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的国,幸渡1《一》
转眼间踏上了归途,每一次的回归都是一种褪变,是生活地褪变。
在那远方,永远是亲人的羁绊,早已烙进心里的期盼。
走进幽静的麦地小路,走着这方圆的磅礴,内心早已温柔以盼,清冷填上了心田。
纵横的小土路,条条纠缠,绿油油的麦苗,微风下有序地摇摆招摇,有欢快的生机在浮现。
叽叽喳喳地吵闹,惊醒了一座座,沉寂了太久的院落。
欢声笑语,悄悄为这个冬天添了一丝温存,为早已寒冷太久了的心田,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我们都在找家,不变的故乡,琐碎的细语,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绊念。
悄悄的,在长大着,走在成人的琐事之间,走在经历与思索里。
用着大人的视角,看着这个复杂的过分的世界,认真的瞅一下,这个世界还是挺安静的。
看着亲人们的细语,看着一对对新人成双成对的喧嚣。
看着生活的是是非非喧喧闹闹,叽叽喳喳的生活,也挺有意思。
在重复中,试着去走新的路!
15年春节要来临了,一直在等着新年的到来,很快却也很慢,16年悄悄地临近了。
在家闲待了接近一个半月了,终于迎上了回老家的路,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啦。
无聊到极点的少年,憧憬着过年的热闹日子,大部分村里人也都在外奔波忙碌一年后陆陆续续赶了回来,村子又一次从冷清中变的热闹起来。
老样子,一辆面包车,锅碗瓢盆,被子,衣物和食物,还有四个人,哦,不对!现在是三个人了呢,姐姐上一年出嫁走了,只剩下三个人挤在温馨的小空间,驶向一年一次的回家之路。
回家过年的路,这是第十个年头了,短短十多年家路像一段不断被更新成长着的历史,路在变人在变,事物在变车也在变。
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都在前进中变得物是物非人是人非,而回家的路是一条写不完的长史。
从那种小四轮车,拉着容易晃动的车兜子,要把耳膜撕裂的巨大咆哮,振聋发聩,噔噔噔……声音依旧清晰缭绕于耳畔之间似的。
到声音轻些的三轮车,也是拉着一个大车兜子,不过却是一体化了,不至于那么颠簸,噪音小了不少,柴油机进步和改进了许多。
再到车头带着一个大车篷的大五征三轮,记得那个时候五征三轮汽车好普遍的,车跑的更快且噪音更小了,一家人可以挤在前面的小车厢内,至少啊,不至于像从前躺在车兜子里,盖着躲在被子里,还被冻得瑟瑟发抖的。
以前的天气好冷,现在好像变得越来越暖和了,暖冬在普遍蔓延着。
再到四轮汽车,有面包车和轿车,用的汽油发动机,声音很小跑的更快了,一家人挤在宽敞有暖气的面包车内,走向了新一年的路途。
从噔噔噔的剧烈噪音中走向了轻声时代,人们渐渐过上了好日子,底层人们在向着幸福迈进着。
记得以前最害怕回家过年的归途,总是被蒙在大厚被子里,忍受着撕裂耳膜的噪音和剧烈地颠簸。
在接近两个多小时的舟车劳顿中,体内可谓是被抖得颠簸的天翻地覆,回家的路不容易啊。
熟悉的路线,路边事物不断的变迁,石子小道杨树林或土路的时代,渐行渐远了。
换上了平整宽阔的水泥柏油路,车来车往的,越来越繁华的城市,片片绿油油的田地,破旧的茅草屋落和砖瓦小房,被高楼所取代,贫瘠的土地,长出了幢幢楼房。
当面包车到家的时候,那一刻是满满的幸福感,过年回家成为了一件令人很享受的事。
与家人一起待在温馨而又满载的小车里走上了回家的道路,今年少了姐姐的身影,姐姐年轻时很漂亮很喜欢打扮自己,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很纯净。
中等身高不胖也不瘦,总是一身时尚艳丽的服饰,直直的长发总是披散在肩头,直刘海下的瘦削面容配着大大的爱笑的眼睛,总是萌萌哒,有个这个年龄的可爱清纯。
很单纯善良的姑娘,心中藏不住什么事情,总是傻乎乎的,很让人担心,喜欢与母亲聊天,是她心中的指路明灯,也是她一直努力成为的人,十分依赖。
母亲总是那么聪慧,干什么能力都很强,什么都懂,所以她有心事都会和母亲倾诉。
三个人,少年和父母,载着满满的生活,回老家了,过年回家渐渐被轻松惬意取代,很令人愉悦,也令人期待阖家团圆的热闹氛围,
到家后,生活又是充满着满满的期待感,回的总会比较晚些,得等母亲的工厂放假了。
村里的很多人都回来了,村间地头又陆续开始热闹了起来,人影重重的,不再是往常那样如此冷清。
嘀嗒嘀嗒……多少人听到了春节这个钟摆的钟声,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每年春运都是如火似荼的,浩浩汤汤的队伍归心似箭的旅人。
随着长大和漂泊,那份声音似乎越来越分外悠扬与情浓,太多太多往回忙碌赶路的身影,剪不断的思念在心头从未淡去,春运永远是忙碌的,不会停歇的。
回到老家后,生活似乎更添悠闲和无聊,没有电脑没有无线网络,那总是可怜巴巴的丁点流量啊,总是不够用呢。
老家的天气比城市糟糕的多,寒风刺骨,城市建筑群连着建筑群的,显得很拥挤,似乎努力保持住了那么一点余温。
但乡村的建筑群落稀稀疏疏,外围是大片土地,寒风肆虐,风是无孔不入的,而我们家在村边沿,屋后一望无际的田地绿油油的麦浪,一片连着一片蔓延到无尽的尽头。
一般都是选择下午回老家,简单吃过中午饭后,老家是县里镇下一座不大的村庄,村里的人家也不是太多,上百户的小村落。
麦地层层弥漫在村庄四周,很静谧的小村落,除了过年热热闹闹之外,其他时节都是冷清异常的,外出务工的人很多。
下午出发,到家已是接近黄昏,车到家熄火后不久,隔壁堂哥一家听到大铁门打开的声音便知道是我们回来了,闻声而来。
帅堂哥是三大娘家的儿子,父亲在家族属老四,爷爷奶奶有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车到家后,堂哥听到声音走出家门,看到正忙活搬东西的我们,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走来。
还是那张熟悉坚毅的脸庞,一年不见倒是多了一份沧桑和老练,还有一份亲切感,每年过年回来堂哥都会帮忙搬东西,欢迎回老家过年。
他个头挺高挺壮实的,脸盘方方正正,喜欢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面容上充满着阳刚之气,脸上还是有着不少蒙脸莎,眼神干练却也随和,挺能说会道的一个人。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快临近小年喽~”他还是老样子,开着玩笑,嬉笑道。
“那是,不过年能回来吗,在外边还得挣钱来,得生活。”
母亲豪爽地回应道。
“一年一次,过年该回来还是得回来滴。”少年一番亲切地接话道。
他笑着点点头。
“小伙子,长得挺快啊,快撵上我了都。”
“快喽,再过几年肯定比你这个堂哥长得还高,又一代长大了。”
母亲插话道。
“那是,那是,真快啊,一个个的,都长大长高了哈。”
“是啊,还说呢,记得刚嫁给你四叔的时候你才那么高一点呢。”
母亲边打扫着卫生,边比划道。
“现在是他们小青年的时代喽!”
说着,笑着拍拍旁边刚从车里拿东西到屋里的少年肩膀。
“还说呢!一年年的,过年回老家和打仗似的,忙忙碌碌,每次都是满满一车,不断整理东西整理屋子的,屋子里那么脏还有霉味。”
哭丧着脸道。
“这样才有年味,你还小,不懂。”堂哥一如既往老练的笑容。
当然他也是没闲着,搬搬东西帮衬着忙里忙外打扫卫生什么的,自己与父亲不停地从车上把东西都搬进屋,还有嫂子带着两个小家伙也会姗姗来迟的一起来闹腾。
嫂子中等身高,身材略显肥胖,脸蛋圆圆的挺精致,眼角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眼神间充满着女性的贤惠温和目光。
嫂子的为人处世很有节律,不喜欢太亲近依靠于别人,很独立的女性,有自己的个性。
两个小家伙都挺可爱的,尤其男孩,虎头虎脑的,很是调皮,和帅堂哥小时候有得一拼。
他们每年都会这样,欢迎回来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这就是来自于亲人的羁绊。
在老家很清闲,喜欢一个人走在麦地边的小路上,独自想着心事,家乡的天气很冷,经常不是下雨就是下雪,今年的雪额外的多!手都已经不知不觉中被冻得肿肿的。
有些地方的皮都有些流脓了呢,很痒,抓起来又很痛,唉,真是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好矛盾。
依然戴着那双破烂的手套,这双手套陪伴着快两年啦,有感情了,很喜欢怀旧,所以很多有回忆的旧东西都依然保存如新。
那双旧手套很独特,看手背像是个新的手套,因为很爱干净经常洗的很整洁,再看手心部位,掌心那部分早已烂了两个很大的孔洞。
整个掌心都快漏了出来,当伸开手掌抚摸寒冷的空气时,钻心的凉意瞬间充斥了全身,为什么还要戴着它呢,可以买一个更好的啊!不知道,无法理解,或许心中,,有一个模糊的答案。
也许很简单,它带来了一种启发和新的生活态度,有时候在想人生是否很多时候就如同这双手套一样呢,外面看着那么完美无缺,其实里面已伤痕累累,攥着,被手背挡在里面,看不见摸不着的。
却又如此清晰,展开绽放在空气里却又是一阵阵刺骨激灵地颤抖,我们不容易看见的地方,却是最容易被刺痛最脆弱的。
空洞洞的伤痕带来的刺痛感,激发着人们的成长,无论是男人or女人,就像带刺的玫瑰一样,为了花儿绽放的更好,也要经常给刺儿一起浇水。
我们家在村庄最外围,西屋墙外就是大片的麦浪,喜欢迈步在麦地间幽静的小土路上感受着大地丝丝的生机,压抑的蓬勃的孕育着爆发的力量。
今年下了好几场大雪,雪很美,天气也很冷,但相信大地感受到了几年不曾感受到的温暖曾经的温存。
厚厚的层层雪被,保留下了多少大地的余温啊,温暖了多少的生机,今年的雪不多不少刚刚好,来年小麦相信会是新一轮丰收,看着绿油油的麦苗们知道它们在等待着春天的来临。
就像人们也在等待着春天,春暖花开,不一样的世间。
飘飞的雪花下,片片麦苗间,点点白痕萦绕其上。
绿色上银珠素裹,白丝串成了白网,铺下一地的祥和恬静。
白色轻纱下,等待着温暖的力量去掀开它们,掀开了美好触摸着生机,撒下化开的甘露,一片水土润泽。
漫步在飘飞的雪花世界中,静静地呼吸,静静地清点大地,脚下的足迹,清晰,模糊,消逝,只有前方依然无尽清晰。
这块方圆地方,远离了城市混凝土那喧嚣的天地下纯净的安静清澈又清冷的心灵净土,磅礴的生之气萦绕于脚下,踩着,寻着远方。
雪下是北国的风光,千里冰封的世间,万里飘飞着的纯净,充斥覆盖着内心片片角落,那或干净的,或污浊的,点缀着枯竭地生机。
家中的生活一如既往,不过却是田园式的悠闲与宁静,一天又一天亲人们的回归,回归了久违许久的热闹氛围,点亮了冷清太久的心田。
村里人也都陆续回来了,经常会到隔壁堂哥家去玩,看看电视聊聊天,家里的陈设很简单,什么都没有,生活家居都在城市,附近的亲朋好友亲人们也是经常聚在一个家中,或聊天或嬉闹的。
“四婶,又在忙活家务呢。”
大清晨,嫂子抱着她的小女儿在东屋门前看着母亲在大灶台前忙活着,母亲回到老家是绝对闲不住的主,忙这忙那忙前忙后的。
父亲在旁边帮忙,跟着后面一样忙里忙外的,真可谓是妇唱夫随啊!很温馨甜蜜的一对。
他的性格比较憨厚实在,不怎么会说话,谈吐也是笨笨的,很可爱,挺喜欢逗弄他的,反正也说不过少年,争论的后果,就是会灰头土脸的脱逃,看着他狼狈的可爱模样,总是忍不住偷笑。
喜欢逗弄傻傻的父亲,感觉很有意思,也很幸福,不过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人真诚干活实在,虽然被别人欺骗或惹到总是没头没脑乱七八糟地抱怨着。
说这个世界太黑暗啦,人得学会耍坏,得会一点缼哄诈啥的,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虽然嘴上这样说,不过做起事来,总是傻傻的,无可救药的实在人。
“唉!没办法,快过年啦,得收拾收拾,一年没回来过,大锅得刷刷,锅沿得擦擦,房间得大扫除一下,不然咋住人呀。”
母亲苦笑着回应。
“也是,的确得收拾一下哈。”
嫂子点点头道。
“小波呢,这都大早上了,还没起床嘛?”
嫂子瞅瞅厨房又瞅瞅院子,目光落在北屋正房一端的窗口处,破旧的方型木框一格格陈旧淡黄的镜片。
一些角落碎裂的洞棱,淡红色的余漆淅淅沥沥,裸露着黯黑腐朽的木料,框沿槽里尘土密布的,里面遮着淡粉色的窗帘。
庄里普遍都是四合院式建筑群,家里有三间房,一间车棚屋一处大门伴着一座门棚廊,典型北方建筑。
“你说小波啊,早起来到地里跑步去了,为了减肥可谓是豁出去的态度,不跑一两个小时不会回来的,他是指靠不上帮忙喽~”
母亲摇摇头道。
“哦,又出去跑步了,小波,每年回来早上的习惯都没有变呢,还在坚持啊。”
嫂子面容温和地笑了笑。
“要不你们到我家去吃饭吧,锅里烧着饭呢,做的比较多。”
嫂子邀请道。
“不用了,正屋里的灶上热着包子和汤呢,把燃气灶带回来了,也方便,没事的,有饭吃。”
母亲语气委婉的拒绝了。
“哦,灶带回来了啊,嗯,那样做些简单的饭也是方便些了。”
“嗯,对,每年都会带着灶和天然气罐回来,不至于吃不上热饭。”
“还是四婶厉害,想的面面俱到的。”
“过日子吗,什么都要去想一点,这样才不会陷入窘境。”
嫂子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你们忙活吧哈,我那家里的饭应该烧的也差不多了,帅,那家伙还没起床,指望不上他掀锅,还是赶紧回去掀锅吧。”
“行,赶紧回去吧,这里没啥事,我们这锅里也快差不多了,一会也该吃饭啦,去吧,小家伙们也都该饿了。”
早晨起来总是母亲和父亲忙碌的身影,父亲忙着劈柴禾捡柴禾的,把大灶台烧起来,母亲忙着做饭。
转眼临近过年,变得更加忙碌了,要操办各类年货什么的,嫂子偶尔也过来帮帮忙。
她家也得操置东西,嫂子干活很麻利,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干什么都很快,转眼间父母又都长了一岁,在四十出头上越走越远。
“四婶,你这还自己做大馍,做包子什么的啊!”
嫂子经常穿着厚实的睡衣,端着热腾腾冒着热气的米汤,边喝着边靠着厨房早已下垂的老木门旁,平静地望着早晨忙碌的母亲,来唠嗑,农村吗,无聊了,就是串门喷空。
“对呀,这不快过年了嘛,做点大馍、包子,炸点丸子、鱼什么的,得着手准备点年货,不然过年怎么上供呢。”
母亲眼中冒着勤劳的光芒。
过年了,本该多休息休息的些许时日,却恰恰是他们最忙碌的一段时间,每年回来也是为了方便长大的少年能相个附近村庄的姑娘,成家立业,未雨绸缪的心态啊。
“你这忙这忙那的,咋感觉过年和打仗似得,越过年越忙,每一年都是热火朝天的。”
嫂子笑着调侃道。
“唉!忙碌的命,都习惯了,不去做啊,感觉少了什么似得,做多做少也得去做做呀,那样感觉这个年过得也踏实些嘛。”
依然专注地揉着面团,有几次在院子中闲坐木椅上玩着手机,也是看过几次她们的闲聊,有所印象。
“年轻人就不会在意那么多,随便买点大馍、花卷,炸点丸子,炸点鱼,简单够吃够用就行,不像你们老一辈那样总是搞得红红火火,做那么多,又吃不完滴。”
嫂子喝着汤,砸吧砸吧嘴道。
“呵呵,过年吗!图个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是好的,你们年轻人啊,越过越懒喽。
哪像老一辈人那么勤快,再说吃不完,你家不是有冰箱,先放那里,回来带回城市。”
母亲依旧豪情万丈热情高涨的,还是风风火火的老性子,和年轻时候一样一样,父亲也是没辙,都是随着她跟着她走。
“那你这今年还去孩子他姥姥家包包子吗?”
“去呀,那肯定少不了的礼节,孩子他姥姥姥爷年纪大了,不能让他们再操劳家务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婶那个惊吓症的精神性疾病,把你叔折磨的够呛。”
说着说着,母亲又是一阵黯然神伤,些许无奈,命运弄人啊。
每当想到这,都是一阵钻心的难过,母亲是个大孝女,逢年过节都会去外公外婆家坐坐,带着吃的用的穿的东西,帮这帮那的。
家族有四个孩子,她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她和妹妹也就是小姨,经常去家里帮助姥姥姥爷打理家务。
两个舅舅长期奔忙在外,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姥姥姥爷在老家便自然主要依靠母亲和小姨在操劳。
姥爷的身体虽然很健康,却也是一把年纪,身子骨没以前那么强健硬朗了,姥姥有精神性疾病,四五年了,整天像个小孩子一样,特别喜欢粘人,很害怕一个人独处。
医生说是惊吓症,对听到的什么声音看到的什么景象都会很敏感,对什么都会产生幻想的恐惧感。
整天瞪着一双浑浊的老眼带着惊恐的目光瞅来瞅去的,充满着无助,她也很无奈,控制不住去听去看去想周围的事物很害怕,自我惊吓。
这是产生于心理上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药物是没用的,精神性疾病很大程度上只能靠自身走出来,从心灵和心理上引导出来。
整天缠着别人陪着她,一时半刻没人在她身边,便害怕的到处乱藏,床底下,衣柜后等,很多地方,到处藏到处钻,搞得总是脏兮兮的。
唉!活的很痛苦,都替她感到累,真的,那是一种内心的折磨,很能理解,因为也曾经患了五年的强迫症,时而严重时而没事。
那种精神世界的折磨,有令人想去死的冲动,内心中无法被理解的痛苦面,孤独,空洞,自闭。
四五年间,姥姥寻死过好几回,吃过大量安眠药,跳过河,搞过失踪等许多,搞得家人亲人们都好累,心累,人心惶惶的。
母亲四五年间苍老了许多,皱纹悄悄爬到了眼角,经常说姥姥年轻时可漂亮了,人很勤快,姥爷在外时都是她一个人在家中操劳。
一个人忙里忙外受苦受累地拉扯着兄弟姐妹几个小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在那个贫穷苦涩很难吃饱饭的岁月,很是不容易。
每次说的时候,眼角总是被什么东西悄悄打湿,潸然泪下,伴随着一阵哀伤,她总是说姥姥一生太苦太苦了,老了到该享福的年纪,却又是现在这样子,唉~
就这样,无奈厚重的生活,姥姥成了大家永远的心坎,大家都在为她操劳操心,治不好了,快十年了,什么法都用了,她自己内心走不出来也是没办法。
内心世界太过空无,没上过学,不识字,一点心理引导的办法都没有,只是在靠药物在缓解精神状态,延续着生命形式。
“嗯,是啊,两个老人年纪都大了,做儿女的,的确不应该让他们再操劳。”嫂子叹息了一声。
“不过也没事,他们就两个人,简单包点大包子就行,再说还有我小妹也去。”母亲和蔼的笑了笑,用手背擦了擦脸上迸溅到的面粉。
嫂子回以一笑,点了点头。
女人们的话题聊着聊着总能聊到孩子身上,那是他们精神世界的寄托点,和生活的依赖点,也是他们对于生活的骄傲,把孩子拉扯大培养成人很不容易,费心费力的。
“小波,这下学了,年龄也不小了,得开始操办他的终身大事了吧。”嫂子点到了少年人生大事。
说到这,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当时人挺胖的,个头也不高,脸上也有不少的青春痘,以前是满脸蒙脸莎,不过感谢上苍,被青春美丽痘给挤掉了。
农村的大格局一直都是男多女少,一群群年轻光棍,而且外表长得高大面目清秀的男孩有很多,所以相亲的结局很悲催,这毕竟是一个很现实的世界,挺在意容貌表象的。
就算能定亲也是一大笔彩礼钱,彩礼是水涨船高,一年比一年夸张,父亲那爱财如命的性格啊!真为他担心,有的男孩家定个亲还得去张罗着借钱。
唉!农村啊,男孩结个婚能把父母们逼疯,也是没办法,这个时代撵的,女孩太少了,比例严重失衡。
“是啊!得给小波找个媳妇,年龄再大点更不好找。。”
母亲想到这里,本是忧愁的眼神,又变的坚定了起来,脸上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颜。
“儿子长大,到相亲结婚的年龄了,真快啊,要成家立业了,我也快当奶奶喽,岁月不饶人。”
“是呀,真快,小一辈都快成家立业喽。”嫂子也是一番感慨
“等把儿子的婚事操置完,我们老两口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剩下的人生就要靠他自己去走去闯了,转眼间一个个的都是大人了。”
母亲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也不用急,这才二十出头,不是太大,慢慢来,路还很长,得慢慢走,急不来的。”
母亲温和地笑着,继续认真揉着面团,手上没闲着,想到孩子们都长大了,到结婚的年龄啦,还是挺让人开心的,像辛勤种植的树苗终于收获了果实一样,有一种自我的欣慰感。
有两位很熟悉比较亲近的嫂子,根据辈分,分二嫂子三嫂子,二嫂子的丈夫是大大娘家的二儿子,身材高大五官坚毅,挺耿直的一个人。
二嫂子中等身型,不胖也不瘦,脸庞微圆,略有些少白头,五官也很精致,性格嘛,直率而又温和,不过有些和二哥聊不到一块去,两个人经常会有小矛盾引发地争吵。
有时候升级也会大大出手,当然每次都是二哥被挠的遍体鳞伤,隔壁家的嫂子,习惯于叫她三嫂子,二嫂子一家住的离我们两家也不远,隔着三四家的距离。
二嫂子一家也是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快上学了,女孩才两岁,小男孩挺皮的,喜欢各种恶作剧,古灵精怪的,喜欢搞怪。
长的挺俊俏一个小伙子,小女孩肥嘟嘟的,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十分惹人怜爱,粉嫩嫩的小脸让人忍不住去捏一捏。
经常到二嫂子家去闹腾,他们家有洗衣机和热水器,洗衣服洗头什么的,也方便,有热水。
“小波这下学了,打算做什么呢?”
二嫂子站在墙边望着正搓洗衣服的母亲,她也是刚吃过早饭,虽然这都大上午了,他们一家喜欢懒床,总是起的比较晚。
不像自己家,父母总是起的挺早,而少年得更早,因为在他们做好饭之前,得在外面跑几圈了,这也是年前自己定的小目标。
“唉!也是没啥具体打算,我和他爸也是犯愁,是想着让他学个技术什么的,那样以后也有个吃饭的行当,打工也不是一条正路,总不能一直打工受苦受累还得受气。”
母亲想到儿子以后怎么安排又是一片愁云惨淡,深深的无奈感。
“小波咋不继续上学了呢,学习不是挺好吗,去上大学,咱家不就出了个大学生了嘛,可惜了。”
嫂子叹息道。
“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也大了,不能逼着去做他不喜欢的事,也得听听他的想法,而且成绩只能上个大专也就是考个文凭学不出什么。”
母亲眼神恢复平静的看着脸盆里的衣物,慢慢揉搓着。
“顺其自然吧,也只能这样,他的人生是怎样的能走多远,只能看他自己的努力和选择啦。”
“唉,怎么说呢,大学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那个氛围养人,出来之后人还是很不一样的,现在的他入社会还太年轻,打工的话他的身子骨能吃的消吗?”嫂子继续道。
“算了,也不想去想那么多,路是他自己选的,年龄那么大了,能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了,不可能什么都让我们大人继续操心,一切顺其自然吧。”
母亲的语气依旧温和,波澜不惊的,看到的人生多了,也就不去强求什么了。
“你说,他这年龄学什么合适呢,说说你的想法,小萍。”
母亲转头望着拿着小板凳走过来,放在坐在屋角的嫂子旁边。
“要不,跟着他二哥去学安门呗,毕竟也是一门技术活,还是挺赚钱的,有稳定收入。”
嫂子沉思了一下后道。
母亲沉默了一会。
“也可以,是一门手艺,难学不,他这年龄适合干这吗?”
“应该差不多,也跟着干过一点活,虽然安门是门很讲究的细节活,技术性有些强,但对于年轻人还是可以的,干活手脚麻利,学的适应的快,应该不是太难,多实际受受苦就走出来了。”
“嗯,那也行,回来我去问问他吧。”
家里的生活,随着过年的临近,越来越热闹,经常亲人们聚在一起,在嫂子们家吃火锅什么的,天空总是布满了寒风萧瑟,这的确是个比以往冷了很多的冬天。
经常聚在少年家的正屋内,挺热闹,或闲聊或搓麻将,或看着小孩子嬉笑打闹互相开玩笑什么的。
聊着庄里的还有外面奔波一年经历看到的有趣的人与事,聊着知道的身边发生的新奇见闻,无非琐事。
有说有笑中都很愉快倍感温馨,很长时间没这样过了,大家促膝长谈着天南海北奔忙存活的人生。
奔波了一年,大家应该这样闲下来,放下戒备面具和伪装,好好与亲近的人儿们聊聊天,挺好的,心灵很温暖轻松与惬意,少了太多阵阵疲惫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