人想蹲在仓库里，谁不想看看外边的天地，除非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有可能把自己塞在一堆货物里，但凡有一点折，一定是天高让我飞，海阔任我游。陈小鱼还是有些担心，进去有些危险，但是看在对方昨天那样帮助自己，又有几分不忍心，“这样，你不要锁门，我跟你进去看一眼，成不成两码事。”
老徐眼前一亮，黑暗中窥见一丝光明，“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心思缜密。又有情义。”得了吧，你还是不了解他，他哪来是跟你结拜情谊的。
老徐在前面走着，陈小鱼在后边跟着，果然进去一个房间，全是货物，也不知道大包小包里装的什么，父亲从小都叮嘱自己，不是自己的事，不要管，跟自己没关的任何东西，不看，不问，不想。三不原则，牢牢约束着自己。确实有货物，应该不是骗人的，那自己能在这里谋到什么未来，还是拒绝了吧。不过还是有些好奇，对方招自己进来，要干嘛？接他的班吗？听听看。
老徐走近仓库里唯一的电脑前，手舞足蹈的骄傲着，“我一把年纪了，竟然学会用电脑，如果你能来，这工作就是你的了。把进货数量记录进去，再把出货的数量进去。”
陈小鱼插嘴说道，“ERP进销存管理系统。”
老徐睁大眼睛看着陈小鱼，好奇，又惊喜，“看来，我真的找对人了。你不要嫌弃这样里的空间小，这厂大着呢，忙好手里的工作，可以去外边透透气，后头还有一个大厨房，想吃什么，跟厨师说，肯定给你加餐。我招半年了，不是人家不乐意过来，就是我样不中。我看你特别行，人聪明，有脑袋瓜，自信，又细心。”这上来一阵夸，陈小鱼简直要飘起来，不过他还是相当镇定，“大叔，不是我不乐意，好歹我也是大学生，刚出社会，身上一股劲，要闯一闯的。我还有一个女朋友，等着我赚钱，娶她回家。你这里的工资太低，估计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实在不好意思。也麻烦了你一场。”
直接拒绝别人实在为难，委婉一点，也给对方留了情面，好歹大家也相识一场，不能伤了和气，毕竟自个还在人家厂子里呢，真万一，刀架在脖子上，想逃也来不及。老徐看他不乐意，叹了一口气，“现在，年轻人，都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活着，一点不现实，真到我这个年纪，能给钱就干下去。活得实在些，才不会在半空中飘着。”谁说的，人活着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陈小鱼婉拒了对方，很快离开了地方，不过电话号码还是留着，真万一哪天用到了呢。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让它躺在电话薄里吧，又没什么重量。
这天，不能再热了，跑出去一大圈，脸有点烤焦的感觉，热的发烫，感觉裸露出的皮肤，也变了颜色。很明显，这太阳不是来给你能量的，倒是要来摸黑的。
没办法，第一次面试不如意，一定是时机不对，最好的一定在后面，一定踩着七彩云来迎接自己。一个字，等。就对了。
肚子真饿，跑出去半天，吃碗擀面皮，喝瓶冰雪碧，瞬间恢复了体力。年轻真好，不用计较糖高不高，血脂稠不稠，能吃能喝，哪怕吃饱就睡，也不用担心胃的负担。说实话，这样的天，不适合找工作，最适合空调屋里，吹冷风，看个电影，或者跟着音乐哼上几声，多逍遥自在。可惜，这个狭小的空间，只有一个烂蒲扇陪着自己，没有电视，只要走进去，整个人就开始压抑。连呼吸都开始急促，完全觉得自己是隔离在世界之外，拼了命想探出头，但是又被可恶的现实打回去。
停，不可以瞎想。要不给阿美打个电话，解解闷。又没找到工作，没牛逼可以吹，不打，不打，还等着当她心中的英雄，有好消息再跟她分享。她也是，不跟她电话，完全冷漠至极，也不发条信息过来问候一下，我在他乡还好吗？这是一首歌，好老，真应该唱给她听。那个笨蛋，估计就是听到，也不会想到我，还真以为陈小鱼逍遥自在。牛逼吹大发了，连后头路都没有。这不是活该吗？可恶，可恨，可怜。
陈小鱼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甚至能找到上面有几个黑点。无聊，烦躁。他又坐起来，总要有事做，不然这样干等着，会把自己逼疯。自己能干什么，对啊，包里不是还有书吗？天啊，在学校不学习，跑到青岛学，搞笑。但是又没任何事可做，又不困，还是看会吧，说不准下一次面试用的到。对对对，怎么忘了，真万一对方问到专业知识，岂不是完了。
他第一次正经的翻开数据库系统概论这本书，跟新发的书没有区别，连一行笔记都没有。不过像他们学计算的，基本上是操作实践的，死背书本也没有用。其实陈小鱼专业课还算可以，只是他不想在学校待着，一心觉得自己不是池中物，要早日到社会上去磨练。课下，他早把老师讲那一套，吃透了，也能设计程序，开发个小软件。不过是老师不知道罢了，跟同学讲也没什么用，自己的本事，放肚子里。
真是无聊极了，有点想她了。不知道她在家干什么？那个一天到晚被关在家的小猫咪，估计也快疯了。像她那样骨子里都带着风的人，被困在家里，残酷至极。不过这个电话还是不能打，就等着她，不然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完全被对方拿捏到。
该死的理性，想一个人，又不能告诉她，真是折磨。你可以放下面子啊，能有什么，想她就跟她说啊，干嘛搂着情绪。有时候人真是奇怪的物种，明明心里全是爱，偏不告诉对方，猜来猜去，工作，生活，累成狗，还要玩心机，想想都累。
第二个电话为何一直不来，HR不找他，阿美也不理他，只有这一屋子的空气陪着自己。书，扔一边去，一个字也看不心里去。躺下，胡思乱想。每一会就睡着了。说来也可笑，年纪轻轻，背井离乡，小旅馆睡大觉。
直到下午，一条短信也没来打扰他。不能再等了，估计没戏了。再去网吧投简历去。没吃东西，便去了网吧。还是之前的位子，坐下来。石沉大海的简历，捞出来，继续投下去，就不信不能扑打出一些水花。
还别说，这次还真有戏。网吧没出去，对方就来了电话，“你好，是陈先生吗？我刚看到你的简历，符合我们的要求。明天下午两点过来面试。具体地址，发你邮箱，到的时候，去前台报自己的名字，有人接待你。”
一听就是正规公司，心情偷着乐吧，赶紧给阿美打个电话，告诉她要去大公司面试去。不是要绷着吗，算了，算了，有开心的事，哪能一个人独吞，肯定要找人分享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阿美，我明天下午去面试。你给我写个小草稿，给我说说怎么做自我介绍。你是学播音的，这个最拿手。”
阿美简直想到没想，“下午好，我是陈小鱼，四川大学应届毕业生。记得说专业，还有面试岗位。”你说呀，刚说两句怎么就停下来，话说那播音腔真到位。陈小鱼求着她，“别停，继续继续。声音真好听。”这会也没脸没皮起来，刚才不是还要冷冷她，才不要。想她就电话她。是的，保持这种的感觉就行。爱一个人，让理性去见鬼。
深呼吸，我可以，一定可以，来吧，不就是面试吗？有什么可害怕。出发前，陈小鱼穿着干净的黑色T恤，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球鞋，穿这么齐备，真热。怀念大裤衩和人字拖。装一下，面试结束再释放自己的灵魂。先包裹着，免得暴露自己沙雕气质。
前台有一个小姐姐，个子一定超过一米七，人高，腿长，脸不太白，我猜海风摸过她的脸。穿的不是白纱裙，而是齐整的工装。看到陈小鱼过来，很热情的迎接，“你好，请问你找哪位？有预约吗？”
陈小鱼激动的要命，感觉舌头不是自己的，“有有有，来面试，今天下午2点的。”面试，面试。深呼吸，加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拿下offer。
很快陈小鱼被带到办公区，大家很认真的啪啪敲键盘，想着，如果能和他们一样，坐在这里一起工作，肯定爽到爆。瞅瞅，大空调，多凉快。一人一个办公桌，还可以放自己的东西，真羡慕。
陈小鱼赶紧把自己的简历递给副总，对方接过来东西，瞅了一眼他，笑起来，“小伙子，很帅嘛，简单说说自己大学都做过什么。”嗯？不应该先自我介绍吗？容我想想，有了，他打开DEMO，“主要负责凌云宾馆网站的前端设计和开发。这个项目使用.NET框架，C#语言，SQLServer数据库。另外一个物流管理系统，我这边负责的是后端开发，使用的也是.NET框架，C#语言。”
对方一直打量着陈小鱼的脸，难不成上面有数据库？看的这样仔细，说实在女生这样瞅过来，还值得骄傲，胡子拉撒的粗老爷们，还是别盯着我看，总觉得有些变态。介绍了自己的作品，对方也不问一些专业的东西，考量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胜任工程师的工作，谁知道净扯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有女朋友吗？最近缺钱吗？家在哪，话说这些有什么用，扯犊子，真行。不过陈小鱼还是一一回复了。
对方摇着椅子，争取转出360度，真自在，羡慕，何时自己能跟他一样，坐在那里一点样子都没有，完全可以不考虑对方满不满意。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领导气质。对方说着笑着，给了一个定论，“我们这个部门刚成立，正需要像你这样有目标，有梦想的有志之士加入，我们现在有一个实施经理的职务，我觉得你能胜任，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一个月三千块，你觉得怎么样？”什么？陈小鱼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经理，一毕业就是经理，一个月三千，我竟然值三千块。天呢，上帝对我太仁慈，都想给他跪下。可不可以高歌一曲：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 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 让你我肩并肩
何处不能欢乐无限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日落的海边 在热闹的大街
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有你在我身边 让生活更新鲜
每一颗都精彩万分 I DO BELIEVE
副总从椅子上转累了，站了起来，抖抖蓝色的衬衫，把第二颗扣子解开，“不介意的话，今天开始上班。”
啊，这么快，天上掉下一张巨大的馅饼，能把这张脸完完全全的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