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回忆之——浆水面

倘若说酸菜是兰州人过冬的主要菜品,那么夏秋独占鳌头的无疑当属浆水菜了。

记得母亲做的浆水,大多用芹菜或者莲花白,有时也用苦苦菜。

做浆水时,取一清洗地特别干净的陶罐,将菜洗净后切丝放入罐中,然后浇入面汤,更多的时候可能没有现成的面汤,母亲就用面熬制一点清面汤,倒进罐里。晾凉后,从邻居家要点旧浆水,作为引子,倒入里面,让其发酵。有时也嫌麻烦,自己用玉米面拌一点面糊糊,然后让其自然发酵。发酵时看到略微起泡,闻到略微的酸味时自己做的酵母这个引子就算做好了。一般倒入引子后,放置四、五天即可食用。不用密封,盖上盖就行。

记得做好的浆水,要用特别干净的勺去舀,千万不能随手找个勺直接到浆水罐里去舀。不然发酵好的浆水有可能被感染,致使浆水上面飘了一层白泡沫一样的东西。每当这时,母亲会痛惜地说:

“起白化了,到了吧!”

浆水做好后,最爱吃的自然是浆水面了。

母亲做的浆水面都是自己手擀的面。和好面后,用一根长长的擀面杖,擀出薄薄的圆形状的面。面很大,十多人用的大面板也盛不了,一大截掉在面板外面。切的时候,用擀面杖将面卷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叠垒成条状,用切臊子面用的一胳膊长的刀,切成细细的长面,一把一把归置到面板上,撒上玉米面,面就成了。

面做好后,从浆水罐里舀出新鲜浆水,倒进干净面盆,取一勺倒进清油,油烧热后炝点干辣椒、花椒、葱花,一同倒进浆水,上面撒上香菜,浆水就好了。

浆水好的时候,望着漂着的油花,绿绿的香菜,舌尖早已按耐不住浆水的诱惑,赶紧让妈妈先舀一碗浆水喝了,咂巴一下舌,随手在嘴上一抹,像是有瘾的烟客,解了瘾似的,再等一会的面。

母亲做的浆水面有着淡淡的微酸,酸的有些平和,不是特别的浓烈,酸中还透着淡淡的香,一碗面里,再加上油泼辣子,单凭颜色就能勾起对味道的遐想。等细细的面入口,几乎不用咀嚼,就那么一吸,特别滑溜的就钻了进去;接着一大口浆水,簇拥着面条一同往下,已极适口的方式融合在一起,顿时激起特别美妙的食欲,让人不舍放碗。

据说这浆水面,还有一段有趣的传说。

相传当年刘邦为汉中王时,汉中城南一户人家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已成家立业,独自生活,唯有老三因幼年患病,瘸了一条腿,只好跟两位老人住在一起,并在路边开了一家小面铺,以维持生计,可惜面铺生意清淡。

一天面铺里来了两位客人,要了两碗面条,恰巧这时菜已用完,没有东西制作臊子,但是两位客人又饥又渴,便让老三随便找点菜做成了面臊子,老三找遍了厨房,终于从一个瓦罐中找到了几片白菜。这时他才想起几天前把几片白菜洗净后放在了瓦罐里,后来又一不小心将然面汤倒进去了,现在拿出一看,白菜已经有些发黄,还有一股酸味,幸好没有怪味,于是老三就用这白菜做成了臊子。老三将面条煮好后,浇上用酸白菜汤做成的臊子,忐忑不安地端到了客人的面前,不料两位客人吃后,竟然不约而同地都说这面条好吃,并要老三再来两碗,等两位客人走后,老三才听旁人说,原来那两位人正是微服私访的汉王刘邦和萧何。

消息一经传出,人们纷至沓来,都急欲品尝老三的浆水面,从此老三面铺日益红火起来。如今汉中还流传着一句歇后语:么儿拐的浆水面——连吃带续,说的就是这个故事。

吃浆水面在那时也是一件极难得的事了。大多的时候,浆水是用来解渴的饮品,里面的菜则是就着馓饭用的。

撒饭是七八十年代兰州人的日常主食。这是在开水锅里一手撒玉米面,一手搅动,直到非常黏稠比浆糊还稠的时候,馓饭就做好了。做馓饭时要用小火,有时还要在火头上盖个铁皮,防止火大糊锅。

馓饭做好后那时也没有什么蔬菜,只好把浆水里的菜捞出来,用油炝一下锅,就是下饭的菜了。

到了夏天,渴的时候,回家都是一碗浆水,喝了好像顿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除了解渴,也能去除疲劳,是当时常见的饮品。

后来工作后离开了故乡,也就离开了妈妈的浆水面。到了新的地方,总在搜寻心想的那碗浆水面,好像一直不对胃。

也许,那不仅是一碗面,更多的是寄托在面上的思念,……

你可能感兴趣的:(舌尖上的回忆之——浆水面)