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参加考试后,并没有太多悠闲的日子,她想偷偷把麦达的阳台改造成小花园,也没能成功——因为她考完试不久后,麦达便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实验室工作。
“实验室成员们一起把你造出来的,所以你也要去帮助我们。”麦达看银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就对她说道。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这个男人真是烦,不过,银也很无奈,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倔强的他。
“对了,今天中午实验室正好聚餐。”麦达又说。
银听说有好吃的,就很开心。
终于又看到实验室的成员们了。麦达把银带到实验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兴奋地与她打招呼。银很快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初来乍到,主要协助实验室的成员们做一些杂事。
当然,在麦达的要求下,银也和他一起做了一个小实验。实验很简单,麦达自己一人就能搞定,但他想看看银和自己工作是什么样子。
……那是麦达与银的第一次合作。实验很顺利,取得了满意的效果。
麦达忽然觉得,他们俩做实验就像小男孩小女孩过家家。
他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前女友。他只有一段青涩的初恋,然后这么多年来单身至今。以前他和初恋在一起,她很喜欢看他做实验,她是一位文科生,帮不上他什么忙;即便如此,那时的他也还是感觉很甜蜜呢。
中午聚餐的时候,银把实验室的人都认全了。银坐在两个学生中间。实验室九个人加上银,刚好集齐一桌人。银对他们还是感觉有些陌生,不过,是实验室成员们一起把她造出来的;再加上有麦达在,她就感觉没那么陌生了。
菜肴很丰盛,不过谁也没有喝酒。吃饭之前,大家决定以饮料代酒敬麦教授一杯。银感觉麦达就像武侠小说中的掌门,哈哈哈。学生们也并不总是叫他“麦教授”,在聚餐这种轻松的氛围中,他们也会叫他“小麦老师”,因为麦达是一个很年轻的科学家,所以江湖人称“小麦”。
银看着麦达。在这样轻松的氛围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内向话少。也许,他这样一个人应该找某个远离尘嚣的地方避世终老才对,但他终究还是踏入了科研江湖,并取得了极高的成就。还好,助手彭老师和坐在银左边的那位男生比较健谈,让聚餐的氛围更加轻松欢乐。
银左边的男生叫赵远航,是麦达的硕士生之一,今年23岁。赵远航一边吃东西,一边开玩笑地问道:
“麦甜,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八岁了。”
“你是人类还是机器人?”
“……”
银有点迷惑,她想着要回答点什么。坐在赵远航对面的麦掌门说话了:“好了,不要捉弄她。”
赵远航只好赔笑转移话题:“和小麦老师吃饭就是好,不用喝酒。”
……他们吃完饭回学校,麦达和彭老师同行,学生们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银和刚才“捉弄”她的赵远航一起走着。
在校园里遇到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男生牵着女生的手。
银看到这一幕,就走到麦达身边问道:
“他们是男女朋友吗?”
“应该是。”麦教授觉得,银对于这些方面还是有些懵懂无知呢。
“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啊!”
“我想你也没有。那你有过女朋友吗?”
“……我这个年纪,当然有过啊!”
“真可怜。现在为什么不找女朋友呢?是因为忘不了她吗?”
麦达觉得自己失恋没什么可怜的,真正可怜的是在一群学生面前,银问这样的话。学生们忍住没有笑,麦达告诉自己不能在学生面前为这事生气,要对小女孩包容一点。
于是他说:“你这个人真搞笑。我只是专注于科研,没想那么多。”
麦达又想起大学时代遇到的那个她。
麦达第一次见到盈佳的时候,他们都好年轻,和银一样十八岁。
盈佳是文科生,和他相识在一堂公选课上。麦达觉得她是一个很乖很可爱的女孩,虽然有不少女孩喜欢麦达,但盈佳是唯一能够让他心动的人。认识她不久后,两人就确定了关系。
盈佳也很崇拜麦达这个帅哥学霸,经常去看他做实验。她很安静,绝不打扰其他人。他在实验室也不会和她聊天,只会像看到好朋友那样与她相视而笑。
有一天,麦达让她等了很久。
他歉然说:“刚才忘记时间了,现在咱们一起去吃饭,你一定很饿了吧?”
她甜甜地笑了:“没关系的。”
他突然像变魔术那样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这个是给你的礼物,我知道你很喜欢这身连衣裙。”
她愣住了,他们俩都没有什么钱,她不知道他是怎样地省吃俭用买下这身裙子,为的是给她一个惊喜。
麦达只是笑笑,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别担心,是我用奖学金买的。”
那年暑假,她来到他的家乡小镇看望他。
那天晚上,他们在小河边散步,走累了就坐在草地上。蝉鸣和鸟叫烘托出浪漫的氛围,空气中都是花草的香气。
“麦达,我们结婚好不好?”她忽然说。
“结婚?”看着怀里的她,麦达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那时他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其实,他经常想着未来有一天她会成为自己的新娘。
“不是现在,我没有那么心急哦。”她调皮地笑笑。
麦达松了一口气:“我当然要和你结婚,我计划等我博士毕业、找到工作就向你求婚。”
她沉默了。等他博士毕业,至少还有七八年的时间呢,这期间的变数太多了,也许岁月会磨灭关于结婚的一切冲动。
麦达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结婚需要经济基础,晚一点就是为了给你和你家人一个交代。”
她始终沉默着。夏夜的空气很安静,只听到他的一声叹息:
“对不起……我现在给不了你想要的。”
后来,麦达和她约会几次,但她没有再赴他的约,他们青涩的恋情就这样渐渐地无疾而终。
那段日子,麦达走到实验室就感觉很心痛,想起从前,他忙起来总是让她等很久。
也许是她不想再这样等下去了吧?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一直等待呢?
两年之后,他们毕业了,就要去往不同的方向继续自己的人生。
麦达即将出国读研究生,他们还是见了最后一面。看到她眼中的泪水,麦达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也许那一刻,他伸出手去拥抱她,两个人还能重新开始吧?
但是倔强骄傲的他终究没有那么做。他送她走过那座立交桥,两人就此分开。她回过头,微笑着对站在原地的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